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蛋来的煞是迅猛,而张飞却只站着不动,猛将兄瞧着奔袭而来的拳式似是毫不在意,他不闪不避,还由着人牛蛋把式子完全展开,却只在他那完全攒足了劲道的拳头将将捶在自己面门的当口突然发动。*-w-w-w-.-s-u-i-m-e-n-g-.-c-o-m-*
三国牛人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一只脚向后微微撤了一步,他身子微侧曲肘,左拳抡起骤出,后起而瞬至,却已在牛蛋的拳头打到自己的脸庞之前将将迎上。
胖和尚看似强暴的奔袭之势随着张飞打出的这一记拳头嘎然而止了,并且意犹未尽的把本该风花雪月的袭击变成了一场完爆的自虐,他向前击出的拳头被人的一击打的完全改变了方向,手臂急速上扬,上臂像一截掷出不远又撞壁砸回的木头一样,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张飞这一拳的力道委实太大,而且又是自下而上的角度,牛蛋这貌似千钧的一拳在他看来就跟棉絮一般,只是抡了一圈,就让对方直接转向,接着干的自个满面鼻血。
弥勒这回蔫透了,他右手臂悬悬吊着,左手则紧紧捏着肩头,而且脚步蹒跚,眼歪口斜,等这一口气刚缓过来就不禁直接扑到在地,忍不住一声哀嚎:“疼,疼死老子了!”
简单的一记对击,他不但满脸开花,手臂竟然也被打的直脱了臼。
习二等人看得清楚,刚想上前,二胖已是动作比任何人迅速的飞奔过去,他小心的弓身双手抱起牛蛋,急急跑回队伍,那张飞看着却并不阻拦,紧接着二胖又笨手笨脚的试图帮牛蛋推臼,疼的胖和尚杀猪似的连喊。
“这玩儿别是真货?”小海利索的上去两下给牛蛋接上了骨,向着习二嘿然问道,一边用眼睛仔细打量那三人,神sè竟又有些迷离起来。
“把人从坟头里扒出来复活咯,还着sè上装扮的比生前还光鲜,你丫就是大蛇丸也不带有这个本事的,这人力气大是大的,瞧起来却不难对付,但如果他们果然是寺里的和尚,这一关就决不能过……”习二对着大家摇头苦笑。
“没想到他们居然动起了真格,现在我倒是希望这三个是真从坟里招出来的桃园英雄了。”草鱼也紧锁着眉头。
“说的什么屁话,寺里的和尚难道还能比刘关张难对付?再说这场又只是低阶比丘们的淘汰比赛,长老们有什么理由要用最顶尖的好手来搅局?摆明了不让过关的比赛又办来做什么?那只会浪费所有人的时间。”天罗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但嘴上仍然不屑,只不过示弱抱怨的成分已是昭然若揭。
“你们在这儿飞机大炮的到底在说啥啊?什么真格假格,坟里坟外的?这胡茬子只是力气大而已!又怕他作甚?等下我膀子不疼了,还是我上,你看我这回还会上了他的当不!”牛蛋吸着气,呲着牙,看起来却是满心不服,但这句话刚说完就又挨了雷霆的一记暴栗,小海的一脚侧臀蹬。
“等等,你是说他恐怕只是力气大么?”习二突然认真的问。
“他被人一拳搞定,他知道个屁。”天罗插言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他不是力气大又是什么?一拳就能把我这少林排名靠前的大力士搞翻,刚才他们能扎草请鬼,这回就一定是请了大罗金刚来作弊。”
“少说废话,罗汉般若两堂随便挑几个硬手出来,我们这里就谁也打不过。”草鱼也道。
“关键就在于他们想不想我们真的通过。”习二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想了想又退回来向草鱼道:
“小草的身法最好,你上去战他,不要正面接手,只管游斗,我想看看他除了力气大之外,还会点什么。”
“你个新人蛋子又怎么能指挥咱们?”天罗立刻不答应了。
而草鱼听了这话却明显是一愣,他稍一迟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习二却道:“我也确实想试试。”
说完不顾天罗的阻止,抢步上前,只是几个纵越间,已到了那张飞的身前。
“你要怎么打?”张飞还是那副炸雷般的腔调,看着一副跃跃yu试的草鱼,壮硕的身子似一尊铁塔般矗在原地,却并不做出任何动作。
草鱼上下打量他,向左走了几步,退回来又向右走了几步,突然笑道:“除了不跟你玩力气活,也没什么要跟你打的。”说完手中式子一张,向对方示意后,双掌即迅速交迭递出。
他这风云手出手极快,掌势瞬间已至张飞的胸际,而后者左手挥拳相隔,醋坛大的右拳作为后势已袭向草鱼的肩头。
两人的攻击都未奏效,草鱼早有准备的撤回双掌,他脚步极为灵活,身形一转已到了张飞的身后,张飞一拳挥空掉转庞大的身躯还未作出反应,草鱼的双掌已接连在他的胸腹印了几下。
张飞怒极,浑不在意草鱼接下来的漫天纷舞的掌势,又即捏起拳头向草鱼的身体袭来。
但他这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却再次落空,而草鱼使出即沾即走的十八跌功夫,出手之际,往往是招未用足就已撤招。风云手两分实八分虚,他踩的步法跨度极大,毫无规律的在张飞的身际间穿花引蝶的游走,手掌和脚步的速度快的更是令人目不暇接,只要张飞出拳他就立刻撤招,快速的移动到别处,并且在对方刚一收拳之际就又缠上来游斗。
十几个照面下来,只见那张飞圆睁着眼睛左右开弓的打出很多拳来,却尽皆喂了空气,草鱼的手掌根本不与他接碰,在张飞拳头的呼吸之间,利用速度和时间差在对方的身上击打了十几下。
出两份而蓄八分的攻击打在人肌肉绷结的身体上自然是毫无杀伤力,此等层面的手法对于张飞来说就跟挠痒一般,但身体不受伤害,面子上却是老大的过不去。那张飞呼吸急促,口中狂啸连连,不一会儿那唱戏般的音调也再装不出。
只听他cāo着豫北口音只是在骂:“你个油滑鬼,老子抓到了看不捏死你。”脸上面目狰狞,鼻翼收缩激烈,显是怒到了极处。
“这下倒是挺像张翼德了,也不知干么要装成唱戏的。”习二此时神sè轻松,对着两人比斗的场面和牛蛋指指点点。
“但这么打一点效果也没,耗下去谁也占不了便宜,不如我刚才好歹还拼了拼力气。”牛蛋臂膀间仍是酸麻难当,瞧着天罗毫发无损的跟那凶顽恶斗,心里一边是期待,一边又是隐隐的嫉妒。
习二摇摇头,不答他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战胜这个身子不够灵活,却力大如牛的对手,也许,所谓的试炼也就是这样,方丈院搞的这一出很有点道行的马拉松障碍赛出来,就总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收不了场的打退堂鼓,而这个张飞的软肋明明是不够灵动,打草鱼这张牌就一定是唯一的办法,那么接下来……也该是答卷给分的环节了。
他刚想到这儿,场上就开始有变化了。
“翼德且住。”那刘备一开口说话,原本暴怒着在原地转圈要逮住草鱼的张飞立刻停下了动作,而仍在不停的躲闪着他的草鱼也是退开几步,微带喘息的看着刘备微笑。
“这一场是咱们输了,你且一边休息,让云长替你。”刘备唱道。
“我又不累。”张飞有点气愤愤的,但瞧样子确实是没受伤也没脱力,状态如前,似乎根本没有跟人交过手。
“我要是手上有我的长八蛇矛,娃娃你又怎么能躲的掉。”他依然不依不饶的,而话音又变成了戏文的调调,草鱼却笑了笑,并不说话。
“还是你打么?”此时那关羽站在离草鱼不远处,背负着双手,细眼微闭,他神情傲然,脸孔偏在一旁,瞧起来竟是不屑和人说话的模样。
“那自然还是……”草鱼嘻嘻一笑,正想接下话茬,却听小海远远的喊一声:“别!”
只见秋昆第一机灵鬼一溜烟的跑到关羽近前,他脸孔贴着脸孔,眼珠子乱转,鼻孔还不停的嗅啊嗅的,一边用手在身后冲着天罗连摆,意思是让他回去,而那关羽极其傲慢,似乎根本不怕这少年的近身挑事,浑没看见他般的最后干脆闭起了眼睛。
“真像,确实像。”关羽听了话有些好奇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对方双颊红晕一脸桃花的看着他发痴,而且有一条水线从他嘴角一直流到脖子里,就好象自己是满汉全席中的一道喷香扑鼻的ru猪上桌,接下来他就要扑上来大快朵颐似的。
关羽被他的痴呆相搞得心下间毛毛的,他不自禁的退开一步,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打?”
“什么怎么打?”小海的眼睛里此时冒出各种星星。
关羽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手势一番,即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他这甫一稍动,看在习二和雷霆们的眼里,就不由吓了一跳。
这人的起手在平常人看来平平无奇,简直是随意之极,但在这些成天浸yin在各种演武的武道僧人眼里却又大为不同,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错步两极,平手鞠礼’的动作上,却实有了‘登高不栗,入火不濡’的境界。
“海子,小心,这个关羽是个大高手!”瞧着小海依然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雷霆只好自后大声提醒道。
“你是说高手?这不是说废话么?武圣又怎么可能不是高手……”小海不自禁的回过头来,想要调侃几句,而那关羽的招式就几乎是同时发动。
只见他动作迅猛异常,只是短短一瞬就已出了三掌踢出一腿,小海在猝不及防之下,连连后退的同时用散花掌中最具守势的一招护住周身,但胸口却仍被击中了一掌,并被那一脚踹在交错防护的手臂之上,腾空飞出老远。
小海被这一脚之力踢的在土路上接连退了几步,其势未尽,倒下后又翻翻滚滚好几下,随即倒地不动,脸孔扑在地下,一副不知生死的模样。
秋昆七人组的其余人等此时都是面面相觑,这关羽说出手就出手,有点偷袭的意思,但小海刚刚这一转脸分明又是露出了破绽,说起来人家也并没有错,但这样一来,领域外武道僧侣中有一号算一号,功夫几乎可以用深不可测这四个字来评述的准第一高手小海大师,居然给人轻松的一轮就挂掉而且倒地不起,这一事件的制造者还是个不知来历的古人,那就更是不能正经用言语来形容了,当然这就意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功夫最好的队友都一招挂掉了,下面的还能怎么接着玩下去?
“海子!”雷霆急的一声大吼,惶然间的要冲上前查看好友的伤势,但他人还没到跟前呢,那脸孔朝地的家伙已经带着一脸泥的从地上强撑着跳起来了。
“势子吓人,力道欠缺。”他脸孔朝下自言自语的评述着,而众人看着他毫无伤损的模样,上下这么一想也立刻就都听明白了。
原来这关羽的手法jing准巧妙,速度惊人,却没有太大的杀伤力,这样的势如破竹的一记惯脚踢出来,如果是换了是刚刚的张飞,那就准得把小海的绿屎也踹了出来,而现在的他居然毫无异样的站起身。
“毕竟不可能是真的那个关二爷呢。”小海叹一口气,居然带着一脸的失望之意,一瘸一拐的走向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