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等人的办事效率极为高效,北平军事学院的成立迅速提上了日程。
姚广孝这两天空前的忙碌了起来,一边要亲自走访北平城的大街小巷、城区郊外,为军事学院选址,另一方面还要物色文化课的老师。
在物色文化课老师这一点上,姚广孝与燕王的意见相当一致,就是宁肯要那些连个功名都考不上、但是却很正派刚直的读书人,也不要那些什么除了满嘴之乎者也、圣人云云的举人、秀才。毕竟军事院校的文化课,主要任务的提升广大军官的文化水准,让其不但能够识文断字,第一时间能够领会长官的命令,而且文化能力也是其他一切军事理论的基础,显而易见一个有着相当文化功底的军官,学习各类军事理论并且应用于实战进而成长为一代名将的比率,要比那些纯牌的大老粗高很多,自古及今吴起、李靖等多位名将,不都是如此吗?要是整天教什么圣人云云、之乎者也什么的,到时候军官的实战水平没提升上去,装比云云倒是整的像模像样,岂不是气死人?
即便是晚上,姚广孝也顶着烛光,编纂军事理论的课程教材。
姚广孝本来就是个十分务实的人了,所以在选材过程中也是本着实用的原则,对于一些不符合基层实战经验的知识,都弃之不用。
这边张玉与朱能为主,也把全军上下所有的军官编好了花名册,经过商议决定每批次学习一百人,这样既确保一开始不至于摊子铺的太大,影响了学院的教学质量,还能保证军队能够正常运转下去。
最终,姚广孝把学院地址选在了北平城的西北的郊外的一处军营里。
这处军营建立在山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上有现成的营房以及办公场所,只要稍加装修,即可投入使用;派遣精干力量守住几个重要的卡口,就可以杜绝无关人员上山,从而避免了外人尤其是朝廷方面的密探刺探了解到军事学院的相关情况。
同时,这里距离北平城区还不算远,也便于就近补给食物与水,而郊区的位置,又便于军官们可以心无旁骛专心上课。
于是姚广孝、张玉又相约来拜见燕王,把各自工作进度完成情况汇报给了燕王。
此时,朱能已经奉命选调精锐兵马去布防去了。
燕王详细听完了二人的汇报,对于二人的工作进展十分的满意。
算起来距离自己上次与姚广孝相约的准备文玩的五天日期也到了,燕王望着姚广孝问:“先生,我要的那批货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姚广孝道:“已经备好,不知殿下何时要用?”
燕王不答反问:“北平城外哪里的山景观月好一些?”
姚广孝道:“西山风景别致,倒是不错。”
燕王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姚广孝摸不透燕王的意思,见燕王沉默不语,暗想:“老夫本来还以为这小贼年轻识浅,得需要老夫假以时日慢慢调教,才能让他城府深一些,如今看来老夫是多虑了。”想了想,试探性的问:“殿下,东西是不是也搬到西山上去?”
燕王沉吟了会,徐徐说道:“嗯,也搬到西山上去,同时还要准备五十名可靠的士兵,押送十辆马车,备足空箱子在山下候命。”
姚广孝听了一呆,惊诧的望着燕王,心想燕王搬着一箱子文玩字画上山,又要准备十辆马车的空箱子,显然不是异想天开玩什么‘小猫种鱼’之类的低智商的游戏,肯定是成竹在胸有着全盘的谋算。难不成燕王这是要拿字画去跟人做交易吗?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什么人,值得燕王大费周章百忙之中亲自拿一箱子字画去跟人家换?
不过姚广孝是个聪明人,知道以燕王的脾气,既然暂时不跟自己说,自己冒昧的去问,唐突了反而不好,因此就保持了沉默。
而一侧的张玉却也满肚子疑惑,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燕王打发走了二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算了算日期,今天已经是十三了,再有两天十五就是月圆之夜,自己就可以跟林琳联络了。
一边想,一边从头上取出了那个信号接收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该如何与林琳交涉。
盘算了一圈,心里有了些许主意,便起身走到桌边,拿出纸笔,开始寻思如何编纂思想政治课教材了。
他握着毛笔陷入了沉思,跟那些基层军官说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肯定不行,要是真的那么教,建文帝现在是大明朝的合法皇帝,自己忙了一圈岂不是鼓励军官们都要牢固树立效忠建文帝的思想?岂不是白白的便宜了建文帝?但是直接赤裸裸的告诉军官忠于自己肯定也不行,第一自己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还想要点脸,现在又是大明朝堂堂藩王,那么厚脸皮自我标榜的话,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说出来,不但自己觉得臊的慌、贻笑大方,而且传扬出去也会让朝廷的言官们用吐沫淹死自己。第二,自己暂时给不了军官们什么实际的利益,就光凭一套说教,就红口白牙让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官效忠自己?军官们肯定会感觉自己在侮辱他们的智商,怀疑自己是白痴的。
燕王想了会也没有个头绪,越来越觉得烦躁,握着毛笔写了两行字,都感觉与自己的本意相差甚远。加上他本来就不学无术,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拿着圆珠笔、中性笔奋笔疾书草字如飞,加上电脑输入法害人不浅,自己早就已经达到了“提笔忘字”的文化层次了,让自己正经八本的手写一篇文章都会要了半条命,更何况如今让他拿着一个根本不怎么会使的毛笔去写教程?
燕王急躁之下,终于彻底抓狂起来,拿着毛病猛然站起身来,气恼之下,一把将毛笔重重的摔在地上,又伸手把桌案上的纸张团在了一起撕了个粉碎,仍然不觉得解恨,于是上去又接连狠踩了毛笔两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