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公孙茹令了,就连将这件事情压下来的百里定都怀疑过上官云宁。这样的事情在王公贵族家中并不少见,就算上官云宁好品性,也难保不被嫉妒蒙了眼。
可是眼下,上官云宁不仅是被冤枉的,还受了那么多委屈,让两个做主的大人,如何自处。
百里莹忿忿不平的说道:“那时我磨破嘴皮大哥也不肯信我,现在真相大白了,嫂嫂都受了那么多委屈了,还有什么用?”
颂青哭道:“我家小姐性子好,不喜与人争斗,什么事情都喜欢息事宁人,即使那次差点被大公子给掐死,她也让我和莹莹小姐不要张扬,若不是我看不过去写了信给老爷,小姐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受尽了委屈。”
字字在理,句句煽情,公孙茹令垂头擦了擦泪,道:“你起来罢,别在地上跪着了。”
颂青这才起来了,百里定又沉着脸问:“那二公子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这回说话的不是颂青,而是百里莹,她道:“这事不能怪二哥和嫂嫂。那次临近年关,爹爹和娘还有哥哥全都不在家,嫂嫂病了,我不知该怎么办,去叫了二哥来。”
众人不明白她为何说起这件事情,又听她道:“你们可知嫂嫂并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毒,险些丧命?二哥叫我不要说出去,我便只能眼睁睁我看着嫂嫂受苦受委屈。”
公孙茹令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百里定面色阴郁,问:“可有查出是谁干的?”
百里煜坐在凳子上,一声冷笑,道:“那就要问那个下毒的人了!处心积虑想要至云宁与死地,下毒不成,又拍了杀手!”
‘啪’百里定一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如此狠毒之人究竟是谁?”
众人都屏息,百里煜眼睛一斜,冷冷的看着百里越:“大哥,你做出的事情,如何自己不敢担当?”
屋里的人脸色全都便了,在这之前,众人想着阮姨娘的动机可能大一点。竟没想到是百里越,他居然要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下杀手?!
百里越阴冷的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过是顾念兄弟之情,没有将这些说出来。谁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痛下杀手,让我心灰意冷!”百里煜面无表情说道。
百里定气的浑身发抖“好……我养了个好儿子!”
公孙茹令也没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生出的孩子竟然会这样,心里失望加难过,扶着百里定哭道:“老爷,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这样的百里越让百里莹感到陌生,她看着他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是我认识的大哥吗?”
百里越忽然癫狂的笑了,那笑声令人发寒“这都是你们逼得!”
“一派胡言!”百里定瞪着他,冷声呵斥:“畜生,自己做了孽,还将错推到别人身上!”
身为亲生母亲的的公孙茹令哀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越儿,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不是他做的,是我!”阮素媛忽然冲出来挡在百里越面前,神情绝然“都是我,是我恨透了上官云宁。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所以我要报仇!”
百里越一把推开了她:“死女人你胡说什么!”随后又目光狠戾“是我恨死了上官云宁,娶这个女人,不过是给她委屈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本来是要嫁给百里煜的,因为百里煜那段时间身体不好,所以嫁给了我!”
阮素媛被推到在地,嘤嘤的哭着。公孙茹令跺脚:“越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云宁她贤淑,长的又漂亮,纵使她之前是许给煜儿的,嫁给了你,你也不亏啊!”
“什么都是百里煜不要的才给我,我才不要!”百里越好像疯了一样,大笑着“既然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她再也不用受委屈了,可以和她的情郎双宿双飞了。”
百里定正欲发作,大夫就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朝百里定和公孙茹令作揖,道:“少夫人伤到了心肺,只怕一时之间难以痊愈。”
闻得这话,在场的人都神情各异。百里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中万千自责,很自己不能待她受过。
百里定、百里莹已经公孙茹令都露出担忧。颂青则嘤嘤的哭了起来,百里越神情复杂,脸上肆意的笑容淡去。阮素媛现下已经绝望,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上官钟池接到通知赶来,同来的还有挽月。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床上昏迷不醒,上官钟池悲痛交加,后悔不已:“女儿,为父就不该让你到这如海一样深的侯门来!”
挽月梨花带雨,哭道:“云宁妹妹,你可得赶快醒来啊!”
这件事情让上官钟池和百里家彻底决裂,执意将昏迷不醒的女儿接走,百里定为了做出交代,将自己的大儿子送上山去带发清修,自己也赔了万千不是。
在上官钟池接走上官云宁那一天夜晚,百里煜不知所踪,百里夫妇四处寻都寻不见他的踪影,小升日日在院子里,望着他回来。而百里定因为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铜铃因为心肠歹毒,被百里府处置了,扔到了乱葬岗。阮素媛也被打发出府,一家和和睦睦,却一夕之间全都散了。
百里越被送上山后,百里莹去看过他,也曾问过为何要这样执迷不悟,若他说一句知错了,就不会这样了。
那时的百里越已经是青衣着身在佛前诵经,他说:“我这一生就是执念太深,所以注定了什么都得不到。”
望着古佛青灯,时光好似倒退回了许多年前。那时候珍夫人尚在,上官夫人初次怀孕。珍夫人牵着自己的儿子,问:“擅阳,上官夫人的肚子里是个弟弟还是妹妹?”
“是个妹妹!”稚嫩的声音十分坚定。
“为什么?”珍夫人问自己的儿子。
小小的人儿脸上却露出无比认真的表情:“因为我喜欢妹妹。”
珍夫人和上官夫人都因为孩子的天真笑了,上官夫人便道:“那以后妹妹给擅阳做娘子,可好?”
同去的还有那时还是姨娘的公孙茹令和庶子百里越,他仰着头问:“娘,我也想要上官夫人的女儿做娘子!”
公孙茹令却摸摸他的头,道:“越儿,上官夫人的女儿是煜儿的娘子,你不可以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