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6 宫廷政变
云溪恍恍惚惚,居然没有听清他的话语,然而她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吻上了她的面颊和耳朵,他的呼吸滚烫灼热,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云溪被他吻得无法思考,恍若不由自主地旋转着,眩晕着,陷入一个充满强烈的罂粟香气的漩涡。
夜色寂寥,孤山之巅,却有一束火苗越窜越高,火热与寒风交替着,逐渐消融于这个美丽的夜
这是一个难眠之夜。
夜已深沉,太子府邸,依旧有来往不息的人影攒动。
太子殿下,下决心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倘若让靖王爷洞悉了先机,让云家的人有了时间调齐人马,到时候我们可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罗丞相连夜拜访太子府,心中焦急,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的生机。倘若过了明日,那么他便再没有生望了。
你再容我考虑考虑。南宫玺背负着双手,站在窗台前,敛目望着空中某处,心思有些杂乱,很多事他都需要考虑,仓促行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太子殿下,不能再考虑了。老臣已经说服了司徒家的二公子,他愿意助我们夺取皇位,一旦太子殿下下定了决心,司徒家的人会帮我们对付云家,拖住云家的人。咱们南熙国的大军虽然大部分都归云家的调遣,但倘若不是云逸和云蒙亲往军营,他们是不可能听凭调遣的,除非他们手上拥有虎符。
南宫玺眉头蹙起,心头的疑虑依旧不减:你今夜也看到了,云溪那小贱人,居然能驾驭神龙倘若她到时候要对付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只能自取灭亡
请太子放心她有神龙,圣宫的人同样也有神龙。罗丞相道,老臣的长子乃是圣宫地龙尊者座下的弟子,自他的手脚被废后,便已遣人给地龙尊者连续送去了书函,希望他能来一趟南熙国,为他报仇。
地龙尊者是何等人物,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弟子,而亲自跑来南熙国一趟南宫玺摇头,不看好这件事。
罗丞相诡秘地一笑,道:他自然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弟子而亲跑一趟,可是这里却有他最嫉恨之人,他非来不可
你是说南宫玺的眉宇逐渐舒展开去。
罗丞相点头道:没错天下人皆知地龙尊者最想杀的人就是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我们将龙千绝在南熙国的消息放出去,不怕他不来,说不定他一得到消息,马上就乘着他的飞龙赶到了这里。他若是来了,云溪那小贱人怕是要忙着对付他了,哪里还有功夫来管我们的闲事太子殿下就尽管放心吧,我们现在就是要赶在靖王爷察觉之前,夺了皇位,迅速掌控住朝堂上下和兵马大权。
南宫玺重重地一击掌,再无后顾之忧:好,就这么办
靖王府,南宫翼颀长的身躯站在窗台前,对月凝望悠叹,他的目光深沉,深不可测。
一道黑影悄然飘落到了他的身后,他纹丝不动,只从喉中发出了一个闷哼声。
身后的人收到讯息,连忙回禀道: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罗丞相去了太子府,和太子二人单独聊了许久才出来。属下担心被太子的暗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有听清他们对话的全部内容,只是依稀听到了几个词,有司徒家的二公子地龙尊者,还有什么虎符
虎符看来本王也得去一趟将军府了。南宫翼冰雕一般的冷峻面孔,终于有了变化,他的墨发微微一偏,道,你去继续盯着罗丞相,有任何的动静,立即回来禀报。
是,王爷。黑影领命后,便又轻飘飘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南宫翼再次举目凝望向夜空,凤目微微眯起,唇角勾勒出了一抹浅浅的冷笑:大哥,你终于忍不住了那我就帮帮你,让你试一日龙座到底是什么滋味
无数的暗潮在这个夜晚汹涌,然而此刻的西山之巅,却是一片旖旎的风光。
溪儿,你已经在上面两次了,这一次是不是该换我在上面了龙千绝平躺在柔软的狐皮上,低眉看着趴在他身上喘息的人儿,俊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却仍然有些意犹未尽。
不行云溪伏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颇有些疲惫。做这种事果然很耗费力气,尤其是上面的那个想到方才的激战,她俏脸蓦地绯红了一大片,使劲拧了把他胸前的肌肉,一口否决。
脑海中,依旧还盘旋着那一日他的话语: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我是下面的那个,只要一想到他曾经也跟云溪发生过这样的关系,而且还是她上他下的画面,她心底的酸意就不住地往外冒。
龙千绝闷哼了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她沾着薄汗的湿发紧贴着她的脸颊,映着她象牙般白皙的肌肤,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她的唇色很浅,淡淡的,丰盈润泽,诱人浅尝。
溪儿,你看起来,好像累得不行了。要不,还是换我来吧他唇角微勾着,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云溪醉红着脸,不服气道:才没有呢我体力好得很这话一说出口,又怎么听怎么觉得暧昧,她轻啐了他一口,又上了他的当。这个下流胚子,是他一直诱哄着她,一次次地想跟她继续,怎么现在听起来,反倒是她霸王硬上弓了
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累得不行了,就换我来。他的唇角扬得更高了,带着几丝得意。
云溪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石化中。
龙千绝趁着她发愣之际,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原本就一直调皮地待在她体内的小小绝也跟着旋转了一个角度,而且越长越大。突如其来的刺激感,惹得云溪浑身一阵战栗,的轻吟也跟着从她嘴边逸出。
这一声的轻吟便成了导火索,引发了另一场激战,龙千绝低吼了声,开始埋首在她的身上,攻城掠地。
马车外,浩瀚的星空,一道流光清晰划过夜幕,飞星碎石,绚丽如织。
云溪累了一宿,睡得香甜而安心,唇边笑意涟涟。
此时天已是由灰变黄,由黄化为绚丽多姿的朝霞,一轮红日自远处的地平线冉冉升起。
龙千绝修长的手指牵起她的几缕秀发,凑近鼻下轻嗅,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再低头细看她的睡脸,她的睫毛长长的,皮肤如莹玉一般吹弹可破,那张粉润微翘的嘴唇异常可爱。他几乎沉醉在了她恬美的容颜中,俯首,轻吻了下那张可爱的翘唇,只觉得格外香甜。
溪儿,快起来吧,别错过了美丽的风景。
他带着轻笑的呢喃回响在了她的耳际,温湿的气息喷洒着,让她不得不从梦中醒来。云溪迷茫地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地看向他,他的身后有一轮金色的光晕,让她炫目得睁不开眼。
日出了吗
云溪揉了揉眼,跟着他一起坐起了身。
一阵凉风顺着车马的缝隙吹进了马车,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耀目的霞光,云溪举目远眺,那一轮金色的红日自天际处冉冉升起,她心中一片雀跃,竟像个少女般欢呼了起来。
千绝,快看日出我们真的看到日出了好美
龙千绝的视线却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觉得她远比那日出要美上许多,他伸手拾起了事先准备的一条厚厚的毯子,披在了她光洁的身上,连同毯子一道轻拥着她。看着她笑靥如花,看着她欢喜雀跃,他感觉很满足,仿佛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两人没有在山上久待,早早地便返回了云府。
待两人回到云家,发现云府的门外多了无数的眼线,或明或暗地监视着云家,云溪立即感觉到了不妙。
溪儿,太子要起事了。
云逸的话为云溪解开了心中的疑团,果然,在经过昨夜的震慑之后,南宫玺和罗丞相那边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靖王爷是什么意思
王爷昨夜亲自来了府里,他让我们云家暂避锋芒,不要阻挡太子起事,待得时机成熟,再谋定而后动
云溪冷冷地勾唇一笑,皇家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类,南宫翼想要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置他父皇的性命于不顾,为的就是得一个勤王救驾的好名声。可是等他真正勤王救驾之时,南宫胜的性命还在不在,恐怕他根本就不在乎了,甚至他内心里怕是更希望他不在了,因为那样,便再没有人能阻挡他登上皇位,也再没有人可以压制他了。
好可怕的心思
不过,那父子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想要狗咬狗,就随便他们去,她只求云家能够平平安安的,便足够了。
爹,上次我让您办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军中大部分都是我云家的旧部,他们大多都愿意追随我云家,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只待我云家的信号一发,他们便立即响应我们。
那就好不过南宫翼也不是个善类,我信不过他,我们云家想要真正在南熙国立足,就绝不能与虎谋皮我要去见一个人,希望能和他达成协议。
云逸先是一怔,随即领悟过来,不由地暗暗赞赏女儿的深谋远虑。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小墨今早跟随小郡主去了六王爷府
云溪眼睛忽地一亮,存留在心底的那一点疑虑也豁然消失了,她果然没有猜错,哪一个皇族的子弟没有争夺权力之心,只不过有的人聪明,懂得敛藏心机蓄势待发,而有的人则愚钝自负,锋芒毕露之余,也将自己暴露在了众敌环伺当中。
千绝,云府上下就拜托给你了,我去一趟六王爷府。
小心点,如果遇上什么麻烦事,别忘记了我给你的东西。
放心吧,我记得的。
王府的花园,三个小人儿聚在一起摆家家酒。
南宫樱鬓发上插着一朵粉白的小花儿,衬得她可爱俏丽的脸颊愈加活泼生动,她手中一边捣鼓着用各种不同的水果做成的拼盘,一边指挥着另外两人道:小墨,再切一片苹果给我,不要太薄也不要太厚小楠,你去采点花来,我要在这上面继续点缀一下,这样我的水果屋就拼成了
云小墨和郑楠两人对视着,无精打采,他们实在不喜欢玩这种小女孩才玩的游戏。
你们两个快点啊还愣着做什么南宫樱看着两人待着不动,不由地皱起了小眉头,焦急地催促。
樱子,我们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好不好云小墨实在忍不住了。
南宫樱涨红着小脸,隐忍着,不满地撅嘴道:这怎么是幼稚的游戏你们不觉得造出这样一座水果屋来,很有趣吗
只有你自己觉得有趣吧郑楠低低地接了句,他可不敢像云小墨那样直接说她幼稚,若是这话出自他的口,他铁定会被她痛殴一顿。
郑楠,你找死是不是南宫樱俏目一瞪,抓起了一把葡萄,就往他身上砸。
三个小人儿顿时你追我打,闹成了一片。
当云溪跟随着王府的下人经过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的阴霾和黑暗,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酣畅淋漓。
小墨樱子小楠
三个孩子听到了她的唤声,齐齐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个迈开了小腿,朝着她方向奔来。
娘亲
云姨
云姨
云溪蹲身拥着三个孩子,微笑道:你们一大早的,又顽皮了是不是今天不用去书院上学吗
云姨,是爷爷不让我们去的。他说今天外面会很乱,让我们全部待在王府里,哪里也不要去。南宫樱回答道。
云溪心神微动,想不到六王爷每日里深居浅出,却对外面的情势了如指掌,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物,其智谋必定远在南宫玺和南宫翼之上,与这样的人物谋事,她的心中隐隐产生了几分担忧。
万一他又是一个南宫翼,那怎么办她如何相信他能保住云家,让云家在南熙国永远享有尊荣,屹立不倒呢
她眼神微敛了下,牵起了儿子的手,道:小墨,娘亲是特意来接你的,今日你翔叔叔就要离开南熙国了,娘亲带你去送送他。
翔叔叔要走了吗他为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云小墨微泯着小嘴,有些难过。
云溪摸了摸他的头,劝慰道:他是一国的皇子,也是此次东陵国的使臣代表,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你玩耍咱们现在就去城门口送他,今日一别,你怕是很久都没法见到他了。
云小墨点了点头:那我们快走吧
引路的下人见她要走,不由地着急,拦阻道:云小姐,你不见王爷了吗王爷可是在书房里等了她许久的,好不容易等到她亲自临门,这时候却突然走了,这让他如何向王爷交待
云溪脚下微顿,回头道:请你转告王爷,我今日来是来接小墨去城门口送人的,多谢他照看小墨,改日再登门拜访。
这下人还想喊住她,她却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还是尽快去禀报王爷吧。
下人急匆匆地朝着相反的方向,往书房奔去。
云溪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走远,这才回首相顾,唇边泛起了冷笑涟涟。
有时候掌握了主动权,才能拥有提出条件的资格,她相信他若是真的有心想要和她合作,就一定会派人再来相请。然而,她主动上门,和他派人相请,便成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处境,主动权的归属也易了位,反正着急的应该是他,而非她。
太子府,很快有人回报了云溪拜访六王爷府的消息。
她居然还有心思去接儿子南宫玺低低地冷笑着,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很好,这说明云家还没有丝毫的察觉,不怕他们破坏了本太子的大事。
太子殿下英明云家又岂是太子殿下您的对手等到太子殿下坐上了皇位,一切已成定局,而云家又要同时面对地龙尊者和司徒家的双重威胁,看他们如何还能有余力来与太子殿下您作对。手下的侍从见着太子心情不错,便拍了几句马屁,想到太子登上皇位,那么他也必定能得到些许封赏,他的心底便雀跃不已。
南宫玺的余光处瞄见他脸上的喜色,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道:收起你的心思现在事情还未成功,千万不能大意了。继续给本太子盯牢了云溪,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侍从心头一惊,连忙俯首道:是,属下遵命。
靖王府,此刻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南宫翼深敛着俊眉,陷入沉思中。
她一大早就去了六王爷府,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意图云溪又何时同六王爷走得如此之近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真的只是去王府接孩子,没有多停留片刻南宫翼质问道。
黑色的身影站立在他的身侧,俯首回道:是的今日一早,是六王爷遣人将云家的小小少爷接到了王府,之后云小姐又到了王府,将小小少爷接走,现在母子二人往城门方向去了,据说是去给东陵国的二皇子送别。
嗯。南宫翼暗暗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云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希望事情不会另生枝节。
继续去盯着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是,属下遵命。
城门外,东方云翔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等候在马车旁,翘首远眺着城门街道的方向。荣伯已经劝了好几次,他就是不愿意进马车去,生怕小墨来了,见不着他。
公子,外面风大,您就先进马车吧,由老奴在这里看着,出不了错的。
没事前段日子吃了云小姐炼制的丹药,我已经好多了。偶尔出来吹吹风,对病情也有好处不是温润的嗓音低沉如水,提到云小姐三个字,东方云翔清澈如水的眸光也跟着柔和了几分,然而,片刻之后,又被黯然的光泽所取代。
荣伯观察着公子的神色,心中明镜似的,叹息道:公子,别想这么多了,缘分乃是天注定的。公子的缘分或许不在云小姐的身上,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候着公子,跟公子三生有缘的。
会有那么一个人吗东方云翔凄凉地笑着,即便真有那么一个人,也不可能了,我这个残破的身子,如何能耽误了人家
荣伯眼红微微一热,心中情动,竟忘记了主仆之分,握住了东方云翔的手,声音沙哑道:公子,不要总想着别人,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一下。皇妃娘娘临走前,对老奴千叮万嘱,一定要让公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老奴没用,一直都没法让公子真正快乐起来。公子,听老奴一声劝,不管未来究竟会怎样,您都要及时地行乐,不要被任何的事牵绊住,将心放开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人生匆匆几十年,白驹过隙,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
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东方云翔细细地咀嚼着他的话语,如黛的眉梢微微蹙起。
这时候,城门内,一个清脆悦耳的童音在他耳畔响起,将他的心神全部拉了回来。
翔叔叔
东方云翔举目望去,便见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自人群中飞奔着向他跑来,转眼的功夫就到了他的跟前。
东方云翔屈膝将他抱入了自己的怀中,眉眼皆舒展开去,露出了欢畅的笑意。这孩子的功夫又精进了,他心底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小墨,你来送叔叔了
云小墨抱着他的脖子,点头道:嗯,还有娘亲也来了。
东方云翔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下,抬眸处,果然见云溪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来,他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也会来送自己,他不是在做梦吧
一阵惊诧之后,东方云翔不由地暗自嘲笑自己,他的感情何时变得如此卑微,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子来送行而雀跃欢喜不已
收敛起自己雀跃的心情,东方云翔抱着小墨站起,视线落在了云溪的身上,淡淡地颔首道:云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顺路。云溪浅浅地一笑,她来相送的确是临时起意,不过看到他眼底折射出来的喜悦情绪,倒是让她心中生出了小小的愧疚。或许她是该来送一送的,怎么说也相识一场,不送,太过无情了。
东方云翔淡淡地一笑,一副早已料到的神色,她又怎么会专程来送他呢垂眸处,一抹黯然悄然划过。
云小墨抱着他的脖子,不舍地说道:翔叔叔,为什么这么快要走小墨舍不得你。
小墨,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翔叔叔不是南熙国的子民,早晚都要离开的。小墨若是舍不得翔叔叔,那就以后来东陵国看翔叔叔可好
云小墨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了云溪:娘亲,我可以去东陵国看翔叔叔吗
云溪微愣了下,她近来可没有这样的打算,可是看着儿子和东方云翔都颇为期望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由地心软了。
嗯,等有时间,娘亲会带你去的。
耶,太好了云小墨一脸灿烂的笑容。
东方云翔也跟着展露出一抹欢笑。
荣伯在旁长长地叹息,公子也只有在面对他们母子的时候,才会展现出他真正的笑容,只可惜啊
荣伯,将我的玉佩取来。
荣伯颔首,退至了马车边,从马车内取出了一件物什:公子,您的玉佩。
东方云翔接过玉佩,将它送入了云小墨的手中,道:小墨,以后若是想翔叔叔了,就拿出它来看看。平日里若是缺银子花了,也可以拿着它到各国的祥瑞银号提取银子,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用替翔叔叔省银子,知道吗
这块玉佩这么好用云小墨好奇地翻看了玉佩,抬眸时,小脸上蓦地多了几分异样的感情,翔叔叔,你对小墨这么好,小墨一定会很想念你的。玉佩我会好好地收藏着,翔叔叔的银子,小墨也不会随便花的。
东方云翔眼眶忽地一热,凑身与他的小脸相贴,如此懂事的孩子,如何不让人心疼
之前他为了将小墨从聚宝堂赎出来,一夜之间就弄来了许多的金子,当时她就料到他除了皇子的身份,怕是另有实力,现在听他如此说,她的心中便有了数。云溪没有料到他居然如此慷慨,将一块能提取无限量的银子的玉佩送给了小墨,这样的情谊,让人感动。
小墨,别叫翔叔叔了,以后他就是你的义父。
义父云小墨不解地眨眨眼。
东方云翔朝着云溪的方向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微微颔首,道:义父的称呼也不过是个形式,小墨还是像以前一样喊我翔叔叔便是,不过我会将小墨视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永远都是。
荣伯看着这一幕,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擦了把热泪,忍不住催促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不要,我不要和翔叔叔分开云小墨小嘴一撇,紧紧地抱着东方云翔的脖子,不舍地哭了起来。
东方云翔本也是心中不舍的,被他这么一哭,他的喉中也跟着哽塞。
小墨,听话跟你娘亲回去吧。
我不要,我不要翔叔叔走小脸转眼间已挂满了泪水,云小墨哭得好不伤心。
荣伯刚刚拭去的热泪,一下子又夺眶而出,老泪纵横。
一时间,一老一少哭成了一片。
城门内外的百姓也纷纷好奇地聚了过来,指指点点。
云溪挑眉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不过是暂时分别,又不是永别了,有必要哭得这么伤心吗不过,说起来,她还是头一遭看到儿子哭得像个泪人儿,看着儿子伤心难过,她再冷硬的心也变得柔软了。
好了,小墨我们该回去了,别耽误了你翔叔叔的行程。云溪好不容易将儿子从东方云翔的怀里抱了过来,仔细看时,发现东方云翔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湿润一片。
只是短暂的分离,儿子就哭得这么伤心了,那么倘若眼前这个优秀的温润男子彻底离开了,那么儿子岂不是要伤心欲绝
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溪心中悲叹,看来她得再多上点心,务必将东方云翔的顽疾治好,否则的话,她如何来安慰儿子受伤的心灵
东方公子,这是我跟你提及过的两味药材的详细特征和描述,希望你能找到它们。我也会尽力帮忙寻找的,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云溪将一张纸条交给了东方云翔。
多谢云小姐。东方云翔接过,微红的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东方云翔的马车扬尘而去,徐徐地驶远,云小墨的小手一直挥舞着,泪光闪烁,直到马车的影子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视线中,他的手才慢慢地放下。
他抽咽的声音,说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翔叔叔他的病那么重,我们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云溪心中猛然一悸,原来他是意识到这一次的离别可能就是永别,所以才哭得如此伤心,她的眼眶也跟着微微一热。儿子虽小,却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她如何忍心看到他伤心难过呢
不会的你翔叔叔会好好地活下去的,娘亲一定为他炼制出丹药。你忘记了吗娘亲的炼丹术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只要娘亲说能炼制成,就没有炼不成的。难道你对娘亲这么没有信心云溪故作失望地颓丧下俏脸。
云小墨抬手擦了擦眼泪,重重地点头道:我相信娘亲,娘亲说能炼成,那就一定能炼成。
嗯,那你还哭什么看你哭得跟小花猫的脸似的,羞不羞手指挠了挠他的胳肢窝,逗得云小墨破涕而笑,那清脆稚嫩的笑声,仿佛是这世间最为美妙的音符,云溪的心也跟着醉了。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
城门口的人流聚了又散,云溪抱着儿子返回城中,人群中有几个人影颇为鬼祟,云溪暗暗地留心。
这时候,六王爷府的下人自远处走来,远远地朝着她招手。云溪勾唇一笑,想必是六王爷派他前来相邀。余光处,她又注意了下那几个人影的动静,发现他们的注意力也齐齐集中在了来人的身上。
云溪心中微动,不由地蹙起了眉头,想不到南宫玺和南宫翼处事如此小心,一边盘算着他们的局势,一边还不忘派人来监视她的行动。心思在片刻间辗转,她绝不能让六王爷在这个时候暴露在他们双方的对战中。
想着,她主动迈步走上前,对着下人说道:你来得正好小墨他刚刚跟他的翔叔叔分别,心情很难过,你带他去跟小郡主他们一起玩耍。
下人微愣了下,一时之间把口中要说的话给堵在了喉头。
云溪凑身在儿子脸颊上轻啐了一口,用极小的声音,在儿子耳边道:小墨,你见着六王爷,替娘亲转达一句话:云家安,则南熙安。记住,只能亲口对六王爷说,其他人谁也不能说。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牢记。
云小墨好奇地皱了皱小眉头,随即点头,道:小墨知道了。
下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让云溪再次打断:你带他去王府,记得,千万不要出差错,倘若我儿子少了一根毫毛,我必定灭了你们王府
最后一句,她故意说得大声,吓得下人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待王府的下人领着小墨离开,云溪也径自回了将军府,身后的几条尾巴尾随了一路后,便各自回去通报他们的主子去了。
没过多久,太子府和靖王府同时得到了消息,探子将当时的场景描绘得分毫不差,南宫玺和南宫翼两人听完之后,便没有了其他的顾虑,开始将注意力继续转往别处。
从午时三刻开始,整个沁阳城便风起云涌,各方的势力蠢蠢欲动。
云溪就待在了家中,跟云家的其他人一道等待着沁阳城今日的风云变幻。
她将小墨留在了六王爷府,倒是放心了不少,六王爷长年默默无闻,相信只要南宫玺和南宫翼不起疑心,便不会有人动王府分毫,所以小墨是安全的。倒是云府这边,怕是各方势力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成了一处险地。
报城中出现了大量的士兵,正在清扫街道,城防的官兵也全部换防了。
报宫门禁严了,现在除了持有太子殿下腰牌的人,谁也不允许出入。
报宫内传出了打斗的声音,还有火光从宫殿的上方远远地飘出来
一条条的消息,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南宫玺终于动手了。
靖王爷呢
听说靖王爷被太子殿下的人抓走了。
抓走了这怎么可能云逸不敢置信,靖王爷明知道太子要反了,怎么可能乖乖地待在府邸里,等着太子的人来,将他轻易抓走呢莫非这里面另有文章
靖王爷被抓之时,可有发生激烈的打斗云溪问道。
没有,据说靖王爷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了。
云溪勾唇冷笑,不管南宫翼究竟玩的是什么花样,总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现在还未可知。
这时候,风护法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尊主,司徒家的那帮狗崽子,居然趁机包围了云府。我们的人,现在正跟他们交手
这帮狗贼,居然趁火打劫云清听到司徒家的名号,不由地愤然。
龙千绝修长的指尖敲打着桌面,慵懒的神色道:他们那么想找死,那就好好地送送他们。
等等云溪忽然想到了什么,喊住风护法道,先留着他们,慢慢跟他们耗,让南宫玺知道我们云家受困了,他才能放开手脚去大干一场,我们可别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干得不痛快。
她的脸上是阴恻恻的冷笑,看得风护法背后一阵发凉,这打法未免难度太高了,慢慢耗,那该怎么打啊
不过没办法,谁让她是尊主夫人,而尊主从来都不会反驳夫人的命令呢
他应和了声,便领命退出了大堂。
皇宫中,捷报连连,让南宫玺的心愈加雀跃了,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但顺利控制了沁阳城的城防,就连他的弟弟南宫翼也被他的人给活捉了,还有云家,在司徒家的包围下,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什么动静。他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攻破这最后一道宫门,在这道宫门的后边,他的父皇和他的亲卫军就跟他隔门相望着。
来人,给我杀进去谁第一个杀进宫门,本太子给他封侯拜相
士兵们经他这么一鼓动,一个个顿时热血沸腾,撕声高喊着杀向了宫门。
宫门内,南宫胜气得浑身发抖,口中大喊着:逆子你居然敢弑父夺位,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来人啊给朕杀了这个逆子门外的人都给朕听着,谁取了他的项上人头,朕给他封侯拜相
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就要冲出去撕拼。
身旁的侍卫拦住了他,劝道:皇上您不能出去,现在整个皇宫都已经被太子殿下掌控了起来,您还是安心地待在这里,等着宫外的人来勤王救驾吧。
勤王救驾南宫胜的脸色很是复杂,口中反复低喃着,勤王救驾他现在能希冀谁来勤王救驾呢靖王,还是云家抑或是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