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息怒,孩儿亦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见吴国太动怒,孙权紧紧的抱着吴国太的小腿,声泪俱下道,“此番我江东即便真与锦帆签订了停战协议,暂时逃过一劫,可是下一次呢?”
吴国太冷冷的盯着孙权:“这跟把尚香嫁给王冲有什么关系?”
孙权解释道:“停战与我双方而言,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孙氏想要崛起,必须击败锦帆,而等锦帆缓过气来,也绝不可能放过我们孙氏,如今兄长与三弟已不幸身亡,富春的族人也遭到了锦帆的大规模屠杀,我孙氏现已人丁单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虑胜之前,当先虑败,孩儿不怕死,但却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氏一族覆灭在孩儿手中!”
吴国太隐隐明白了孙权的意思:“所以你打算把尚香嫁给王冲,如此一来,即便将来战败,亦可保住我孙氏部分族人的血脉?”
见孙权点头,吴国太突然起身,一脚将孙权踹翻在地,指着孙权痛骂道:“荒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孽子!”
“母亲真以为孩儿是为了自己吗?”孙权憋红着脸,大声反驳道,“孩儿身为江东之主,一旦我孙氏战败,不管尚香嫁不嫁与王冲,王冲都不可能放过孩儿,母亲刚烈,孩儿自是万分敬仰,可四弟(孙匡)、五弟(孙朗)、绍儿(孙策子)尚且年幼,若真有那么一天,母亲当真忍心让他们陪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吗?”
孙权义正辞严的一番话好似晴天霹雳,吴国太脸色煞白,脑袋一昏,便是跌跌撞撞的往后倒去,幸好孙权眼疾手快,及时将之扶住,关心道:“母亲,无恙否?”
吴国太神情呆滞的摇了摇头,哆嗦着身子问道:“仲谋,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说实话,吴国太心里是万分不愿意将孙尚香嫁给王冲这个大仇人的,尤其她刚刚还听说,她的胞弟吴景,就是被王冲亲手斩杀,则更令她把王冲恨到了骨子里,可是死者已矣,她现在更多的,是需要为活着的人考虑。
孙权苦笑道:“不瞒母亲,其实我们已经在跟锦帆洽谈停战的事宜,娶尚香,是王冲自己提出来的附加要求,如若不然,孩儿何以会往这方面想?”
吴国太一惊:“他自己提出来的?这是为何?”
孙权摇摇头:“谁知道呢?或许是王冲觊觎尚香的美色吧?不过孩儿细细一想,此事对我孙氏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所以才来请示母亲!”
吴国太默然,良久才叹道:“罢了,此事我不插手,不过尚香那边,需得你自己去说服!”
“啊?”孙权一脸苦逼,“母亲,尚香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亲自去劝,怕是会被尚香劈头骂死。”
吴国太心想也是,再说孙尚香得知此事,定然会来找自己诉说不满,到时候,还是得由她来出面游说,便道:“这样吧,你先去劝,她若是不听,再让她来找我!”
孙权闻言心中大定,行礼道:“如此,还请母亲多多保重身体,孩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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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锦帆大营。
甘宁手握王冲送来的书信,挠了挠头,很是不解的对一旁的鲁肃抱怨道:“子敬,如今我锦帆形势大好,正该一鼓作气的全据江东,可少林却偏偏要与江东停战,实在是令人费解!”
“都督此话差矣!”鲁肃笑道,“此番与江东一战,我锦帆总体上虽取得了优势,但损失也同样不小,现周公瑾堵住了我等北上之路,主公在石城亦难以攻破秣陵,此乃僵局尔,若不尽快结束掉这场战争,对双方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
“不然吧?”甘宁辩驳道,“我等暂时虽无法攻入吴郡,但至少可以全取会稽!”
鲁肃解释道:“都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会稽对我锦帆而言就犹如鸡肋,取不取并无多大意义,主公暂时放弃会稽,怕也是不想被那烦人的山越拖住脚步吧?而且都督不觉得我锦帆的战线拖得太长了吗?像是丹阳郡内部,根本没有多少我锦帆的军队驻守,一旦乱起,极有可能使我锦帆全线崩盘,所以主公选择与江东停战,以尽快稳固得到的丹阳、豫章二郡,确实是明智之举!”
甘宁听得一阵头大,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好吧,就按少林说的办,不过子敬也知道,本都督除了行军打仗,其余皆一窍不通,所以接下来,就得麻烦子敬能者多劳了!”
“……”鲁肃瞬间觉得压力山大,因为他不仅需要登记降卒以及俘虏的详细资料,以便日后从江东取回他们的家人,还要负责在各县张贴告示,招揽民众前往锦帆领地,如此繁重的工作量,他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见鲁肃神色凝重,甘宁提点道:“子敬,江东多士人,若觉得一人力孤,不妨就地招揽一些人才辅佐与你,也好尽快完成少林交代的任务,要知道我锦帆不缺能征善战的将领,就缺治理地方的能臣,若你能从其中挖掘出几名大才,想必少林亦是乐见其成的!”
鲁肃恍然,忙拜谢道:“多谢都督提醒,我听闻那钱唐长阚泽谦逊恭谨,博学多闻,深得钱唐百姓爱戴,我当亲往一趟钱唐,请其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前不久乐进兵临城下,钱唐长阚泽自知不敌,亦不想生灵涂炭,于是主动开城献降,不过在此之后便主动献印归隐,鲁肃若想劝其出山,怕还得废好一番唇舌。
甘宁点点头道:“子敬自去,此处有本都督领兵驻守,谅那周瑜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鲁肃眉头一皱,告诫道:“周公瑾此人足智多谋,都督切不可掉以轻心!”
鲁肃此言不禁让甘宁想起了秣陵的失守与任江的重伤,当即眯着眼,冷声道:“子敬放心,我自派人日夜巡逻军营并密切监视敌军的一举一动,绝不会让其有机可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