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队又悠悠地走了三天,再也没有遇到风沙,都是晴朗的好天气。那道尔吉老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就算是最没有走路经验的林志也看出来,沙漠里的地标越来越少,那通天河在世间消失太久,遗留的痕迹已经蒸的无影无踪。终于,有一天中午,他两手一摊,表示他也没有办法了。
白仁义把大家都召集来,一齐商量这下一步怎么办。大家虽然手里头一人有一副地图,但那是通天洞里的图,对外面的记载,都语焉不详。似乎在当时,通天河畔的青云古城,根本不用标记,理所当然地所有人都能找到一般。
大家七嘴八舌地争论了半晌,却也没有个好的意见,食物和水尽皆充足,又经过了大风沙九死一生的洗礼,没有人会想轻易退出。
成建南逼问道:“道尔吉,你不是口口声声自已是前祁镇最好的向导,怎么你现在也找不着路了?”
道尔吉老脸一红,道:“猎鹰飞得再高,也抓不住不出洞的兔子。通天河已经干涸了千年,怎么也找不到残留的痕迹,这也许是长生天的旨意,不想让我们进入沙漠,我们还是回去算了。”
王长青道:“我看这里也深入大漠不少了,应该离青云古城很近。不如我们分成两队,在空中分别向左右前方两个方向搜索,由道尔吉老汉在此留守,不管找到与否,两天之内必须赶回来报信,这样如何?”
众人对他昨天晚上的表现犹有怀疑,只是这倒不差是个主意,总比倒退回去强得多。那道尔吉老汉却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沙漠里哪里都一模一样,只怕是你们飞出去便找不着回来的路,反倒失散了行踪。”
王长青叫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我们还真得折返回去不成。次下山便弄个灰头土脸,岂非折了我们洞玄新秀的名头。”
成建南一腔热血下山建功立威,没想到目的地还没到就这般不利,一时间血气上涌,也站起来道:“长青得对,就这么定了。每天晚上回来碰头便是。”
白仁义叫道:“大师兄且慢,是不是再行斟酌一下?”静如也道:“我们再细细商量商量,一定有办法的。”
成建南急道:“还商量什么?似这般踌躇不前,等我们找到通天洞,无定寺和青城派的弟子们早就把魔教妖人斩杀殆尽了。”将手一挥,喝道:“我去正前方,你们几个自由组合,六人一组,道尔吉老汉留守,若有急难,烟花报信便可。”
此次众人出塞,为了便于联络,带了不少报信烟花。这烟花乃是东华军队通信联络所用,由巧手匠人精制,着施放后,可以喷出数十丈之高,在夜晚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大漠一马平川,四周无遮无掩,倒是报信的好器物。
当即王长青、田礼林纷纷喝道:“我们自然是跟大师兄一路了。”御起飞剑,不管不顾便朝前方飞去。
白仁义见木已成舟,再无法挽回,也腾空而起,大喝道:“那大家一路心,多带烟花爆竹。”又回头冲着道尔吉老汉喝道:“道老汉,你在此安心等候,最多天黑,我们就都折回来了。”
那道尔吉老汉却惊惶地跑了过来,张开双臂拦在前面,扯开喉咙叫道:“你们不能走。沙漠里狼群很多,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让,万一野狼来了,我一人可对付不了。”
静如出家之人,最是慈悲,当即住了脚步,道:“这可如何是好?”
白仁义在空中一顿,显然也听到了这话,折回来大叫道:“那就四人一队,再留四人陪道老汉看家便是。”看那成建南已经飞走,不敢再耽搁,转了个圈加追了上去。
张成功、张成义兄弟对视一眼,对余下诸师兄弟团团一抱拳道:“那我们兄弟向左边便是。还有哪位同去,一起走吧。”祁连山在沙漠以南,成建南一行向的是东面,他们自然是去西方。
李天庆道:“那魔教自称是日月光明教,又自西方,我觉得向西找寻的可能性较大。我们一起去便是。”郑少秋与他们焦不离孟,也道:“那一起去吧。”四人祭起飞剑,光茫大盛,也一并飞去了。
林志对静如道:“那我们便在近处巡视巡视,也防有个突情况。”静如头,当先便行。那道尔吉老汉以为他们也要走,又张着双手急着过来,大叫道:“不要走。”
静如温言安慰道:“老人家莫慌,我们只是在空中转转,不远走的。”
那道尔吉老汉却固执得很,大叫道:“你们都是高来高去的人物,万一走得远了来只野狼,一口把我叼了怎么办?”
陈书生本来便懒洋洋的,闻言笑道:“我还是留下来看家罢了!”稍后又觉得未免有无礼,又道:“你们两个是女人,你们留下来便是。”
林志和郑茹霜心中有鬼,都不话,只是他们素来话少,众人也不以为意。那郑茹霜突道:“我在这驼队憋得久了,想四处走走。”
林志也追着道:“我也是。不管你们谁留谁不留,反正我是要去的。”
静如看看郑茹霜,又看看林志,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沉呤道:“那你们二人前去便是。只是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
林志喜不自胜道:“我们走得近一些便是了。”见静如师太还絮絮叨叨地想什么,早已充耳不闻,御箫飞起道:“你们放心,我们事事心,不求有功先求无过,反正一会就回来了。”又见郑茹霜还在地下磨蹭,连连催促道:“郑师姐走啊,快走。”
郑茹霜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见她如何作势,仙剑便已自体内飞出,人剑合一,向着太阳便飞了出去。
林志大叫道:“等等我。”急催玉箫追了上去。
静如师太微微一笑,却又不经意地叹了一声,回头看见陈书生已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闭目养神起来,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问道:“陈师弟,你怎么不去啊?”
陈:“有什么好去的。世人长迷,争权夺利,岂不知富贵荣华转眼空,到头皆是春梦一场?”
静如整日修身养性,打坐禅,这机锋不知反复揣摩过多少回了,笑道:“都像你得不争,那人活一世还有什么意味?郑茹霜乃是宗内第一美女,多少人欲见一面而不可得,这种接近香泽的大好机会,你怎么不上前呢?”
陈:“本人福薄缘浅,消受不起。若无这自知之明,还是最好不要在宗内混了。”他微微睁开双目,似乎向东边眺了一下。
静如一惊,心道这书生整日疯疯颠颠,没想到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正地大智若愚。她也向东边日出方向看了一眼,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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