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菓与其他几位师兄的交往不深,她前世虽长袖善舞,但那却是要分情况的。在这季罗山上,长袖善舞只怕并非好事。张昕薇可以,那是因为她有个好爹,而自己却不一样。
羡慕归羡慕,但成功不可复制。交好一二个师兄便已经足够,谷暨丞原本与她有半师之谊,本应该是关系最近的一个,然而不料结果却并不好。关于自己的初恋竟然以这种方式夭折,张白菓虽然觉得遗憾,却并没有多大的愤怒。
早就验证过了不是吗?初恋这种东西,从来都鲜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
只是与谷暨丞之间的关系恐怕也恢复不到原先那般了……唯独庆幸的是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现在面对面碰上了见着她的时候,他还能有一丝淡淡的愧疚。
张白菓要的就是他的这一点点愧疚。
别说她得不到还要人家记着自己太自私,她就是自私了又怎么着?这个世界太过危险,没有一二的后台她怎么敢冒头去闯,可若让她放弃努力混吃等死,她是宁死也不肯的。
她从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驻足不前。
与谷暨丞别过她便去了甄云嵘的洞府,院前倒是有几个杂役在打扫。甄云嵘原先是和师兄弟们一样随意挖了个山洞充作洞府的,毕竟男孩子们对这方面从来都不很上心。不过等到他自个真的带回了张白菓,见她的二层小楼住的那样舒服,也就对不透光的洞穴式洞府有些看不顺眼了……其实里头从来都是亮堂堂的,他不过就是寻个借口盖房子罢了。
当然他也没有很显眼的照着张白菓的小楼给自己弄了一模一样的,而是选了最为清雅的竹屋,错落有致的在院子里盖了好几间,颇有雅士风范,便是张白菓也极为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张白菓却没有要住这种冬天透风夏天漏雨的半吊子竹屋的念头,她早习惯了钢筋水泥房,这里虽然没有,木头石块盖起来的也一样能遮风挡雨,她并不挑剔。
这几个杂役都是这些日子从山脚下临时调上来的,无为峰的弟子很少找外门弟子照顾生活,除非是和当初的张白菓一样年纪太小,如今她也早就不用了。而这几个没有灵根的杂役弟子会过来,也是为了张昕薇的婚事……同门师兄弟都会来参加双修大典,自然没有拿他们当下人使唤的道理。
今儿是正日子,他们也不得闲,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这几个是负责打扫竹屋的,她的云中小楼里也有几个在清扫。
没见到甄云嵘在,问了杂役也说不知道,张白菓见不凑巧,也没非要见到甄云嵘的想法,便决定随意四处走走去渐渐其他师兄也好——双修大典也有吉时,多半是午后,这会还早。
先去找三师兄好了。
八年闭关,便是无为峰上也有不小的变化,不说那些树木时不时长大了,建筑物时不时增加了,便是修士也增加了不少。
无为峰的范围内,一路上便总会遇到许多满面欢喜的年轻弟子,其中许多人张白菓都不忍的,当然大部分人也不认得她……不过他们都认得张白菓身上穿的道袍上无为峰亲传弟子服饰花纹,便是当下猜不出身份的,也没有一个敢造次。
弟子们的洞府虽说都是靠近的……但实际上靠两条腿走的话,也不算很近。除了甄云嵘和张白菓比邻而居以外,其他人各自的住处都隔了一段距离,互不打扰。
便如张白菓要去到三师兄席卫的洞府,还要传过半山腰上的一片竹林。
这竹林早先听闻是她师父,也就是早逝的清音真人种下的,其中不知有多少珍贵的凡竹品种,据闻早年不过稀稀拉拉的一亩地,如今渐渐的长成了一大片,倒是占了一片原本可以建造洞府的地方——这些竹子在凡人看来着实珍贵无比,但在修真者眼中,却是毫无用处的。清音真人逝去之后,清源真人为缅怀亡妻,见无为峰上也不差这么一块地,也就让人留下了。
风一吹,竹林传来飒飒的声响。
张白菓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当年甄云嵘在张府的时候,还是少年模样,便飞天遁地一般站在那片竹子枝叶上,手持玉笛的样子,当真是个天人一般。
说起来,这无为峰的弟子就少有不会吹笛子的,莫不是受了清音真人的影响?
或多或少,只怕总有那么一些缘故在里面的。
“嵘哥哥,你别走……”耳边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哀婉的低泣声,张白菓一怔,不由自主的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对方离她距离的并不远,张白菓一眼就瞧见了她遍寻不着的甄云嵘,他身后还挂了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模样倒是长得极好,极为漂亮精致的一张小脸,身材也不错,小小年纪就是个****……可惜,甄云嵘脸上却冷漠淡然的紧。
这是碰上了表白的场面?
张白菓心里琢磨着,她是不是该退走给人家小女孩儿留点脸面?
私下告白这种事情放在修真界绝对不可取,何况他们又不是散修!凡人还讲究个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到了他们这儿,基本就归师门管了。
这女孩儿她没见过,料想多半是这几年收上山门的弟子?
不过好像也有点不太对……真是这样的话,那称呼就不对劲了。明明是师叔辈的,却偏偏叫什么哥哥……怕不是情哥哥吧?
明明心里吐槽了这么些无谓的话,偏偏脚下却一动也不动。
笑话,难得洒狗血,她还不趁热闹看个痛快呀!
甄云嵘隐晦的看了眼那根本遮不住张白菓身形的纤细竹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一来他就知道了,当他筑基的修为是白瞎的呀!
只是没想到她来了却不走,还正大光明的听起了壁角。
想拿他娱乐大众呀?
甄云嵘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藏了一抹笑,偏让那身后的女孩儿瞧见了,便以为他有所松动,拉住他法袍的手握得更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