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瞎说,小心我薅光你的头发!”张小天气急败坏。
“你敢!那你说,你跟二妮啥关系?为啥这样护着她?”女人不甘示弱,依然梗着脖子跟张小天吵。
“二妮比我小,就是我妹子,你们欺负我妹子,就是不行!”亲哥亲嫂又咋了?欺负自己妹妹更可恨,张小天照样不尿他!
女人明白了,原来张小天将二妮看成了妹妹,有人欺负他妹子,做哥的当然不干了,要不然劲头咋恁大?
“二妮从小到大就一个哥,啥时候又多了一个哥哥?情哥哥吧?张小天,我听说你早就成亲了,你跟二妮这关系,你媳妇知道不?”二妮嫂越说越不像话,反唇相讥。
这样的女人真是气人,张小天好想上去抽她几个耳光。
二妮嫂也仗着自己是个女的,男人不敢跟她动手,才变得嚣张跋扈。
张小天气急了,可真的不敢动手,这么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打一个女人传出去多不好听?
再说了,这娘们嘴这么厉害,万一把人招过来,到时候还有理说不清了。
张小天被逼急了,扭头瞅到了二妮家鸡圈里的老母鸡,上去就把老母鸡扯了出来,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拔光你家母鸡的毛?”
“有本事你拔啊,谁不拔谁孙子!你就是跟二妮有一腿,你俩不仅有一腿,还有一脚,有一炕。”二妮嫂脚一跺,不但不害怕,还跟张小天杠上了。
她心想,这小子是村长,再生气也只是嘴上说说,应该不会干出拔鸡毛这么幼稚的事情。
于是,就放心大胆地跟他抬杠,还拱他的火。
“奶奶的,不拔不行了,不拔难解我心头之气!”张小天还动真格了,噗嗤噗嗤开始拔鸡毛。
“咕咕咕!”那只老母鸡倒霉了,眨眼时间,身上的毛被张小天拔的七零八落,一个劲儿地扑扇翅膀,折腾挣扎。
他就是要气二妮嫂,母鸡被拔了毛,就不下蛋了,心疼死她算了!
女人没想到张小天说到做到,真的拔毛了,吓得赶紧过来抢夺。
一场夺鸡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你松手,你住手!你还真拔,把鸡还给俺!”女人跟着张小天跑,抢夺他手里的母鸡。
要知道,笨鸡蛋是非常值钱的,穷人家经常靠卖笨鸡蛋贴补家用,母鸡下不了蛋,可就损失惨重了。
“就不给,你不是嘴硬?我就要亲手拔光它的毛!”张小天就不住手,薅上毛咝咝啦啦往下拽,好像那母鸡就是二妮嫂,拔鸡毛就是拔她的毛。
女人一看不妙,眼瞅着母鸡就要裸奔了,打不过他,也抢不过来,于是她扯嗓子喊起来,搬救兵了:“来人呢!不好了!野汉子拔俺家鸡毛,小浪蹄子胳膊肘往外拐,光看不帮忙,大家快来,帮俺救鸡啊!”
别看二妮嫂长得不咋地,嗓音好得很,从前也经常唱山歌,站在山里跟男人对歌。
扯开嗓子一喊,声音能从这个山头穿过那个山头,一时间整个,蟒砀山上空都环绕着女人的求救声。
马上到晌午,村民们正扛着农具从地里往回赶,听见喊声,他们真的赶来了,呼呼啦啦进了一院子,二话不说,将张小天包围起来。
山里人就这样,热情善良,看不得自己的邻居受欺负,同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家出事,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出头。
村民们手里有拿锄头的,有拿铁锹的,还有拿镢头,粪叉的。
张小天一瞅这气势,差点吓尿了,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只鸡,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别冲动,你们过来,我就掐死它!”张小天将秃毛鸡的脖子握在手里,威胁这些愚昧的村民。
“放,放下手里的鸡,有事,有事好商量!”一个站在前排的中年男人说。
一眼瞅过去,不用问,这个男人就是二妮嫂给她介绍的对象。
因为他长得太有特色了,不仅前鸡胸,后罗锅,脑袋秃顶,还结巴,长得好像车祸现场,猪八戒来了,还要叫他二姨夫,这让张小天不忍直视。
他不禁问出一句:“老兄,你小时候是不是被猪亲过?”
那男人一听,气坏了,抬手指着他,怒道:“你,你才被猪亲过,你欺,欺负二妮,我跟你拼命。”
看来男人是真的喜欢二妮,想保护她,不被别人欺负。
“憨子,二妮不跟你成亲,就是因为他,是他抢走了你媳妇,还愣着干啥?,揍他呀!”二妮嫂在一旁蹿腾男人跟张小天干仗。
这个叫憨子的男人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抡起镢头,就朝张小天袭来。
一边跑还一边骂:“王八蛋,跟俺抢媳妇,俺跟你拼了!”
张小天才不怕他,干仗就干仗,手持母鸡往前边一甩,侧身闪了过去。
那只母鸡正中男人的面门,当!男人一惊,镢头脱手,应声落地了。
由于惯性,憨子没有刹住车,脚底一滑,扑通!摔到了地上,磕掉俩门牙。
这下可好,不仅结巴,说话还漏风,表达起来更费劲了。
接下来,又冲出来一个男人,长得皮肤黝黑,体格雄壮。
这个男人张小天认识,就是二妮哥,在医院的时候见过一面。
男人刚才在锄地,听说家里打起来了,有人欺负他媳妇,地也顾不得锄了,扛着锄头就往回跑。
回来一瞅,果不其然,真的打起来了,憨子被打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他心说,要是二妮和憨子成了,论辈分来说,自己还是憨子的大舅哥,作为大舅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妹夫被人欺负?
于是他抄起铁锄,奋不顾身冲出人群,准备为憨子报仇。
瞅着飞奔而来的莽汉,张小天只扫了他一眼,然后蹲下身体,抬腿一甩,来了个扫堂腿,将二妮哥也打趴在地。
就这样,张小天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个男人打倒。
他根本用不着银针,也没想把他们揍多狠,只教训他们一下就可以了。
“当家的,当家的,你咋了?”二妮嫂看见男人被揍,赶紧飞扑过来,摇晃他的胳膊。
其实男人没事,只是晕倒了,刚才是他自己用力过猛,一脑袋栽地上就没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二妮也吓坏了,赶紧扑到哥哥身边呼喊。
“你滚开!都怪你,丧门星,你去死!”二妮嫂将女孩推开,然后转身朝着身后喊:“大家愣着干啥?兄弟姐妹们,一起冲啊!为咱赵家村人报仇!”
听见呐喊声,村民们也变得热血沸腾,一个个好像浴血奋战的战士,举着兵器,朝张小天一哄而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厚重而洪亮的声音响起:“住手,大家住手,不许伤人!”
村民们都住手了,并自觉地闪开一条路,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二妮嫂看见救兵来了,赶紧推开自己的男人,转身扑到草帽男人的脚下。
“村长,你要为俺做主啊!小浪蹄子欺负人,带野汉子回来,不仅拔俺家鸡毛,还把俺男人打伤了,你要为俺讨回公道啊!呜呜呜……。”女人一边说,一边哭,鼻涕一把泪一把,在男人裤腿上来回蹭。
男人摘下帽子,赶紧弯腰搀扶二妮嫂,说:“你先起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啥事?”
就在男人摘下草帽的一瞬间,张小天瞅清了,这不是赵哥吗?当年帮忙收购油菜籽的赵哥,他咋当上了村长?
“赵哥,你当村长了?”张小天又惊又喜。
“噢?原来是小天,你咋来了?稀客,稀客呀!”赵哥看见熟人也十分高兴,赶紧走上前,跟张小天握手。
“赵哥,你啥时候当上村长的,咋没听你说?”张小天问。
他记得收油菜籽那年,赵哥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村民,一转眼就当上赵家村村长了,真是物是人非。
“就在去年,你当选张家村村长,我被选上赵家村村长,我不如你啊,没带村民们发家致富,惭愧惭愧。”可想而知,赵哥一直在关注张小天的动态,当村长,开荒,承包土地,这一切他都知道。
“今年夏天一场鼠患,全遭殃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成穷光蛋了。”张小天苦笑一声,自嘲起来。
“小天兄弟,有时间咱哥俩喝一杯,你跟我说说,怎么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好不好?”赵哥许久没见好兄弟,对他下请帖了。
“当然好了。不过今天不行!”张小天还记得今天来干啥,教训二妮哥嫂,为女孩讨回公道。
“对了兄弟,你今天来干啥?这到底咋回事啊?”赵哥双手一摊,郁闷至极。
接下来,张小天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赵哥听。
听完之后,赵哥发了愁,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为难了。
一边是赵家村村民,一边是自己好兄弟,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按说对村民家庭矛盾不应该插手。
于是,他就开始劝:“小天,虽然说咱是村长,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做外人的,不好插手啊!”
“赵哥,你啥意思?这件事,就不管了?”张小天有点生气,觉得赵哥好无情。
“咋管?人家哥哥管妹妹,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咱们插手,真不合适!”赵哥也没办法,连连摇头。
他说的没错,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二妮家的家务事,剪不断理还乱,根本没法处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