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勉出了宫,身边跟着的只有成少监。
成少监驾着马车往太学院而去,成少监已经猜测到陛下去太学院的原由。
成少监将马车停在太学院门前,赵勉从马车上下来,整理衣冠后,抬头看着这屹立在京城中的太学院院门,这里出来的都是封国人才。
成少监将令牌亮出之后,看门的兵士没有任何阻拦,赵勉摇着扇子走进院门,太学院还是他第一次前来,这里面的一切都古色古香带有着书香气息。
待赵勉走后便有人前去通知祭酒大人,毕竟这是宫里来的人,必须告知祭酒大人。
赵勉没有观景的闲情逸致,看着那些从身边路过的太学生,赵勉面带笑容。
祭酒彭笠源听到宫中来人,还听闻来人者为一少年,他便知晓前来的是陛下,急匆匆的来到太学院里,远远的看见陛下,就快步的走了上去。
“陛下!来太学院中怎不通晓老朽?”
彭笠源说着就要行礼,彭笠源不明白身在宫墙之中的陛下为何来到太学院中,毕竟世代皇帝陛下都很少到这太学院。
“老师,朕此处前来只是来看看封国未来的栋梁,未提前通晓还望老师原谅!”
赵勉示意其不必多礼,赵勉看着眼前这位腹载五车的老人,在他还是太子时期就是东宫太傅,对于这位老人从来都是都很敬重。
“陛下此地为太学院藏书阁,此阁不比宫中藏书少!”
彭笠源在跟在赵勉身后介绍太学院各种事物,他在藏书阁前向陛下介绍着,对于藏书超过宫中藏书这点他很是自豪,特别是其中还有许多孤本。
“这个朕有所耳闻!”
对于藏书阁赵勉早就知晓,皇宫中许多藏书都是从太学院中拓印过去的,其中藏书是五国之最。
“老师朕对太学生的学习很是感兴趣,老师可否带朕去看看?”
“陛下请跟着老朽!”
裴吉看到祭酒大人带着一个少年进入课堂时便停止讲学,本想行礼但祭酒示意其继续讲学。
赵勉与彭笠源坐在最末位,听着讲学。
裴吉看见与祭酒大人进来的少年,能让祭酒大人亲自陪同且谈笑风生者,不是朝廷重臣就是皇裔后族,还如此年纪,不得猜测此人的身份乃是宫中的那位,他之前从未见过陛下,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讲学。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著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可有人知道这段话的含义?”
裴吉看着在场的学子,这段话来源与《中庸》,《中庸》儒家为人之道,儒家在三千年前兴起,久经不衰。
“先生,此段是讲最真诚者能提前知晓国家兴与亡,能从人们的品行之上看出端倪,就如同先知,能做到趋利避害。”
裴吉点头认同,这月余他便对这些太学生有了新的认识,这些太学生远比他们当年的学习理解能力更高,此乃大封的福气,就如《中庸》所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张明远回答的很好,真诚者不只要表现与行为、待事之上,而是在其品质之中,不为外物所动!能看清楚局势,在危难时也得真诚!愿各位谨记:危难,不忘本心,盛世,亦是如此!”
“学生谨记!”
赵勉看着这一堂的太学生,心中甚是欣慰。
殷年对于儒家的中庸之道有些自己的想法,但这也是他自己的看法罢了,虽这些同窗现在明白所谓的中庸之道,但入朝为官之后怕是大多都会成为那做怪的妖孽。
殷年对孔夫子的儒家没任何异议,可这也是三千年前的文字,总会有些被有心人曲解。
现在殷年只有对骑,射这两门课业的担心,这两项他还未曾涉猎过,看来还得请教自己那位便宜义兄,毕竟他还得向这位义兄打听些事情。
课后,殷年起身看到祭酒身边的陛下,有些吃惊,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陛下。
赵勉看到殷年看着自己便对身边的祭酒说道
“前面有一位故人,您暂且不用跟着!”
祭酒随着赵勉的目光看到了前不久被人诬陷的太学生,没想到此人竟然与陛下是相熟之人。
“那老朽这就告退了!”
殷年与赵勉目光相对,殷年面带微笑向其做揖,可是他这微笑有些不自然,虽他明了眼前便是当今陛下,可他还得表现出不知其身份的样子。
“那日兄台所说会与在下在京城相遇,没想到会在太学院见到兄台,上次未能问及兄台姓名,此次还得兄台告知在下?”
殷年看着眼前这位九五之尊,心里蛮好奇为何在太学院中遇到,至古以来皇帝到太学院的记载都极其之少。
“这便是的缘分嘛!在下姓赵名戟!自从上次与殷兄弟在巨岩关匆匆一别,已有半年有余,不知殷兄弟近来可好?”
赵勉将皇叔家中不过孩提年纪的皇弟的名字说了出来。
“原来是赵兄,多谢赵兄关心,虽在下这些时日虽略有波折,但也无大碍。在下每每回想起在巨岩关中与赵兄之对答,都能有新的见解。”
两人走在太学院中,成少监看着一高一矮的背影,很是感慨,自从跟着陛下这些年来,这殷年还是让陛下第一次如此上心的少年,但这殷年还是年少了些,用此人与那些掌控朝臣的官员斗,他觉得陛下太过儿戏。
“其实那也只是在下随口胡诌的罢了,让殷兄弟见笑了!”
“不知赵兄到这太学院所为何事?”
“此次前来太学院中便是来见见恩师彭老!”
赵勉摇着纸扇侧头看了看殷年,他对这个不及束发之年就能解决那流民之事,还出妙计将流匪灭掉,这殷年就是他所要找之人,虽现在还是稚嫩了些。
“原来如此!赵兄是祭酒的弟子,那么赵兄的身世也不简单吧!”
殷年开口笑着,虽然早就知道赵勉的身份,这才打起趣来。
“幸而被彭老教授过几次而已!殷兄弟初到京城,不知殷兄弟对着京城有何看法?”
赵勉没想到这殷年会如此问,只好敷衍过去,他知道殷年从入京城以来这一路不太平坦,便就问起此事。
“赵兄问在下对于京城的所见所闻的话,在下不得不感叹京城的恢弘壮阔,不愧为世间之最。但对于京城得人与事来说,在下还是经历有些少了些,还没能力去评价。但在下听闻老师人所言,京城向来不是一个安稳之地!”
殷年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这样问他,他猜测陛下已经知晓他所经历的事情,但很快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堂堂封国皇帝怎么会去关注他这样的小人物。
“在下从出生便在这京城之中,也知道这京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雄伟,人口百万之巨,必然有许多腌臜之事,这些腌臜之事不止存在百姓之中,更多是在官场之中!”
赵勉在宫中从未与人这样的说话,他认为向殷年说这样的话应该能靠近些,毕竟他老师就是被这些腌臜之事弄得告别仕途。
“这些在下不知,但在下明白官场如此必有原因,也许有一日封国的官场不会再这么乌云笼罩!毕竟当今陛下不会见这些腌臜之事影响大封国运!”
殷年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知晓朝堂之上乌烟瘴气,面对眼前这只封国最大的猛虎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这只猛虎稍有动怒,那他便就殒命与虎口之下。
“殷兄弟如此相信当今皇帝?”
赵勉说完此话后便停下脚步一脸怪笑的盯着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