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妃带着贴身的丫头心儿,正一脸诧异地站在床边。
慕容烟揉揉眼睛,松了口气,这个女子自己只见过一次,但是就那一次,便知道这个女子很有些很傻很天真的感觉。
“娘娘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慕容烟将被子往上拽了拽,也不起身。
起身可就春光外泄了。
“男人呢?”月妃四下看看,别说男人,连一件男人的东西都没有。
“什么男人?”慕容烟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是一惊,云洛进了宫的消息竟然已经被知道了么?连这个女人都知道了,那其他人不是……
“就是刚才在这里睡过的男人!”月妃甩开拉着她的心儿,指着慕容烟的鼻子嚷道,“宫里除了皇上,不准许有任何男人过夜,你倒好!身为皇上以后的妃子,竟然公开偷情!该当何罪!”
“刚才在这里的也只有我一个。”慕容烟淡淡道,并不生气,“还有,我不是什么皇上的妃子。”
“狡辩!”月妃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满地的衣裳,恨恨道,“有谁会这么脱衣裳!一定是偷情的时候撕下来的!”
你猜的真准!慕容烟暗道,面上却依旧面无表情道:“我一向这么脱衣裳,脱的很有趣味,娘娘喜欢的话也可以试试,很好玩的。”
“你!”月妃跺跺脚,忽的又想起什么,转向慕容烟一字字道,“冬天这么冷,谁会扒光了衣裳睡觉!一定是你……”
“偷情是么?”慕容烟挑起眼皮,打了个呵欠,“那偷情的男人呢?”慕容烟顿了顿,“我再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自己偷情吧,男人呢?”
“男人在……”月妃咬准了嘴唇,结在当场。
“男人跑了是么?”虽然不合时宜,但慕容烟还是很想笑,“然后跑到哪里呢?跑出宫了对不对?”
月妃没话说了,就听慕容烟压下了语气,冷冷道:“有功夫来找我,不如多下些功夫拴住你男人的心,对他,我没什么兴趣!”
“你!”月妃很生气,却只能跺跺脚,就要往外走。
“等等。”慕容烟忽的阻拦道,待月妃回过神来,忽然奉上一个如花的笑容,“娘娘确实多虑了,这寝宫只有我一个,而且,果睡身体好,娘娘也可以试试。”
“我们走!”月妃气道,径直走出了屋子。
这一场戏真是……
慕容烟松口气,掩好了身子,云洛虽然没事,但经过张钰生的事情,谁还能肯定他会没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离开才是。
想到这里,慕容烟再次躺下,方才那番折腾,还真的是太累了,必须要好好睡一觉才是。
明天,楚扬会给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这夜,并不是每个人都睡得那么好。
楚扬在御书房待了一个晚上,伏在案子上,迷迷糊糊,就听身边人道:“万岁爷,该早朝了。”
“唔。”楚扬缓缓支起身子,背脊疼得厉害,身上披着的雪狐裘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不自觉伸手要揉揉自己的肩膀,小路子已很快地替他揉了起来。
“万岁爷,明儿个可万万不能在这边睡了,您看这腰疼背疼了不是?”小路子边揉边道。
“不用了。”楚扬推开肩上的手,站起了身子,低头看到地上的狐裘,眉头又拧成了疙瘩,“去上朝。”
小路子见了楚扬的眼神,连忙捡起地上的狐裘,折好放在一边,这东西皇上原本是送出去了,皇上送出去的东西哪敢不接?偏偏那个慕容姑娘就敢,这不,这才几天,这狐裘便又回到皇上这边,偏偏还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按理说这事够堵心的了,偏偏皇上却没多说,碰了个钉子就回来了。
真是奇怪的男人女人。
小路子暗道。
“小路子。”楚扬忽的停下身子,回身道,“你去朕的寝宫看下,别惊动她,看看她……”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又道,“罢了,不用去了。”
小路子瞠目结舌,低头瞅瞅自己的身子,长叹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情么?
楚扬上了朝堂,在龙椅上坐下,下面的官员大臣立刻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我要的真的不是这声万岁么?楚扬甩开了其他的想法,抬手道:“平身。”
“启奏皇上,江东堤坝崩塌,百姓流离失所,还请皇上定夺。”左列一个官员出列道。
楚扬立刻头疼万分,想起慕容烟的图,顿了顿,开口道:“堵不如疏,今年拨的赈灾款追加0万两,江东的水从江里来,安排下去,建堤坝的同时开凿沟渠,疏通河道,已消减水势,众位可有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历来都是修建堤坝,第一次听说还可以开河引流,只是这话想想似乎也很有道理,沉吟片刻,便表态道:“吾皇圣明,只是这沟渠应该从哪里开凿?如何开凿,还请皇上明示。”
“这些事情下了朝到我书房啦,我昨夜苦思良久,想到了一个途径,也给各位看看是否合理。”顿了顿道,“旱灾灾情如何?”
“回禀皇上,回皇上,雨水不多,水低地高,也着实在难以灌溉,当地很多百姓已经离开,紧靠救助无法缓解。”
“哦?”楚扬叹口气,又道,“引江水过去,你们尽快给我拟一条最短的路径,然后可否建造一些这样的工具?”
说着,挥挥手,示意小路子将图纸拿下去给大家看,那图纸和慕容烟画的有些不同,慕容烟只凭着记忆画了水车的大体模样,并不完善,昨夜楚扬想了好久,终于将这个想法完善起来,大致已经成型了。
众人传阅,顿时议论纷纷。
“皇上实乃天纵之才,为我轩国之幸事。”众人拜倒,齐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慕容烟,你是天纵之才,楚扬揉揉太阳穴,只觉得心里烦躁,站起身子,宣了声:“退朝。”便走了下去。
天纵之才,天纵之才,天纵之才……这个词在脑袋里转了很久,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慕容烟住的地方。
“皇上吉祥。”朱砂正端着点心,见皇上过来,立刻跪在地上。
“起来吧。”楚扬淡淡道,“她在干什么?”
“回皇上,主子好像很累,现在还没起来,在睡着。”朱砂低着头,听出了楚扬话里的关心,越发欣喜自己找对了主子。
“怎么会这么累?”楚扬皱眉道,“昨天晚上她做什么了?”
“回皇上,主子昨天晚上一直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好像后半夜才睡,夜里月妃娘娘来过一次,后来又走了。”
朱砂小声回复,心里打定了主意,月妃那边早晚都要得罪,不如帮着慕容烟先行扳倒,这样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当即将昨夜的事情说了出来。
月妃的动静却是有些大了,自己明明已经睡着了,还被她吵醒,慕容烟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脾气上也比月妃好伺候的多,并不多事,晚上也不要别人伺候,朱砂脑袋里已经快速分析了一圈。
这会儿,才听楚扬皱眉道:“月妃?她来做什么?”
朱砂暗道好戏开始,立刻跪倒在地上,小声道:“奴婢不敢说。”
楚扬越发怀疑,看着地上的丫鬟,脑袋更疼了:“说,朕恕你无罪。”
朱砂垂着脸,眼睛的笑意只有自己看的到,嘴里吐出的字眼确实战战兢兢:“回皇上,月妃娘娘昨天带着人过来,说是要捉,捉奸。”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小得刚好能让楚扬听到。
捉奸!楚扬变了脸色,冷冷地继续问:“后来呢?”
朱砂听到楚扬话中的怒气,知道自己应该要好好洗清慕容烟的嫌疑了,当即委屈道:“主子清清白白,哪里会有什么奸情?昨天晚上,只有皇上您来过,之后主子就一直在房里,谁都没见过,怎么会有奸情呢?不知道是娘娘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竟直接就带着人来了!句句都说小姐坏了清白。”
楚扬松口气,看看地上的朱砂道:“起来吧。”
顿了顿,又淡淡道:“踏踏实实做事,别总在这里面动脑筋。”
朱砂一怔,立刻面无血色。
“宫里面,主子不止一个!”
楚扬淡淡道,却不进殿,转身向殿外走去。
朱砂冷汗涔涔,自己的言辞间竟是那么明显么?
“万岁,夜大人来了,在书房候着。”小路子一直在殿外候着,见楚扬出来,忙迎上去,禀道。
偷情,捉奸……
楚扬的眸子更深了,月妃的为人自己很清楚,昨天的偷情并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说不定……
楚扬脸色一凛,忽的想起牢里的那个人!
云洛,那种人怎么能关押在牢房里呢?楚扬觉得自己真的犯傻了,张钰生的得意门生怎么会简简单单就被困住?只怕是已经跑出来了吧。
夜这时候过来,怕正是为的这件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