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淑真是好演技,连杨琪差一点儿都认为自己冤枉了好人呢。
元淑演技大爆发,哭诉道:“枉你我姐妹相称那么多年,你居然以为我有害你之心,亏我还在旁人面前维护你,说你不是恃宠而骄的那种人!”
杨琪在内院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有了元淑这么一闹,岂不是对杨琪的声望雪上加霜?
真是好黑的一笔!
杨琪不疾不徐,暗暗骂元淑愚蠢至极。
即便她不开口为自己辩解,自然有人会站出来为她出风头。
果然,风姿绰约的乐姬首当其冲,“元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恐怕是杨妹妹说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吧。”
乐姬向杨琪投去一个极能让人安心的微笑,然而这股善意背后却显得有些讨好的味道。
很快就有人附和乐姬,“是啊,元夫人。我听说杨妹妹对下人都是极好的,况且在这府上,你与杨妹妹的关系最为亲近,她怎么会无缘无故中伤你呢?”
言下之意,一定是元淑自讨苦吃,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得罪了杨琪。
得罪了杨琪,元淑还能完好的活着,足够让他谢天谢地了。
“茶会本来就是让咱们姐妹联络感情的,元夫人何必要煞风景,你若当真有委屈,待大王回来,你到他跟前诉去,大王自会为你做主。”
内院中的女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位夫人也是位高人啊,不仅把元淑给责备了一通,还要对杨琪落井下石,简直就是一石二鸟啊——
若杨琪真的委屈了元淑,受到耶律斜轸的责罚,那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得。
倘若是元淑冤枉了杨琪,耶律斜轸岂会轻易饶过元淑,只怕她这“夫人”的头衔都难保!
元淑暗暗咬牙切齿,她确实想借机会在这些女人跟前黑杨琪一笔,可是她失算了。
她非但没有给杨琪拉到仇恨,居然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些女人讨好杨琪,那是因为她们惧怕杨琪身后为她撑腰的耶律斜轸!
海夫人、萧氏与郑氏,甚至是姚夫人,那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例子。
她们都不希望那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元淑很快就安慰自己,这些女人不敢明着与杨琪作对,只怕暗地里会有不少小动作!
想到这里,元淑脸色稍缓,心情放松了许多。
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一个难堪,元淑也算是自作聪明。杨琪可没有说过要原谅这样的元淑。
杨琪抬眼扫视一圈,放开声音,“怎么不见高丽公主呢?”
一听高丽公主,元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杨琪无视她的难处,继续说:“高丽公主来到异国他乡,如今在咱们府上做客,今儿这样的好场合没了她的参与,好像有失待客之道。”
不少人纷纷议论,附和杨琪,表示要将高丽公主请来。
元淑如大难当头,面无人色,她道了一句“身子不舒服”,便匆匆离席了。
高丽公主最终有没有被请到茶会上来,杨琪并不知道,因为夕阳奉了回府的耶律斜轸的命令,前来请杨琪回槃离居去。
杨琪在茶会上与元淑闹不和的事情,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耶律斜轸的耳朵里。
这速度之快,好比两个人互传短信。
“本王听说,你把元淑惹哭了?”耶律斜轸眼中分明带着促狭之意,他似乎对女人们之间的争执很感兴趣。
他确实想听听杨琪是怎样为他争锋吃醋的。
杨琪却不敢置信,耶律斜轸竟信了传言?
“我能惹哭她?”杨琪阴阳怪气,“你这个元夫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哦!”
试问这内院中的女人,哪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听出杨琪话中有话,耶律斜轸没有拧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帮你提防着她不好吗?”杨琪总觉得奇怪,耶律斜轸对元淑不疑有他,这男人似乎忘记了元淑得出身。“你还记得……”
杨琪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报,说是韩飞求见。
耶律斜轸似乎忘记了与杨琪之间的话题,瞬间全身愉悦,略显激动,“快传!”
杨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瞧耶律斜轸面带红光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韩飞之间有什么呢。
韩飞带伤修行,痊愈归来,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当初的少年,已然蜕变成了英武的男人。
看韩飞还活着,杨琪其实挺高兴的,不过另一方面,她对韩飞爷心怀愧疚。
毕竟害韩飞身受重伤的罪魁祸首,便是她。
耶律斜轸不知道韩飞修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不过他明显觉察出韩飞身上多了一份曾经没有的内敛气息,懂得敛藏起身上的锋芒,看来韩飞的修行不虚此行,有了成果。
“不错。”
单单是这句话,就已经是耶律斜轸对旁人最好的褒奖。
不能说韩飞前后判若两人,不过他的蜕变确实让人忍不住刮目。
杨琪特别好奇,“听说你在深山里修行,那你每天都做什么?跟大黑熊搏斗?还是冲瀑布?”
这两样修行的方式,韩飞都没有做过,不过他在认真的思考,下回可以试一试……
“还是差的远。”韩飞每天苦练剑术,兴许这种单调的修行方式太过守旧,需要变化一下了。他老实的向耶律斜轸汇报,“如今我拼尽全力,在那个人的手下,只怕还是结果一样。”
耶律斜轸与杨琪都知道,韩飞说的那个人,便是将杨琪打成重伤的高手。
败在那个高手手下,此事一直让韩飞耿耿于怀。
耶律斜轸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借给他力量,“胜败乃兵家常事,别太在意。”
韩飞不能不在意,跟那个高手交过手的他最清楚不过,当时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对他使出真本事,就好像猫戏老鼠一样,将他引到无人之区。尤其是在他使出全力以后,对方还毫发无伤。
这样的失败,实在太让人受打击!
见韩飞挫败,耶律斜轸便知他还没有放下那事,于是不得不提点,“如今抓潜伏在大辽的高丽细作才是当务之急。”
“高丽的细作?”韩飞略微惊疑,他隐约记得他离开上京之前,确实有这么一桩事,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件事还没有解决……
见韩飞若有所思,耶律斜轸不禁问:“怎么?”
韩飞向耶律斜轸拱手,“大王,属下想起一个人——”
“谁?”
“元夫人。”韩飞如实作答。
耶律斜轸一惊,不由得看向杨琪。
如果他不知情,不是知道韩飞才从外面回来,他几乎都要生疑杨琪是与他串通好的。
在韩飞回来之前,杨琪还跟他说什么提防元淑的胡话……
“元淑她怎么了?”耶律斜轸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韩飞道:“大王难不成忘了,元夫人也是高丽人出身。”
元淑是杨琪和韩飞一同在沱村救下的,韩飞对此印象很深。他记得元淑当时说她是从高丽逃亡到大辽来的。
耶律斜轸拧着杨琪的耳朵,手下有些不留情,“你既然早知道,为何不提醒本王?”
杨琪一边哀嚎,一边为自己辩解,“我以为你还记得啊!是你自己忘了,你还怪我!”
其实仔细想来,不是耶律斜轸忘了,是他根本没把元淑当一回事儿。
“此事本王会彻查,你们两个不要对外声张。”耶律斜轸不想打草惊蛇,他尤其对杨琪的要求严格,“你最好不要再跟元淑有来往!本王要去梅园一趟——”
耶律斜轸这是在向杨琪请示?
“去吧,早点儿回来!”杨琪倒是想知道耶律斜轸会跟元淑发生什么。
耶律斜轸一进梅园,便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扫视周围,并无异常,兴许只是他的错觉。
然而他深入梅园,这种感觉就会越发的强烈,像是被猎鹰盯上了一样。
耶律斜轸许久没有往梅园来了,如今他突然造访,说不定有异样。
元淑收拾了情绪,前去恭迎耶律斜轸。
“大王,今日怎会有空过来?”元淑小心试探。
耶律斜轸望着满园的梅树,答非所问,“夫人将这些梅树照料的不错。”
元淑羞涩一笑,“这都是花匠的功劳。”
耶律斜轸掌握了话的主导,“本王听说,今日茶会之上,你与琪琪发生了口角?”
元淑心下一慌,莫不是杨琪告状了?
她笑得有些无措,现在她都后悔死了,不该在茶会上那样表演!
要是耶律斜轸对她像对姚夫人那样……
不,不会的!
她跟可有可无的姚夫人不一样,她在耶律斜轸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元淑如此安慰自己。
“让大王挂心了,那只是个误会,是琪琪妹妹误会我了。”元淑像是受了莫大段文委屈,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欲语还休。
耶律斜轸却穷追不舍,“她是怎么误会你了?”
元淑的嘴角扯了一下,她自然不可能将错神香与向东的事情提出来。
“最近府上有许多跟妹妹有关的传言,妹妹便以为那些不好的传言是我散布的……”元淑擦拭着湿润的眼角,哽咽起来,“我视她如亲妹妹一样,怎么可能会在背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