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碧波万倾的海面上,霞光四射,海面以及远处的丛林在太阳的照耀下,白雾缭绕,地底的水气蒸腾而上,原森被这种浓郁到极点的水汽一冲,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让他感觉到了暖意,体内的细胞也跟着活跃起来,意识也跟着回归到他的体内,他感受了一下,立刻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现在他能动了,但是他不想动,因为他现在的力量太弱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这片丛林中搜索他,以他现在的力量爬出去,和找死没多大区别。
人性太复杂,他不想去赌。
他突然感觉到就这样躺在沙子中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上面的阳光照射下来,带着丝丝的温暖,因为隔了一层沙,所以并没有象直接晒在太阳下那么难受。
太阳在慢慢升起,沙地中的清凉水气蒸发的速度更快,而地底的灵量也变得更加活跃,让他的力量在快速恢复中。
他眼睛闭上,熟悉的功法在体内运转开来,天地间的能量在往他的体表汇聚,象孩子遇到母亲一样,欢快跳跃地钻进了他的体内。
他感觉到自己的星空并没有多大变化,那颗被肖凤羽的爱点亮的星光闪烁着温暖的关芒,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他每次想到这颗象星星一样的光点,就好象肖凤羽在他的身边,用她特有的,温馨的,幸福的,快乐的爱把他包围。
……
太阳出来的时候,梵妮回到了村落中,她一到村口的时候,进出的村民向她点头打招呼。
“优昙,回来就多住两天,等下到徐妈家里来,徐妈给你最新鲜的瓜果。”一个中年妇人向她打招呼。
“不了,徐妈,我回来好几天了,因为有朋友在这里办点事,所以一直没有去看您,等下我去陪师傅聊聊天又要出去了,这些时间比较忙,后面一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们的。”梵妮同她们打了声招呼便向里面走去。
“上来吧,”她刚跨过村子的门坎,一个慈祥的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听到声音,直接往佛堂走去,进到佛堂,往一边的小梯子直接走了上去,上到二楼,是一条一米多宽的过道,她刚想顺着楼梯走上三楼,这时那个慈祥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进来,你师叔回来了,进来看看他。”
梵妮听到后伸手把楼梯口的门帘挑开,侧身闪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静室,静室不大,里面摆了几个蒲团,一张小角几,小角几上面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面正冒着缕缕清烟,烟气清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她原本浮燥烦杂的心在这一刻竟感觉到了丝丝平静。
房内的装修和楼下佛堂一样,但是这里面的墙上挂了三幅字画,正中间那幅是用绢绣织成,上面是个“佛”字。
这幅画的年代看起来已经很古老,古老到那上面细细的丝线已经粘在一起。
字的笔画古朴大气,浑然天成,仔细端祥似给人以厚重的使命感。
另两面墙上分别挂着一个“静”字和一个“悟”字,这两个字看起来也经历过不少年月,字面的笔迹都已经变了颜色,原来厚实的淡黄牛筋纸也变得有点灰暗。
整个画面无不显示着这幅画的年代久远和苍劲古朴。
梵妮没有去看墙上的画,而是把目光投向盘坐在那位
年迈僧人对面的老者,眼中闪过欣喜的神色。
“师……师叔。”激动的心让她差点忘记了要怎么去称呼他。
她连忙走到他身边的蒲团上跪坐了下来。
他们两个好象看穿了她的心思,同时把头别了过来,看着她道:“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看起来还是我们自己束缚了自己,如果我们还是老守着以往的思想制度,离烟没也不远了。”听他们两个的语气好象和之前有了些许的不同。
“真的……可是……。”前面的话让她感觉到了欣喜,后面的话却又让她感到茫然,还闪过隐隐的烦忧。
“没有可是,这是自然,这就是进化,这也是归属。”年迈的僧人开口道。梵妮被他们的话弄得云雾缭绕,可是她身边的老者却点了点头。
“师兄想放弃佛学在人世间的流传,不想再去倦恋这时光红尘,而是想去追求更高的路。”那老年人看着梵妮道。
“师傅!”梵妮听到后惊呼一声。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僧人回过头慈爱地看了她一眼,“以后你也不需要执着,知道么?”
“师傅,您不是说还有很长时间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快了。”梵妮的眼中露出不舍,更带着无尽的哀伤,在此刻,她和僧人的点点滴滴全上心头。
“丫头,你又何必呢,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又不是从此消失了。”那僧人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后感到了欣慰。
“师傅,您是说,您已经触摸到那一层的门槛了。”梵妮惊喜地看着他。
“没有,不过也快了,多则十年,少则几年,应该能迈足到那个境界。”那年迈僧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迈过那一层后,表明他又可以多活百年,如果这样,他想把佛家思想重撒人间,那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又似呼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人类从来都是在想着回到过去,可是却从来没有完功过。
过了就是过了,除非佛教思想进行升华,达到传说中的大佛境界,向这个世界验证奇迹,可是这又可能么?他们的心中闪过一丝自嘲。
“如果这样,我们不是可以重新传扬佛法了么,您的愿望就指日可待了。”梵妮看着他,脸上满是不解,她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在愿望将要实现的时候,反而他自行放弃。
“你们错了,正因为这些时间,我的心有些松动,怀疑我们的坚持是否正确的时候,我修炼的瓶颈也跟着松动,这是否说明,正是我的心束缚了我自己的修炼瓶颈。当我的心把这一切看开的时候,修炼的瓶颈也就跟着打开。”他的眼睛透过窗户,仿佛看到了永远。
“师兄说得极是,这么些年我在外面,也看到了很多,有时候我们对佛法传承的执着,和那些争名夺利的人去比,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我们的思想柔和,他们的思想卑污而以,但是内心的本质是一样的。”那老人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来,看着墙上的佛字,似在思考着什么。
“我们时时刻刻都在研究着人类社会发展进化的最高法门,可否又曾想到,人类目前最完美的进化是传承,而我们佛家的思想已经同其它各大学说一样,融入到了人民的传承之中。博爱、和平、宽容、慈悲已经在社会发展的思想中根深蒂固,恒远流长。”那僧人看着窗外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心中的话却缓缓说了出来。
这些话好象已经藏在他在的心中很久,也准备了很久,只要一张口,这些话就会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梵妮跪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插嘴,这些话语超出了她的认识太多,也许她从没有去考虑过这些高深的问题。
这些话在她的脑海中,象禅、又像道,又好像是极为高深的修心法门。
“是啊,我们的佛学还需要特意去传播么,他已经根植于人民的心中了。最起码远古的佛学思想已经根植于人民的心中,已经成为人民文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我们现在缺的是创新,我们应该用新的思想去引导人民,以前的思想已经落后了。”老者看着目光一直望向窗外的僧人,点了点头。
“可是新的思想又在哪里,为什么我们一直找不到,也看不到前面的路,我们看到的是战争和劫掠。”那僧人把目关收了回来,看着跪在他们旁边听得一知半解的梵妮。
“对了,师兄,你可知道,当年佛祖在创造‘佛’字的时候,他的隐喻是什么?”那老人突然抬头问正在看着梵妮的年迈僧人。
“佛字左边为单人,意为领袖,也可以说是英雄,右边也有一个拆开的单人,拆开的单人把弓字化掉。弓为兵器,在远古,弓为战争兵器之王,死在弓箭下的士兵远远比死在其它兵器下面的士兵要多。这个佛字是不是喻意为,如想成佛,是否需要一半人孤单,一半人兵解在战乱中。”那僧人突然开口道。
“师兄!”他身边的老人听后惊呼,跪坐在他们身旁的梵妮也震惊得张大着嘴。他们也想不到佛法高深的老僧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因为这种解释和佛家思想大相庭径。
“因为‘佛’只是个字,它的思想才是精华,你们又可曾想过,佛家的武学远远胜于其它武学,如果古时候的佛学真是和平、博爱、慈悲与宽容,又为何会创出如此高深的武学体系,从这一点说,佛并不忌讳战争,又或者是说佛也与战争同存。”那僧人又继续说。
“难道真的如您所说,我们看到的,我们听到的都只是表像,真实总是藏在表像的最深处,虚无飘渺,所以佛祖才又留下‘静’字和‘悟’字。”那老者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梵妮静静地跪在那里,可是她现在听到的和以往所学到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意义。她一下子变得更加迷茫。
“梵儿,你长大了,这里已经不再适合你,你需要有你自己的生活。”那僧人抬起手来,放在她的头顶上,再顺着她的头发轻拂到她的后脑勺上。
“师傅,我不想离开您。”梵妮看着面前的僧人,颤抖着道,她是真心的想呆在这里,因为只有呆在这里,她烦燥的心才能感觉到宁静。
“你的师兄弟都出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你可曾想过,你的生活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外面才是你往后的归属。”那僧人的眼中带着不舍。
“梵儿,听你师傅的话,他说的是对的,你长大了,而且外面的世道也将变,如果你再留恋这里,会害了你自己,因为“缘”总有尽的时候。”老人看着她叹了口气。
“你的心现在属于你自己,它不再属于这里,从此这个世间不再有佛门一脉,当你遇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时,你才可以带他来到这里,也许在那时,你就会明白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
僧人的话中带着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