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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0 一家三口郊游

天才儿子腹黑娘亲 北藤 11184 2024-11-15 20:52

  为了庆贺选拔赛的胜利,云家准备了一席家宴。

  云溪从炼丹房出来后,将自己好好地清洗了一番。临出门前,她特意对着镜子,描了描眉,一笔一划,描绘出一幅恰似泼墨的山水画。这是她第一次描眉,也是第一次如此注重自己的外表,心中有些小小的甜蜜,不知道他会不会注意到她为他而画的眉

  勾唇满意地一笑,完美

  她放下了眉笔,转身出了房间。

  师父师父,我刚刚炼成了一枚小还丹你看看,是不是很成功

  无视他,云溪绕过他,继续往前院走去。

  师父师父,你看看嘛,这是人家好不容易炼出来的。

  蓝慕轩不死心,双手捧着一颗丹药,跟邀功一般。

  云溪实在被他缠得有点烦了,随便瞄了一眼,称赞道:嗯,不错,继续努力。师父看好你

  蓝慕轩一听,不由地欣喜万分:哈哈,师父,我就说你不会收错徒弟的,我炼丹的资质和天分都是一流的

  继续绕着他走,云溪实在没见过这么缠人的人,而且还是她的徒弟,她现在就有些开始后悔了,收了他为徒,以后怕是都没有清静的日子了。

  师父,你怎么不理我咦,师父,你画眉了

  云溪脚下顿住,耸了耸眉毛,难道这么明显吗

  好看吗她忽然回头问道,颇有些期待。

  蓝慕轩抿着嘴凑近,左看右看,须臾,突然伸手指向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神色说了句:师父,你眼睛里有颗眼屎。

  云溪整个人好似被一桶冰水当头泼下,浑身都在不住地抖动着。

  蓝慕轩,你找死

  有了之前的经验,蓝慕轩一见着她神色不对,连忙闪身躲避,这才险险地躲过了她横飞而来的无敌一脚。

  师父,我没撒谎,是真的真的有颗眼屎可怜某人愚钝朽木,压根不知道她到底在为什么发火,一边蓝影疾风,一边还不住地跟她解释。

  他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云溪的心底更火了。真是收徒不慎啊,居然收了这么一个天然呆的傻徒弟,她悔都悔死了。

  当两人来到饭厅的时候,云溪满面的红光,带着刚刚发泄完后的舒畅心情,而她身后的蓝慕轩则是耷拉着脸,躲在她的身后,左右顾盼着。

  娘亲,吃饭了。云小墨几步跑到云溪身前,他的小脸微微一侧,就看到了云溪身后的蓝慕轩,咦,蓝叔叔,你的眼睛怎么了

  蓝慕轩抿了抿嘴,挂着一只熊猫眼,颇为无辜的表情道:我犯错了,被师父惩罚了。

  师父表妹,你居然收了他做你的徒弟容少华一脸的瞠目结舌,堂堂蓝家的大少,居然拜了一个女人为师。虽然这事对于蓝慕轩这样不正常的异类来说,的确是有可能的,但云溪居然答应了,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哪里会知道,云溪实在是被他给缠得没办法了,才勉强答应的。收这么一个古怪的徒弟,她心底也是挺有压力的。

  不止容少华惊奇,云家的老少也齐齐惊讶地看向了云溪,在看到她颔首,确认了这个事实后,众人不由地会心一笑。他们家的溪儿就是厉害,连蓝家的大少都甘愿拜她为师,可见她的能耐。

  溪儿,过来吃饭吧。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云夫人温婉地开口道。

  娘亲,小墨好饿,咱们快点开始吃吧。云小墨拉着云溪的手,自动自觉地坐到了龙千绝的身旁。

  事实上,从她刚迈入饭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察觉到他的目光了,云溪的心跳有些紊乱,想起了在郊外的这三日相处,心底深处有种莫名的情绪,犹如休眠的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

  不敢正视他,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耀眼,像是天上明媚的太阳,照亮了她的一切,包括那些阴暗的灰色的悲伤的

  正是因为那热度太过耀目了,所以她有些乱了,不知所措。

  被儿子拉着来到了他的身侧,云溪微微抬眸,便对上了他坚定而深沉的目光,那里面藏着如山水画一般的丰富的色彩,光彩夺目,让人无限向往。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他狭长的眸子微挑了下,薄唇勾勒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果然,他发现了,是么

  微泯了下唇瓣,云溪脸上一阵微烫。

  娘亲,刚刚爹爹说要带我们去西山的寺庙游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西山云溪微愣了下,朝着龙千绝的方向瞄了过去。

  去寺庙吗我也要去龙千辰踊跃地报名。

  龙千绝一记冷眼抛了过去,龙千辰裂开的笑也跟着顿住了,什么嘛,为什么不让他去他也很想去凑热闹啊大哥就是偏心,对他可从来没那么好过

  扁着嘴,龙千辰鼻中哼哼,很是不满,可那又怎样,他可没胆子跟大哥对抗。

  娘亲,我们去,好不好云小墨摇了摇云溪的衣袖,仰着小脸,满怀期待。

  云溪轻咳了声,道:娘亲近日还要专心准备新秀争霸赛的事,怕是没时间呢。他说去,她就去,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莫名的东西像是猫儿的爪子一般挠着她的心,云溪很想答应,可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很期待,真是麻烦,完全不是她云溪的作风怎么每次一遇着他,她就这么不干脆了呢

  云小墨频频点着头,颇为可惜道:这样啊那只好我跟爹爹两个人去了,下次再带娘亲你一起去玩。

  呃,就这样了也不再劝劝她了或许再问一次,她就去了呢

  臭小子平时你不是挺缠人的吗怎么这一次这么干脆

  难道真是有了爹就忘了娘了

  云溪暗地里磨着牙,看着儿子转头去关注桌上的饭菜了,压根就没有要继续邀请她的意思,一脸老脸窘在了那里,怎么也拉不下来。

  一声轻笑自旁边传来,云溪抬头,对上龙千绝略带笑意的俊颜,心底的闷气不由地上涌。笑吧笑吧,去西山了不起吗她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而且她不骑马去,她找八人大轿抬着她去,哼

  轻瞪了他一眼,云溪气哼哼地坐下,还故意跟他隔了两个座位,挤到了龙千辰跟白楚牧两人的中间。

  云小墨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不解道:娘亲,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坐

  云溪面上一窘,她总不能跟儿子说,是因为她去不成西山,所以在闹别扭吧

  娘亲是怕他们两个太能吃了,一会儿不小心把桌上的菜都吃没了。小墨,你喜欢吃什么赶紧先吃,娘亲帮你看住这两位叔叔,免得他们跟你抢菜吃

  哦,小墨知道了。云小墨赶紧拾起了筷子,跳上凳子,趴在桌上拼命地夹菜。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同时顿住手中的筷子,无比地凌乱中。一甩头,两双眼睛齐齐地盯向了中间的云溪,她居然在孩子面前这么诋毁他们,他们的清白啊名誉啊纯洁啊啊啊

  蓝慕轩看了看云溪,又看了看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深感云溪的话有理,也学着小墨,起身赶紧夹些自己喜欢的菜到自己的碗里,若是迟了,怕是什么也轮不到他了。

  师太,您做的饭菜可真好吃。蓝慕轩一边吃着,一边休养良好地称赞一下今日做菜的主人。

  整桌子的人都齐齐看向了他,目光很是怪异。云夫人本人更是一脸的迷茫,她何时变成师太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蓝慕轩一脸无辜的表情。

  云溪抖动着嘴角,问道:你你刚才叫我娘什么

  蓝慕轩认真地回答道:师太啊她是师父你的娘亲,师父的娘亲,不就是师太吗

  噗

  大半张桌子的人都忍不住喷笑出声,按辈分排,的确是得在师父的后边加个太字,可偏偏师太这两个字太雷人了,不让人笑喷都不行尤其他解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如此天真无邪,实在让人有种想掐捏揉搓他的

  云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失策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活宝的徒弟

  云夫人举着帕子,抿笑了几声,仪态极为优雅。

  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

  蓝慕轩抬头,纯纯地一笑,仿若清风拂面:师太,您人真好,我很喜欢您

  噗噗噗

  又是连续的几记喷笑声,尤其以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为最,他们实在是太佩服蓝慕轩了,他怎么就能这么会耍宝呢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一大桌子的人便纷纷开饭了。

  云老爷子看着一整桌子的人,两眼笑眯眯的,很是得意。现如今他们云家虽然失了势,却其乐融融,不但结交了蓝家和容家两大家族的大少,而且还有一位凌天宫的尊主,至于白楚牧的身份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看他的气质便知他的出身也必定不简单。云家可谓是因祸得福,失去了些东西,却也得到了许多。

  现在最令他担忧的还是他的孙儿云清了,这些日子以来,在云溪的治疗下,他的腿稍稍有了些知觉,可是离他能自己站起来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而且他很担心,有朝一日即便他真的能站起来了,也未必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更别提重新习武了。

  他的心情依旧是阴郁的,所以平日里用饭之时,他都不喜欢跟全家人一起用饭。此刻饭桌上热闹喧嚣,而他的孙儿却还独自一人躲在房中抑郁寡欢,想到此,云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敛了不少。

  吃饭的间隙,容少华忽然开口道:离新秀榜争霸赛也没有几日了,表妹你到底有几分胜算我听说此次参加争霸赛的选手当中,除了傲天国,其他各国都有墨玄以上的高手参赛,本届的争霸赛选手的普遍武力都提升了不少,怕是不容易对付。

  哦,对了我师兄让我提醒你,此次西慕国和北湘国参赛的选手当中各有一名墨玄四品的高手,师兄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两人往届都没有参加争霸赛,这一届却突然莫名地冒了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怕是不好应付。白楚牧提醒道。

  云逸锁着眉头,深思道: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高手来往届的比赛中,紫玄之境的高手就算是很了不得了,这一届要不不冒出高手来,一冒出来就是墨玄四品的高手,这样的实力,让人惊叹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候,一个指关节敲打桌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云溪抬头,看向了用指关节敲打桌面的手的主人,这时候,他也正举目朝她的方向望来,那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划过一抹忧虑。

  这些高手怕是圣宫暗中培养和扶植之人,想要借西慕国和北湘国的实力来打压其他三国,从而达到他们更好地控制和平衡五国之间势力的目的。

  龙千绝清雅的声音,恰似一语惊醒梦中人,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深意蕴藏着。果然,人心难测啊

  这个圣宫,怕也不是什么真正圣洁的信仰所在,要不然从圣宫出来的人何以会如此嚣张跋扈正如罗丞相的儿子,正如那日在大街上撞上的那四名圣宫弟子,哪一个是良善之辈

  圣宫之人近年来的行为越来越猖狂了,尤其是地龙尊者和黄龙尊者,他们的手下在傲天大陆到处为患,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这一次五国争霸赛,他们的人不可能袖手旁观,明里请我们十大家族的人来做评判,实则怕是圣宫的人在暗地里操控。圣宫想要我们十大家族归顺于它久矣,可惜每每不能得逞,这还多亏了赫连紫风的强硬手段和态度,十大家族之人以他马首是瞻,也是意料中事。容少华的脸上少有的凝重之色,将事情看得透彻。

  白楚牧沉吟道:赫连紫风的确是个人物我与他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不得不佩服他。

  赫连紫风的确不简单,论武功论谋略,天下间稍有,恐怕也只有我哥能和他相媲美了龙千辰刚说到一半,就接收到了一记冷凝的视线投在了他的侧脸上,他镇定无比,巧妙地将语调一转,道,那是不可能的赫连紫风跟我哥相比,那是远远不如的

  他的话刚说完,饭桌上,好几道鄙视的目光投射了过来,让龙千辰一阵面红耳赤。干嘛吗说真话也不对,说假话也不对,做人怎么就这么难

  云溪低低嗤笑了声,扬声道:听你们把赫连紫风吹捧得这么厉害,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个赫连紫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比某人厉害

  转目间,迎上了来自龙千绝的一记无奈的冷瞪,她轻轻地挑了挑眉梢,心情反而莫名地愉悦。

  容少华注意着两人之间的眉目交流,浅浅地勾唇道: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机会了。三日后,赫连紫风邀请了十大美男排行榜上的所有人,在琼花楼里相聚。你若是想去,到时候我捎你过去就是了。

  嗯到时候再说吧。云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她已经察觉到某人的眼神越来越冷了,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一顿饭吃得零零碎碎。

  饭后,云溪帮着儿子准备出游需要的物品,她实在搞不懂,父子俩出游需要带那么多东西吗什么零食啊,水袋啊,伞具啊,还有方布全部准备完毕,就已经满满地塞了一个包袱。

  小墨,你确定要带这么多东西

  以前我跟娘亲去郊游的时候,带的东西比现在还多呢。

  对于儿子的话,云溪无以反驳,那的确是事实,可问题是,现在就他们父子俩去郊游,用得着这么隆重其事吗想想她就气愤,为什么都没有人再来问她一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呢

  其实,她还是蛮想去的

  云溪试探地问道:小墨,这么多东西,你背不动的。要不然,娘亲帮你背

  云小墨从她手里接过了包袱,认真地摇头道:没关系的,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这是娘亲你教我的。小墨一个人可以的

  云溪撇了撇嘴,有些丧气,关键时候,儿子就是靠不住啊

  小墨,准备好了吗龙千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门外,他颀长的身形斜靠在门边,细长的眸子微挑着,带着慵懒的风情,深邃的眼眸之中有着疑似戏谑的笑意。

  准备好了。云小墨将包袱背在了自己小小的身躯上,好似扛了一座小山。他迈步走向了龙千绝,父子俩一高一低,却有着相似的五官和轮廓,看过去很和谐。

  云溪忿忿地咬唇,无情的儿子,就这么撇下娘亲不管了吗她怎么会生出这么无情的儿子

  无情无情太无情了

  云小墨好似感应到了她心底的碎碎念,背后凉飕飕的,突然回头问了句:娘亲,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玩吗

  呃臭小子,你就不能换种问法吗

  你可以说:娘亲,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小墨想跟你一起玩。

  抑或是,娘亲,小墨想跟你一起去玩,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求你了

  无论以上哪种问法,娘亲都会答应的,可是你偏偏这么问,让娘亲情何以堪

  娘亲有事要忙,就不跟你一块儿去了。丢里子也不能丢面子,她还是决定死撑。

  哦,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云小墨牵上了龙千绝的手,作势就要走人。

  云溪撕咬着唇瓣,恨恨地瞪着儿子无情离去的背影,真想逮着他,好好地教育一番,奈何边上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在,她也只好暂且忍了。

  龙千绝的余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眼底皆是浓浓的笑意,真是个又固执又可爱的女人。难道在他的面前,让她放下那些许的自尊,就这么难吗

  他无声地轻叹,既然她不肯放下自尊,就只好他放下自尊了。

  溪儿,跟我们一道去吧。听说西山的风景不错,我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在山上看日落,倘若少了一个人,似乎是种缺憾,你觉得呢

  云溪轻咳了声,脸色微醉,他那一句一家三口落入她的耳中,让她有些飘飘然。若是换作先前,她对他充满戒心之时,那一句一家三口绝对是禁语。然而现在情况却不同了,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不同的,总之那一句一家三口让她觉得无比温馨。

  呃可是我要准备争霸赛的事呢不过呢,今天天气不错,不去爬山逛寺庙有点可惜某女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这里继续跟人蘑菇。

  龙千绝灼灼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她的脸,看得云溪无比心虚,跺了跺脚,气哼哼道:好啦好啦,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还不成吗真是的,真有诚意相邀,就该多问我几次嘛多问几次,我不就去了吗

  云溪向上翻着白眼,不再去看他唇边逐渐放大的笑容,上前揪起了云小墨的耳垂,轻轻的没敢用力:臭小子,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以后休想我带你出去玩

  云小墨很是无辜地扁扁嘴,仰头弱弱地问道:怎么了嘛小墨犯错了吗

  云溪冲他哼哼了声,便松了手,轻轻地揉了揉儿子的耳朵,还是不够心狠啊,下不了手。

  一匹马上,坐了三人,马的两侧还驮了大小两个包袱,可怜了马儿,一下子驮这么多的重量。

  三人一马的组合,在闹市上招摇过市,引来无数惊奇的目光和议论声。

  那不是云家大小姐吗在她身后的男人是谁莫非就是那个野男人

  八成是了,要不然怎么像一家三口似地上街出游呢

  他们看起来好相配,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让人羡慕啊。

  应该不是吧要不然云老夫人怎么还到处给云小姐找媒婆说亲呢

  谁知道呢,反正云小姐嫁入靖王府是不可能了,跟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也不错

  直至出了城门,耳边的各种议论声才逐渐消失,云溪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的耳朵可以自动过滤或屏蔽无数的流言蜚语,甚至觉得听到别人说他们像一家三口,心里还有些甜甜的。

  好吧,他们这一行的确是太过招摇了些,可谁让她不会骑马呢,而且某人还不怀好意地预谋,没有准备马车,只准备了一匹马于是乎,三人只好同骑出行。

  云溪从前边时不时地回首,总能看到身后龙千绝的唇边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像是长了钩子一般,那弧度怎么也抹不平。

  更为过分的是,他的一只手控制着缰绳,另一只手却很不安份地揽在了她的腰间,身体也紧紧地挨着她,那暧昧的姿态指教云溪一阵面红耳赤。奈何儿子就坐在她的前边,她想逃也没处逃。

  你松开,别靠那么近

  不松,你再动,我就咬你耳朵。

  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无赖什么叫无赖我不懂。

  无耻

  两人小声地咬着耳朵,终于还是让前边的儿子给听到了。

  云小墨狐疑地回首,左右看看两人,语出惊人:娘亲爹爹,我听樱子说,她的爹爹和娘亲就是抱在一起,滚啊滚,然后就有了她。你们现在抱在一起,是不是也会有小墨的弟弟妹妹出来呢

  云溪看着儿子纯真可爱的漂亮脸蛋,满头的黑线不住地往下掉。

  小墨,咱们要讲科学,不要随便听信他人的谣言。

  那什么才是科学

  科学就是云溪朝着后边抛了个眼色,道,你问他,让他来给你解释。

  龙千绝也极为迷茫地摇了摇头:什么是科学我也不懂

  云溪极为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暗中伸手在他腿上狠拧了下,让你装傻

  闷哼了声,龙千绝无辜地看着她,他的确不懂什么是科学啊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云小墨一头雾水,很是困扰地挠了挠头,道:好吧,那我还是去书院问问郑夫子吧,他博采多学,一定会知道答案的。

  别云溪连忙打消了他这个念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若是问到郑夫子那里去了,还不得把郑夫子这等古板的学究吓晕过去不可。小墨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娘亲这么能抗雷的。

  小墨,虚心好学是好的,可是不是什么问题都需要问夫子的。等回去,娘亲去给你找来,你自己自学,就能找到答案了。

  云溪开始在心里琢磨,应该给儿子找什么书呢金瓶梅皇帝心经还是

  她苦恼地摸着下巴,好像这个问题难度更大了。

  龙千绝含笑看着母子二人,俊颜上散逸着温和而璀璨的光芒,整个人的轮廓也更加软化了。

  马儿离开了城门,继续往前奔驰。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辆马车徐徐地跟进,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却恰好能紧跟上前方的马匹。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倾世绝色的女子的脸庞,倘若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是笑,那么必定一笑倾城,只可惜,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的阴霾之色。

  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前方马匹上的三人,尤其是那抹黑色的挺拔的身影,她的眸底是汹涌的滔天怒意和满满的嫉妒。

  她不甘心,她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抢了先机

  她算什么,她的身份有她荣耀吗她的气质,有她高贵吗她的修为,有她高深吗

  她根本没有能力帮绝,也不会了解绝的处境,只有她只有她能一心一意地帮助绝,让他重新得到属于他的荣耀,而那个女人,只会毁了绝

  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的手牢牢地把在了马车帘子上,手指不断地揪紧再揪紧,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西山古寺,落日余晖,一切的景象都如此的美好和惬意。

  云溪三人玩得很愉快,有些乐不思归。

  登临西山的最顶峰,在地面上铺开了方布,将事先准备好的零食全部取了出来,打算好好地野餐一顿。

  娘亲,我想吃鸡腿。

  小孩子不要吃这么多的肉,对身体发育不好,你还是多吃点豆子和花生米吧。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一只鸡腿直接往自己的嘴里送,丝毫没有大言不惭的觉悟。

  云小墨扁了扁嘴,只好转移了目标,去啃花生米和豆子。

  龙千绝举着水袋喝水,他修长的脖颈扬起一个完美的曲线,喉结上下滚动着,在那一处顶端,恰好有一缕阳光在此处乍亮,晃人眼球。他的动作豪放又不是优雅,微抿的薄唇被水滋润后,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水漾的光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着了迷。

  云溪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欣赏着美男喝水,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太过惬意了,有些不真实。

  回眸处,看到她略显不雅的吃相和紧盯着他的灼灼目光,龙千绝收起了水袋,回视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蓦地,醇厚似美酒的声音跟着响起: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开心。

  母子俩同时作答。

  云溪面色一窘,这回答听起来好幼稚,她居然在他的美色迷惑之下,就脱口而出了。太丢人了

  她懊恼地咬了咬唇。

  龙千绝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山风忽起,吹乱了他的墨发,而那抹绽在唇边的笑,却是愈加狂野而魅惑。

  方才在那边看到有一片花田,你喜欢什么花,我去为你采来。

  你看着办吧。一抹红霞染上了云溪的脸颊,她从不知道他原来是如此浪漫的一个人。

  好,你们在这里等我,别走开他站起了身,颀长伟岸的身影遮盖了一方的余晖,袍角飞舞,飒然转身而去。

  山风微微呼啸,整个林子犹如绿海波涛一般,翻涌不止,起伏不休。

  林中,龙千绝墨衣长衫,临风而立。他就那么负手,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浑身上下却是像泼墨的海涛翻卷。呼啸起伏,翻涌荡漾,无尽无休。

  他的墨发在风中扬起,无数的落叶在他头顶上方盘旋落下,却没有一片残叶能沾染那墨色的发丝。他平静的眸子看着远处的某一点,眸底深沉如海,没有一丝波澜。

  蓦地,他的袍袖突然挥动,从中扬出了一股强大的罡风,直击向了他的视线锁定处。

  出来吧

  龙千绝双目一眯,霎时间浑身上下的玄气轰然暴涨,那一股推出去的罡风夹带着一股沉沉的威压,霸道地席涌而去,犹如排山倒海之势

  他的身形未动,稳如磐石,但他的头发衣袍,却都随风向后猎猎飘舞,好似就要离体飞去。在他的身后,整个林子的树木整齐划一地向后倾斜了一个角度

  这一刻,风起云涌,惊心动魄

  几个闷哼声从林木从中传出,紧接着一抹红色的身影从一棵古树后盈盈踱步而出,显露出了她曼妙婀娜的绝色身姿。

  绝,是我。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好似黄莺鸣啼。

  她潋滟水光的眸子痴痴地看着龙千绝,胸前的波涛涌动,起伏不定。

  龙千绝微挑了下眉毛,带着冷色的眼睛看着她,冷声喝问道:为什么跟踪我

  红衣女子情绪有些激动:绝,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你待她如此特别难道你真的爱上了她

  这与你无关。磁性的嗓音冰冷到了极致,龙千绝微微蹙了下眉头,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怎么和我无关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懂吗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所有的人当中,我一直都是最维护你的。为了你,我甚至私自盗取了师父的解药

  不待她说完,龙千绝半途打断了她:倘若你是来索取回报的,你就直接说,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只要不违背道义和人伦。

  红衣女子踉跄了下,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就对我这么冷淡我救你,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出事好,既然你说可以为我做一件事,那我要你娶我我要你娶我为妻,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心里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她越来越激动的声音不住地在林中回荡,远远地飘了出去,飘向了山峰之巅。

  是的,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那女人知难而退,只有她才配得上绝,其他任何的女人都配不上他

  正在山顶上和儿子小憩的云溪忽地眼睛睁开,她立起了身,眉宇逐渐锁起。

  娘亲,怎么了云小墨揉了揉迷蒙的睡眼,讶异地看向她,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反常。

  没事,你在这里继续睡,盖好衣裳,千万别着凉了。娘亲去山下看看,很快就回来。蹲身为儿子盖上了厚厚的衣裳,云溪起身,离开。

  一抹狐疑和忧色爬上了她的眉梢

  龙千绝忽听得红衣女子失常地大喊,剑眉也跟着蹙了起来,唇线紧抿。

  在红衣女子疯狂而期待的目光中,许久,他冷冷地回道: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天底下居然还有你做不到的事究竟是你做不到,还是你根本不想做红衣女子很是受挫的表情,她赤红着双目,含泪道,绝,你太无情了我一心一意对你,为你守身如玉,可为何你的眼睛从来不落在我的身上难道是我不够美,不够温柔,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让你觉得不满意

  眉儿,你在我的眼里,就是我的师妹,再无其他。倘若他日你有难,我定然不会置之不顾,但那也是出于昔日的同门之谊,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情分。

  你是曾经帮过我不错,我也说了,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算是报答你。但若要我娶你,我做不到,因为我的心中已经有想娶之人。

  她吗她到底哪里好一抹狠辣的神色划过她的眸底,再抬眸时,依旧是楚楚可人的美颜,你跟她才相识多久你就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吗难道你就没有听闻她是如何痴迷靖王,如何水性杨花,如何到处勾引男人的吗

  闭嘴龙千绝冷声厉喝,打断了她。

  这一次,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但倘若下一次,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你辱骂她,我绝不会手软

  还有,别以为我欠了你的恩情,你就可以挟恩以报,无所顾忌一旦触到了我的底线,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曾经帮过我别忘了,江湖人人人都称我为邪尊,说我是大魔头,我可不能辜负了这样的美名。邪尊和大魔头是从来不会讲情分,将恩情的,所以不要让我对你失去最后容忍的限度

  他字字句句击打在红衣女子的心间,犹如千金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好狠心她的眸光忽地一厉,藏于袖中的素手骤然抖动,三枚几近无形的银针破空而出,穿透层层的虚空,朝着山路的某处击打了过去。

  在那个方向,层叠的林木中,云溪正循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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