“哥哥,你怎么又往回走,还有什么事忘了说吗?”楚天瑶歪了脑袋好奇地看着楚云深,难道那严群还瞒了两人关于灵泽王的事情吗?
楚云深见她又露出这幅模样,手上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指了指她的眉心道:“你还当真好骗,那严群只是一说你就相信了,带了脑子不想事的吗?”他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从认识这个妹子起就教了她那么多东西,难道现在还没学会吗?
楚天瑶愣了一愣,一下反应过来,她一拍巴掌,望了楚云深讨好道:“哥哥莫不是说那严群任乡人殴打的事还有内情?”被楚云深指了这么个方向,楚天瑶想得就更多了。这严群也是有修为的妖物,就算是任人随意打骂也是会护了头脸,可是当时被自己撞见的时候,他分明就是万念俱灰的样子。
见楚天瑶反应过来若有所思,楚云深更是扯了她一把加快脚步,带着人朝道观走去。
严群目送两人离开之后,面色一肃,整了整身上有些狼藉的道袍,对着自己丢了个净尘诀,道袍转瞬便变得焕然一新。他变出一小捧水对着面上呼噜了一把,原本看不出样子的脸也干净起来,整个人变得超然出尘。
严群看了看因为自己被乡人弄得颓唐的道观,鼻子一酸,眼睛热辣辣地,他丝毫不吝惜法力,一点一点将道观整理出来。他还记得师父在时,道观虽小,大殿上却也是供奉了三清道祖的。小心将倒在地上的道祖木像扶了起来,严群把供盘清理干净,这回他只是在盘里放了一些清水。散落在地上的果皮纸屑,墙砖瓦砾,他一一收拾好,这才把满是脚印的蒲团拍了拍,一撩袍子,五心朝天,坐了下去,安心等待那即将到来的客人。
没过多久,一阵妖风卷来,吹得道观破烂不堪的木门哗啦啦作响,严群恍若未闻,任凭自己尚未束起的头发被吹得稀烂。那妖风卷了一阵,见什么目的都没达到,顿时无趣起来,落在地上露出一个面色妖异的小童出来。
若是楚天瑶在这里,想必也是要赞叹一声这小童生得好吧。借用一首诗来形容,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战裙巧绣盘龙凤,形比哪吒更富胎。双手绰枪威凛冽祥光护体出门来。哏声响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电乖。
那小童手中并未持枪,不过拿了一把扇子,当然这扇子既不是折扇也不是团扇,乃是一把芭蕉扇。妖风一落,小童大咧咧地走进道观,望了端坐在地上的严群朝他使劲一扇,又引来一阵狂风。好在严群定了心神,早有准备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童更加无趣,他嘟了嘟嘴,斥道:“你这木头好不识趣,本大人看上你家道法,给你面子还愿意拜你为师,偏你要选那傻瓜,这回你还选我不选?”
严群仍是闭了眼睛,面对小童的问话,他连口都不张,更别说回答了。
小童见此情状更加恼怒,他双手朝空中一抓,一下抓出来个白胖胖的小娃娃,在小童手中挣扎着哇哇大叫。这娃娃白白嫩嫩,穿了一件肚兜,露出莲藕般的手脚,看上去着实可爱。
“你这小弟子还在我手中,给你个机会,也不要你单选,只要收了我,照样放你出去。”小童口气仍有不忿,不过到底退了一步,看来也不是个完全不通人情的。
严群听了这话,面上有些松动,他轻轻睁了眼睛,看着仍在那小童手上扭着身子乱动的胖娃娃,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气,心疼不已,忍不住开了口:“不过是想要老道收你为徒,为何要对小徒这般动作,你看他这般遭罪。”
小童冷笑一声,很是不屑,他丢了个白眼给严群道:“我看你家道法还不错,给你面子才拜师,你这样看不上我,如今我也只要你把那道法拿来就罢了,至于你说这家伙遭了罪,哼,我还真没看出我哪里对他不好了。”
虽说那胖娃娃被小童抓在手里的样子十分滑稽,他也不断地挣扎,可是身上确实没见伤痕,要说遭罪,小童还真的不高兴,都是妖物哪里这般娇气,简直比人类还要娇气。
楚天瑶和楚云深看到这里也是有些无语,楚云深没想到背后找麻烦的不过是个想拜师的小妖童,而不是背后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楚天瑶没想到的则是看不出严群这老道还真是溺爱弟子,若是换了自己被抓,她肯定动也不动,免得影响亲人心绪。
严群犹豫了半天,看到那小童忍不住想要把胖娃娃掼在地上时,立时一个健步跳了起来,伸手将胖娃娃接了过来。这才看了那小童道:“我见你与我也算是有渊源,为此不肯当你的师父,只是你后来用的手段着实毁了我师徒的名声,而且还让人看破我徒身份,你叫我等日后如何在此地存生?”
小童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刮目相看,奇道:“你居然还看出了我的来历不成,且说来听听。”这小童也是出来历练,仗着修为强横,在大唐妖物中横行无忌,今日听到有人看出了他的来历,也有些好奇,想听听对方的说法。
严群闭了闭眼睛,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胖娃娃,安慰了半天,又哄得那娃娃徒弟睡下,这才看了小童道:“在下原本也是灵泽王水府一员,只是那年游历玄黄大陆,偶遇师父,因此水府中也有名录,你也是水府小主,自有名师教导,我如何敢担了这个名分。”
楚天瑶听了严群这话才知道难怪他有灵泽王的信物,本就是水府之人,难怪能够走动走动,只是按照他的话,这小童想必也是一条龙,要不然怎么敢认那小主的名分。
楚云深心下疑惑尽解,难怪那严群不敢反抗,他想必是认出了小童的身份,加上自己也是水府一员,这小童想做什么,他哪里敢反对,难怪有万念俱灰的意思,只是当时自己提出作怪的另有其人,他面上为何又变化,莫不是料到自己等人会为他出头?
这么一想他一下直起了身子,难怪轻易就将水府信物送出,原来是等在这里,自己居然跳进了对方埋的陷阱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