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一看便有些胆怯,哆嗦着向后退两步:“万岁爷,就是打死奴才,也不会有结果的。”
孝文帝吩咐两名小太监给他上刑。”
小太监把总管夹上,二人稍一用力,总管便吱哇乱叫起来:“哎哟,疼死我了,别再夹了。”
“招,还是不招!”
“万岁,奴才实在无可招认。”
“夹!”孝文帝下令。
小太监再次动手,这次时间长下手也重,总管痛得头上滚下汗珠万岁爷,饶了我吧!”
“招不招?”
“无可招认。”
“夹!”
小太监再用力,总管感到腿要断了,实在扛不住了:“万岁爷,奴才愿招。”
“停。”孝文帝面色严肃,“要从头从实讲来。”
“万岁,其实这都不关奴才的事,都是皇后娘娘指使,我一个当奴才的,怎敢违抗懿旨。就这样,为了不让春桃把水莲之死真相说出去,娘娘命我去内狱灭口,所供属实,万岁要问罪应该找娘娘。”
“哼,漫说是皇后,就是太子朕不也是依国法处死了吗?”孝文帝没耐烦被这事纠缠着误了国家大事,当即做出裁决,“总管投毒致春桃死于非命,杀人偿命,按律当斩,押入内狱,许其缢亡。”
“万岁爷,这罪在娘娘,奴才纵有过错也无死罪。”总管号叫着推卸罪责以图活命。
“押下去!”孝文帝皱着眉头,他心中明白,其实罪魁祸首本是冯润,可她毕竟是皇后,还是不宜过重惩处。
见此情景任城王问道:“万岁,皇后为主使者,她该怎样问罪?”
孝文帝稍作思忖:“剥夺皇后封号,废为庶人,逐出宫去,随她自便“万岁,如此处罚,对她未免过于宽松。”任城王提醒。
“咳!”孝文帝叹息着道出心内的无奈,“她姐妹二人毕竟是朕祖母冯太后侄女,当初朕曾答应永不废后,而今姐妹二人双双被废,想来朕九泉之下,难以面对皇祖母了。”
“难怪万岁手下留情,如此说也算对得起太皇太后了。”李冲由衷地称赞,“圣上虑事缜密,臣等佩服。”
“李大人且不要捧朕,你倒是有件喜事就在眼前。”
“臣我,”李冲不得要领,“万岁取笑了。”
“有道是君无戏言,朕是认真的。”孝文帝表情严肃,“后宫一大摊子,也不可一日无主,李大人之女敏慧李贵人,文良贤淑,和睦六宫,堪称典范,朕决定册封她为皇后。李大人自此贵为国丈,难道不是大喜。”
“万岁,臣万分惶恐,且小女位为贵人,距皇后还有昭仪等级,她怎能越多级而成凤首。不说后宫恐有不服,便朝中百官也会有议论。”
“李大人,朕就是厌恶那些纷繁的褥文冗节,看准了无论前朝后宫,都会大胆重用。有朕做主,你无须多想。”
“臣遵旨,谢恩!”
“任城王,内患已除,后宫安定,朕决意兵发南齐,早日结束这天下分治的局面。让天下人民都过上幸福的生活,朕也不负太皇太后的教诲,做一代有大作为的天子。”
“臣愿为前部先锋,为万岁冲锋陷阵,便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
“任城王,朕给你的担子要比这重得多。”
“臣实愚钝,不知万岁用意。”任城王表态,“万岁即使要臣赴汤蹈火,臣也绝无怨言。”
“朕南征之后,这护国镇守的重任,就交与你了。”孝文帝殷殷叮嘱,“监国事关重大,有你在朕便放得下心,便有宵小之辈,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朕在前线方可一门心思作战,才会早获胜利。”“万岁既然这样看重微臣,臣不敢不尽心效命。”
“朕还为你选了一名助手孝文帝指指身边的李冲,“李大人作为副留守不知当否。”
任城王明白,李冲而今已是国丈,留下他再监督自己,皇上就更加放心万岁英明决策,臣心悦诚服。”
“万岁,”李冲奏道,“留守事关重大,不能稍有疏失,臣觉得与任城王两个人尚显力单,意欲再举荐一人。”
“何人可当此大任?”
“御使中尉李彪。”
“这李彪本是李大人你一力举荐,有他与你很好地配合’对洛阳的防守会起积极作用,朕同意。”
李冲解释道臣是文官,而李彪骁勇善战,一旦遇有战事,李彪可以在任城王的指挥下出力。”
“也好,”孝文帝也不忘给些压力,“总之,洛阳的安危,朕就要你们二位承担责任。如若有失,国法不容。”
“万岁但放宽心,我等会全力以赴,保证洛阳平安、国内稳定,圣上只管一心平齐,早奏凯歌。”
一切准备停当,在北魏太和二十一年(497)六月,孝文帝征调冀、定、瀛、相、济五州兵马,合共二十万人,号称百万。为壮声势,孝文帝命全军皆用口唇打着口哨,却也声震云天,气势夺人。兵至南齐边境,孝文帝对江瞻说朕二十万大军,不能只攻其一点,那样会迟滞进攻时间。朕决定分兵进击,因而朕命你统率中军,代朕总理一切文书。”
江瞻急忙坚辞万岁,这无论如何也使不得。中军关系到全军安危,一旦发生变故,便会祸及全局,甚至对万岁的性命有碍,还是万岁自己坐镇为宜。”
“江大人,你身为丞相,乃朕之左膀右臂,难道朕还信不过吗?”孝文帝说明他的意图,“此番伐齐,朕绝不似上次秋来春走没有结果。这次调集重兵,朕不克灭南齐绝不收兵。故而,朕不能只坐镇中甲指挥,也要独当一面,力争早有战果,也好激励士气。”江瞻一听也觉有理:“既是如此,臣勉为其难,谨遵圣旨。”孝文帝命江瞻間攻宛城,自领大军进击南阳。齐国南阳太守房伯玉,本已分兵驰援宛城,一见自己的老巢危急,又带兵回救南阳。致使宛城兵寡,江瞻便趁机攻占了宛城的外城。宛城守将收缩兵力,据内城犹在坚守。
孝文帝见分兵出击办法奏效,便全力攻击南阳。房伯玉勉力坚守,已多次出现险情。
孝文帝见部队伤亡较大,便有些不忍。他对随行的中书舍人孙延景说:“朕想攻占城市还是攻心为上,如今大军压境,南阳已岌岌可危,今命你入南阳劝降房伯玉’若能不战而取南阳,则将士们可减少伤亡。”
“不战而屈人之兵,自古即为上策,臣愿人城对房伯玉晓以利害。”孙延景毫无惧色。魏军射人箭书,城头坠下箩筐,孙延景得以入城。房伯玉对其颇为客气:“孙大人不避风险亲自人城,有何见教。”
“房大人忠于齐国苦战坚守,其志可嘉。然我国大军已将南阳团团围困,南阳城破只在呼吸之间。我主体谅上天好生之德,不忍城破玉石俱焚,奉劝大人及早归降,以免百姓生灵涂炭。”
“兵力悬殊,下官亦深知防守勉为其难,如此下去,城破只在早晚。魏主所指一条明路,房某认为可行。”房伯玉转换口气,“不过,下官为文臣,还有诸多武将,尚待与他们协调。请贵军耐心等我数日,一旦把武将们的思想作通,即当开城以献。”
孙延景沉吟一下:“房大人要说服部下的武将,也可以理解,只是不能旷日持久,需早做决断。”
“放心,下官一定抓紧。”其实,房伯玉是在等待援军。
孝文帝等了数日不见动静,方要再射箭书催逼。此时已得到消息,齐国派来一万援兵,防卫力量得到加强。孝文帝明白是被骗了,他留下咸阳王元僖继续困攻南阳,自己则统领大军奔袭新野。齐国守将刘思忌早有防范,据守城池不出战6新野城坚池深,一时间魏军难以攻克。
王肃见此情景提出建议:“万岁,敌军坚守不战,可否放弃攻取坚城,改而攻打弱小的县城,以此提振我军士气,而挫敌人锋芒。”
“小县城无战略价值,大的州府攻下后,小县城即可不战而收,还是打下一座大些的州府,方能震慑敌军。”孝文帝下令,“增加兵力,全力攻打新野,半月之内,誓破此城。”
经过七八天的消耗战,双方互有死伤,新野也已城破在即。然而,齐国的援军及时赶到,齐明帝派大将崔慧景带两万人马前来增援。这一下新野的防守力量大为增强,魏国近期攻占新野的可能性又已微乎其微。
孝文帝面对严峻的形势,为了激励士气,转而采取王肃的主张,向新野周边的县城发起了攻击。先后连克十五城,齐将韩秀芳等十五人归降,使得魏国军心大振,齐国守卫州府的敌将,无不人人自危。孝文帝坚不退兵,又回军攻打南阳。数月之后,仍不能下。孝文帝未免焦躁,加之长期在外野营,数月之间奔波劳碌,他的身体感受风寒,连日里咳嗽不止。
王肃见状劝道:“万岁,时已初冬,天寒地冻,龙体违和,可否撤兵回国休养一下,来年再战。”
“多谢王大人对朕的体谅,但此番伐齐,朕绝不无功而返。朕是在吃苦,但将士们不也在忍受饥寒。”孝文帝忍受着病痛,“朕还能坚持,我军坚持下去,敌军便要被拖垮。胜利往往就在坚持中,谁能坚持到最后,也就能笑到最后。”
就这样,魏军在前线又坚持了两三个月,转眼间到了次年的二月。孝文帝望着南阳高耸的城池,心中犹如火焚。他表面上平静如水,但二十万大军靡费多少钱粮,在前线延迟一日,就要多耗费国家的岁人。他想,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思之再三,孝文帝下令撤军。
王肃感到突然:“万岁,当真要撤兵?”
“朕意已决,立刻行动。”
魏军大营立刻忙乱起来,车马喧嚣,孝文帝似乎急得不能等待。许多辎重、器械、粮草未及装车,孝文帝都不许收拾干净,便急于催军起程。在慌乱和急促中,魏军仓皇撤走。
南阳城的守将早已向房伯玉做了报告,站在城头的这位太守,看着魏营的情况有些发呆。他分析,看光景是魏国发生了大的变故,不然绝不会这样丟盔弃甲地慌忙退走。
副将近前提议:“大人,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我们从魏军背后掩杀过去,定可大获全胜。”
“若是敌人的诈退之计,我们岂不上当?”
“末将看断然不会,大人请看’那遍地的辎重、粮草,一定是魏国国内发生了大的变故,发生叛乱或有可能。这机会不能错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房伯玉还有些犹豫不决本官就是担心中计,但这个机会又确实难得。”
“大人,不能想吃又怕烫,若能把魏军击败,您就立了亘古奇功,定会受到重赏得以高升。”
“这样吧,为保万全,我们出一半人马进行追击,留下一半人马守城。如果敌人是计,追击之兵即速撤回城内,共同防守城池。”
“这,我军兵力原本不多,这样越发不足,难获大胜。大人,就不要首鼠两端而造成两失。”
“不,还要确保城池不失。”房伯玉下令,“将军,你带一万人马追击,我在城头为你掠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