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旁边有人喊了我声,扭头一看却是那胖子拎着包站在我身边,满脸堆笑的递上支烟,我点头示意,把烟点来上火,胖子同时迅速的自我介绍起来,顺带还把些我不知道的情况给说明白了。
胖子叫做徐铭,是广元开小诊所的,范围也就是周边居民的头痛脑热、发烧感冒之类,这次通知的培训其实是有批次要求的,我们这是第一批,大概一百五六十人左右分成四个班,等到我们这批结束之后,后面报名的再继续培训——总共可能要开三到五期,整个川渝的私人证所全部要求持证上岗,这之后,估计没参加拿证的小诊所就会被政府出面取缔以及查封了…
聊着我们就走近了大厅,分别把信函递给服务员,妹子很快给我们做好登记,告诉我们培训费用是报名参加的时候已经缴纳了,不用再交,但是额外的费用,比如唱歌打牌之类的就得现金支付,房间里的零食饮料方便面也是一样…我瞄了眼旁边含着玉佩,憋着不说话的小猪,示意千万不要乱吃,他不能说话只能大点其头,差点没把头磕人接待台的桌面上。
看小猪也确实难受,我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个台阶,说等前三天过了之后,他说话如果不超过十个字,倒是也能说,只不过要尽量少——这家伙立刻摸出手机敲了行字给我:
师父,你要相信我,我是肯定不会说话的!
哟呵,既然你自己选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拿到房卡还没走,电梯突然发出叮当声,从里面鱼贯走出来四五个人,看样子都像来参加培训的人,看见我们,当前个四十多岁的人立刻上来打招呼:“哎呀,你们也是来参加培训的吗?”
这人相貌非常儒雅,倒真的符合电影电视里白领的形象,只是不知道怎么看着眼袋有点发黑,而且隐隐有些晦气,气色和他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同,倒有点让人不明白了。
我没说话,胖子俆铭倒是迎了过去,乐呵呵的和众人握手,自我介绍:“对啊对啊,想不到你们比我还早,哈哈…”我还没回过神,这家伙已经把我推了上去:“来来来,这位是蜀都的安然医生,我叫俆铭,广元的。”
“我叫程方前,绵阳的,他们这几位也是才认识的,”程方前和我握握手,话题突然一转:“对了,你们吃饭没有?我们正准备去吃安水县最近很火爆的一家夜店,主要卖的是鱼籽,非常有名,要不要一起?”
程方前介绍说,这家鱼籽店是最近才开的,味道棒得简直没话说,开门至今每天生意都非常火爆,不过营业时间是从晚上十点开始到两点,限量供应,主要是鱼籽粥和各种干锅,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鱼籽粥,排队打包的人每天都有数百之多!
他的原话说,从来就没想到鱼籽居然能做得这么好吃,简直人间极品。
胖子俆铭的兴趣瞬间来了,急忙忙就应了,跟着就开始邀约我——我对吃东西虽然兴趣不大,但听这么说还是有点心动,只是肚子还很涨,又想到反正时间还长,所以便推辞了,程方前也不多劝,闲聊两句之后便分手,各自前往各处。
我和小猪进到房间里,洗个澡,换上身干净衣服,小猪倒也懂事,他洗完澡后就在浴室里吭哧吭哧的把所有衣服都洗了,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忽然小猪扔床上的电话呜啦呜啦响了,我叫了两声,这家伙这才出来拿起了电话,但是脸马上就拉长了,跟别人欠了他钱差不多。
接着,这家伙把电话挂断,重新扔回到了床上。
我刚才瞄了眼,看电话显示的是‘妈妈’,没想这家伙居然不接,便有些奇怪了:“你妈的电话怎么不接啊?小猪,你是不是有什么坏事瞒着我?”
小猪脸立刻涨红了,支支吾吾也不说话,见势更让我坚定了自己的揣测,立刻吓唬他道:“有什么隐情你可以说,但是如果你父母的电话不接,这天底下第一号‘孝’字做不到,那恐怕我就不能教你了啊——小猪,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师父帮你想想?”
小猪还是傻站着,我从床上跳起抓起纸币塞他手里:“写给我。”
他抓着笔,低着头不吭气,也不敢说不写,就那么直愣愣的僵原地,我心里顿时有点火冒,刚准备再说说,突然听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他母亲——我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拿手里接通,客客气气的应道:“喂,你好,我是朱龙兴的老板,他现在在我旁边,喉咙发炎了说不出话,您是…”
话未说完,里面立刻传来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老板啊,我是龙兴的妈妈,请你给他说声,他弟弟失踪好几天了,他爸也急病了,叫他赶快回来吧!”
听这话我也急了,连忙推推小猪:“喂,说你弟弟失踪,你爸急病了!”
小猪哼了声,唰唰唰写出几个字给我看:“老招数了!告诉妈,我是不会回来的。”
嘿!这家人还真是!
我原来以为小猪就是个普通人,读书不行出来打工,没想到家里矛盾还挺大,而且看样子还是偷跑出来的——估计问小猪也问不出什么,我转而向他妈妈了解情况:
“阿姨你别慌,我一定帮你劝他,只不过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您看看能不能给我说说?”
“都怪他爸!”阿姨呜呜呜的哭诉道:“孩子不愿意,硬要逼,这下好了,逼得家里老大出走,老二又失踪…你叫我怎么活啊…”
边哭边说,边说边哭,那叫听得一个费劲,幸好我理解能力还不错,反复几次之后,他家的问题我也算是基本了解了…一句话,这就是惯的!
小猪家庭条件应该不差,父母从小在身边的时间就不多,爷爷奶奶把他宠坏了,稍不顺心就闹情绪,离家出走也是常态,爷爷在世的时候还听点,后来去世了就根本没人管的住了。前不久,小猪的父亲给他找了个寄宿学校,他一气之下就又从家里走了,一个多月都没接过电话,也不回家,反正就外面漂着。
小猪十四五岁,他弟弟叫做朱龙权,今年只有八岁,前天晚上和小区几个孩子出去玩耍,结果后来两个人一起失踪,整个小区都惊动了,又是报警又是调取监控,结果只看见孩子们在小区后门被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带走了,具体去了哪儿不知道,他父亲顿时就气病了。
按照这个说法,那就肯定不存在他妈妈故意骗小猪回去的情况,我看了看小猪,他脸色也逐渐从刚才的桀骜不驯变作了担心,知道已经说动,于是我便自己做主答应下来,说今天就把小猪送回家。
挂断电话之后,不需要我多说小猪已经开始穿衣服,我正想是不是需要去找负责人打招呼耽搁两天,小猪又那张纸唰唰的写了行字递给我:
“师父,你不用去了,我直接叫个优步来接我就行了,回去看看再回来。”
优步?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记得小猪曾经给我说过,他家就是安水县的人啊,真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巧合,他眼巴巴的跑到蜀都,结果又被我给带回来了!
虽然小猪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怎么放心,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于是还是准备送他一趟,同时拨通了老谢的电话,问能不能帮忙了解下这边的情况,希望从警察方面知道点线索。
老谢人还在康巴没回来,但电话说起安水县的事情,他还是立刻愣了下,紧跟着告诉我说那边估计出了个偷窃小孩的犯罪团伙,最近这几个月,包括安水县在内的附近几个县份,小孩失踪案件超过了二三十起,而且大人的失踪案件也在增加,被列为了今年最大的刑事案件之一,只不过为了不影响社会的安定繁荣,这件事一直没能公开,还不为公众所知晓。
他这么一说我都被吓着了,说实话,这么大范围的偷取小孩肯定不是贩卖,而应该是另外的某些事情,以前就曾经听说过倒卖小孩器官的组织,残忍暴戾毫无人性——和这比起来,倒卖可就真算是幸运了。
我这边沉思,老谢那边可没停,他说完情况之后,简单了当的告诉我说,那边的县刑侦队长虽然级别没他高,但是他也管不了,更重要的是那家伙和他还有点私人恩怨,所以没办法给我帮忙,不过最后他还是表示了,准备联系安水县的上级,绵阳市刑侦队看看,能不能协助下我。
小猪一路无语,听我和老谢打电话的时候依旧倔强的紧闭着嘴,上车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嘴唇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应该是极为担心,我想了想叹口气,伸手在他肩上、后颈窝随意按了几下,这才在他直愣愣盯着我的困惑目光中解释道:
“你现在不用含玉佩了,我已经把法术解了,等弟弟找回来我们再重新开始吧!”
小猪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抽着鼻子把玉佩从嘴里抽出来,老老实实收进衣服里戴好,“谢谢师父,我知道了。”居然半句也没多说。
在小猪的指引下,我驶离温泉乡,顺着大道回到了安水县,绕几圈后来到了城里最高档的小区外,登记车牌进去,停车,然后他带我来到个花园洋房的外面,犹豫着走上去按响了门铃。
几分钟后门打开,一位相貌普通、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打开了门,同时露出了她身后满是红木家具的客厅,地板墙面全都是极高档的大理石,空档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装饰品,一股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
卧槽!小猪家居然是…暴发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