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四月五日。
黄射的尸体被顺利运回沙羡的黄祖大营,黄祖见独子被杀,不由心如刀绞,捂着胸口大呼:“痛煞我也!”
接着便岔气晕了过去。
“将军!?”麾下众将见状大急,忙上前将黄祖救起。
过得片刻,黄祖幽幽醒来,当发现自己并非做梦,黄射确实已被锦帆杀害时,顿时伏在尸体上失声痛哭起来,这凄惨伤感的一幕,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黄祖麾下大将苏飞上前一步,咬牙恨道:“将军,锦帆贼寇欺人太甚,末将提议即刻发兵攻打鄂县,杀了王冲那厮以祭奠少将军的在天之灵!”
部将陈就附议道:“苏将军所言甚至,此事决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余者亦纷纷附和,激愤叫嚣道:“对!发兵,不杀王冲誓不还师!!”
“都给我闭嘴!!!”黄祖抬起头,突然面色狰狞的大喝一声,原本吵闹如菜市场一般的大帐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黄祖充满杀气的渗人目光冷冷的环视一圈,下令道:“传我将令,明日巳时,全军整装,身披缟素,发兵鄂县,必要杀败锦帆为我儿讨还公道!”
众将闻言精神一震,齐声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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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四月六日。
闻得黄祖领三万大军来袭,甘宁当即召集帐下文武商讨对策。
“今日黄祖大军来势汹汹,不知诸位有何妙计退敌?”
正坐在右边下首的周泰信誓旦旦的请令道:“都督,末将愿率本部一万兵马出寨迎敌,必让那黄祖老儿有来无回!”
“周将军不可大意!”刘晔皱头一皱,提醒道,“老子曾言: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黄祖此来,乃为其子黄射复仇,全军上下定然众志成城,我等此刻出击,实为不智也!”
在贾诩、鲁肃、刘晔这三名锦帆的顶级谋士之中,刘晔是最早加入锦帆的,在军中的威望也是最高,所以当他提出异议之时,周泰并没有与之争辩,反倒虚心求教道:“那依军师之见,我等当如何作为?”
刘晔深深的看了甘宁一眼,意味深长道:“主公离去之前,交代给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守住鄂县,因此哪怕几位将军迫切的想要击败黄祖,至少也得在这个基础上行事才可!”
甘宁笑了,刘晔这话摆明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心中不由腹诽:好你个刘子扬,难不成本都督在你眼中,就只是个一心想着立功却不顾大局的莽汉吗?
不过甘宁生性豁达,倒也并未对刘晔产生什么不满,毕竟刘晔也只是在为锦帆着想,没有任何针对他的意思。
“子扬,说说吧,到底有何策可以教我?”甘宁微微一笑道,“在场除你之外皆为武人,让我们冲锋陷阵还行,但若论运筹帷幄,却还差的太远!”
刘晔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都督,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黄祖复仇心切,必然率军强攻水寨,我等只需固守,待黄祖军久攻不克,士气衰退,正欲退兵之际,我等再突然从寨中杀出,当可大获全胜!”
甘宁眼睛一亮,抚掌赞叹道:“子扬此计甚妙!”
随即,又环视众将,问道:“诸位,不知可有异议?”
见众人摇头,甘宁立马拍板:“如此,便按子扬之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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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黄祖率军杀至,上千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几乎占据了整个江面,船上旌旗飞扬,士卒甲胄外层,还披了一件服丧时穿的缟素,人人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气,使得方圆十数里的气压都莫名的低了一层。
寨中,甘宁登上楼船内置的巢车对外眺望,坚毅的面孔霎时爬起一抹凝重。
黄祖驻守江夏多年,这训练水师的能力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阵型却依然严谨,丝毫不见散乱,甘宁自问,现在的自己,暂时还达不到这个水平,毕竟他统领水师才短短不到两年,这经验自然不比黄祖丰富,相对来说,他更擅长的,其实还是以前那套小规模的突击乱战。
这一仗,怕是不会如原本想象中那么简单。
咚咚咚咚咚……
震撼人心的擂鼓之声回荡在天地之间,黄祖傲然伫立在主船的阁楼之上,目光阴冷的望着远处的水寨,猛的抽出佩剑往前一指:“传令张硕,让他以本部的五千兵马为先锋,率先出击攻打水寨,务必要给我攻破水寨的大门!”
“诺!”
传令兵应了一声,随即军旗摇动,列于最前方的张硕得令,当即率领大军发起了冲锋。
“杀!!!”
下一秒,上百艘艨艟似离弦之箭般杀气腾腾的自阵中疾驰而出,后方两艘楼船亦是在数十艘斗舰的护卫下缓缓压上。
寨中,甘宁冷着脸下令:“上霹雳车!”
现如今,经过刘晔改造的霹雳车,已经成为锦帆的一大利器,不论是攻城还是守城,都能对敌军造成极大的杀伤,虽然这项技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诸侯盗走,但至少目前,它仍然是独属于锦帆的优势。
二十三架霹雳车早已蓄势待发,由刘晔亲自指挥。
霹雳车的位置,距离水寨前方的箭塔约有五十余步,这是在黄祖大军到来之前特意经过测试选定的,这个距离,恰好误伤不到己方高耸的箭塔。
刘晔眯着眼,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江面上迅速靠近的艨艟,待对方即将进入霹雳车射程范围时,顿时大喝一声道:“发射!”
啪啪啪啪啪……
随着刘晔的一声令下,一块块磨盘大的巨石带着凌厉的狂风自寨中呼啸而出,那巨大的声势,使得箭塔之上的锦帆士卒明知安全无忧,也不免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轰!轰!轰!轰!轰!……
澎湃的水花冲天而起,在一声声惊恐的惨叫声中,霹雳车只一轮攻击,就已经使荆州军出现了重大的伤亡。
荆州军的艨艟实在太密集了,几乎有过半的巨石都准确的命中了目标,而艨艟又不似楼船那般体积庞大,一旦被砸中,往往会四分五裂,就连没有命中目标的巨石,入水后所卷起滔天巨浪,也足以将离得近的那些艨艟整个掀翻过去。
“该死!”后方,张硕的脸色一片铁青,大声吼道,“快!加速前进,只要能杀到水寨之下,这些该死的石头就伤不到我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