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乌云散去,夜幕降临,王冲将麾下的重要将领都邀到了自己的船上。
“这次找大家过来,是想通知大家一声,我们锦帆下一步的计划。”王冲喝了口酒,目光扫视一圈道,“今夜,我打算攻打濡须口!”
“濡须口?为什么不是虎林?”出声辩驳的是周虎,“江东军欺人太甚,白日一战,若不是因为天降暴雨,我锦帆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马,如今江东大军皆屯驻在湖口,虎林防御必然薄弱,依我之见,还不如攻打虎林,以此来警告孙策,我们锦帆军可不是好惹的。”
此次会议,加上王冲共有七个人参与,其余六人分别是甘宁、李涛、任江、诸葛瑾、王双以及周虎。
原本以王双跟周虎的资历,暂时是没资格参与进来的,不过这两人各自掌管着‘骑兵营’跟‘铁卫营’这两支锦帆中的特殊部队,王冲想了想,最后还是让他们出席了这场高层会议。
王冲揉了揉太阳穴,周虎这瑕疵必报的性格实在令人头疼:“其他人有什么意见吗?”
现场沉默一阵,任江率先开口道:“我倒是觉得周虎说的没错,既然孙策敢派大军围剿我们锦帆,那就得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锦帆的后果,听说虎林现在的守将是孙策之弟孙权,就凭那个乳臭未干的碧眼小儿,我们要拿下虎林,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不同意!”诸葛瑾反对道,“攻打虎林虽然能让我们出一时恶气,但对我锦帆长久的发展完全没有好处,甚至还会遭到孙策疯狂的报复,实在得不偿失。”
“子瑜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任江眉头一皱,傲然道,“即便引来江东军报复又如何?难道我们锦帆还怕了他们不成?你且看着,但凡他们敢来,我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子冈,闭嘴!”甘宁闻言不悦的呵斥道。
“我……”
“你什么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甘宁恶狠狠的瞪了任江一眼,“别以为我们侥幸赢了一阵,就真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跟家大业大的江东军比起来,锦帆现在就只是一根弱小的浮萍,因此在我们变得足够强大之前,能不得罪江东,最好就不要得罪。”
任江桀骜不驯,但唯独惧怕甘宁,所以此刻见甘宁发火,任江哪怕有满肚子的不服,也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好了,或许你们心中还有诸多疑惑,但我意已决,汝等无需多言。”王冲摆了摆手,“都下去准备吧,好好养精蓄锐,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务必要在濡须口水寨的大门上,插上我锦帆的大旗!”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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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船舱内很快就只剩下王冲一人。
目前的锦帆才刚过皖口港,想抵达濡须口,至少还需要好几个时辰,王冲无心睡眠,索性提了两壶酒走出了船舱。
来到关押太史慈的地点,王冲问看守的士卒:“他的情况如何?”
“回首领,伤口经过处理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不高,到现在还不肯进食。”
王冲点点头:“开门!”
士卒没有多言,立刻掏出钥匙解锁。
在王冲白天带领锦帆冲破江东军包围并将对手重创之后,锦帆上下的士卒对王冲的敬仰几乎达到了盲目的地步,再加上王冲武艺高强,纵然里面关押的是江东军的大将,士卒也不认为对方能伤到王冲分毫。
呆坐在榻上的太史慈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颓废的抬起头来,见来者是王冲,萎靡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寒着脸道:“你来干什么?嘲笑我吗?”
太史慈很镇定,并没有立刻喊出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等色厉内荏的话语来。
王冲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桌上动都没被动过的饭菜,问道:“怎么?东西不合口味吗?”
太史慈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我吃不吃东西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王冲淡淡一笑,将两壶酒放到桌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要陪我喝点吗?”
“……”太史慈将头撇到一边,一声不吭。
王冲眉头一挑:“怎么?不敢吗?”
“哼,有什么不敢的?”太史慈嗤笑一声,起身走上前来,提起酒壶便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仿佛要将心中郁闷统统都宣泄出来。
王冲见状笑了,有些人真的是不激不行,你客客气气的请他,人家偏偏还不屑一顾,但你若拿话激他,他铁定上钩,简直一抓一个准。
“先吃点东西再喝,不然伤身。”见太史慈一直喝个不停,王冲一把抢过酒壶,提醒道。
“拿来!”
“你先吃东西!”
太史慈没好气的瞥了王冲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
言罢,终于提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塞进了嘴里:“这下可以了吧?”
王冲笑着将酒壶还给了太史慈:“你身上有伤,少喝点。”
太史慈懒得搭理王冲,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口:“说吧,来干什么?如果是来劝降,你最好还是省省力气,免得自取其辱!”
王冲一翻白眼:“我就不能单纯的过来陪你喝杯酒吗?”
“你有那么好心?”
“怎么?看着不像吗?”王冲笑道,“我王少林虽为一介草莽,但亦喜好结交英雄豪杰,而你太史子义忠孝义气,颇令我钦佩,这才想过来与你交个朋友,绝无他意。”
太史慈半信半疑的看着王冲:“真只是如此?”
“不然呢?”王冲耸了耸肩,真诚的与太史慈对视着,“你仔细想想,从我进门开始到现在,可曾说过半句劝你归降我锦帆的话来?”
“……”感受到王冲眼中的诚意,太史慈羞愧道,“抱歉,是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实无所谓了,毕竟以我目前的身份,会被人误解也是很正常的。”王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忠义,只要孙伯符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会劝你归降。”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主豪情盖世,大势已成,轻易又怎会死去?你还是先好好考虑考虑自己吧,得罪了我们江东,你锦帆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太史慈说着顿了顿,惋惜道,“其实我家主公很欣赏你,你若肯依附,我主必然扫榻以待,到时你我一同在主公麾下东征西讨,会尽天下英雄,岂不比你窝在这大江之上当一水贼要好上万倍?”
“我不劝你,你倒是劝起我来了?”王冲哭笑不得的道,“人各有志,孙伯符虽为明主,但我亦不想屈居他人之下,对了,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我在三个月之内能尽收淮南之地!”
太史慈被震惊到了:“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你只说敢不敢赌?”
“赌注是什么?”
“我若输了,便依你之言,率锦帆上下前往江东投奔孙策,但若是我赢了,我要你答应我,如果孙策真的不幸早亡,你便要出仕于我,为我征战天下!”
太史慈犹豫了一下,不过无论他怎么想,都不认为王冲能在三个月之内打下淮南,再加上孙策身强体壮,又有偌大的江东作为基业,怎么可能会不幸早逝?当下便询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好,我赌了!”
王冲闻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打赌,之前他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暂时将诸葛瑾收在了麾下,而相信再过不久,太史慈也铁定逃不出自己的瓮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