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徐玲儿抓狂的是,那条路也不见了!
她很想怨恨那个女孩为何不叫他们,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他们没有那个资格怨恨。
谁叫他们真的睡着了?
人家说给守夜,他们就真的睡了,心眼缺成这样可肿么办啊!
当然,也不能怪徐玲儿他们不够警惕,主要是,他们实在是太累了……本也不怕那女孩儿走,只是没想到她一走,连那条路都没了。
再蠢也知道他们错失了机缘,徐玲儿心里何止是扼腕,简直恨不得时光倒流!
这么一想,她可不得恨张白菓恨得要死?
她若有勇气去死一死,倒也罢了,没准还真的能整个重生啥的重头来过,偏偏她虽然气的跳脚,心里捅了张白菓不知多少刀,却也没有撞一撞南墙的勇气。
这样的人,哪怕有机缘辅佐,将来成就怕也有限。
倒是那个徐陈林,从头到尾只略略遗憾,没有跟着他姐姐指桑骂槐,还劝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姐姐算了吧!”
徐玲儿是真心心疼她这个弟弟的。
陈林本是天灵根,真正背负了徐家、陈家、林家三个小家的期望,从前颇受宗族重视,连她这个姐姐都被带契的得了不少好处,只没想到一夕之下天崩地裂罢了。
仇是报了,家也没了,宗族只当他们姐弟是报复麻烦,两人的外祖家也一概撇清。
两位外祖母虽然心有余却力不足,各自塞了一点灵石就不闻不问了。
徐玲儿心道,有朝一日他们若有出头之日,必要叫这些人悔之莫及!
但目前看来……悔之不及的正是她本人。
徐陈林心态远比徐玲儿好,只是如今他灵根受阻,一时半会难有进益,这才叫徐玲儿占了上方……修士之间,谁主谁次一概都是看修为的。如今他停滞于炼气一层不能有半点进展,徐玲儿灵根虽差,却已经攀上炼气二层了。
两人之间,他是没有话语权的。
看了徐玲儿一眼,徐陈林叹了口气,任凭她骂了一会出了气,这才建议再去这试炼之地之中逛逛——哪怕来过许多次了,他们也不曾将这试炼之地真正走完,昨日才遇见过的那条小道不就是其中之一?可惜一时松懈竟又不见了。
按道理说他们姐弟没道理会睡着,虽做了假寐的样子,但心里也是警惕的。
他依稀还记得,昨晚他似乎朦胧间听见过笛音响起……
甩脱了那姐弟二人的张白菓心情极好,自然也不会留下来探听对方怎样骂自己……她倒是有这样的先见之明,知道必然是要招骂的,所以做起来竟也一点都没有亏心。
大约是因为,她也没想到那条小径真的会从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机缘这种事,她从不贪心,就算有二三人与她分薄,她也不见得会介意……只是她不喜欢那对姐弟,所以便不想同他们一道走罢了,音功一道都能叫人神魂俱灭,何况只是催眠熟睡,对付这两个修行不成的修士,效果好的不能再好。
须知道,她还担心在季罗山学的催眠曲效果太深他们醒不来,最后还是间奏了《摇篮曲》。
“只是睡一觉,想来没什么妨碍的。”这么一想,她也就放开了。
不过就算之后晓得无意中坏了他们的机缘,她大概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既然这么轻易就能够被破坏,那就论不上是“他们的”机缘。
越走,张白菓的嘴角越发没有了笑意。小路看似走不到尽头,但实则必然是有个终点的。她走得这样艰难,想必是中了阵法的缘故……然而她分毫觉不出杀意来,便知晓这定然不是什么凶阵,多半是由四象八卦演变而来的迷阵罢了。
既然有阵,只要破阵便是了。
古人云:书到用时方恨少。张白菓此时想来,觉得这话实在不能再有道理。季罗山上也有阵法课,但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谷暨丞处,真没上过几堂课。谷暨丞也早便有言在先,那些不过是浅显的皮毛,真碰上了也没什么大用,她想想很是有道理,自然便不去了。
但谷暨丞自己却是不教这个的。
就靠她之前听了一两耳朵的皮毛中的皮毛,想要破阵,那是个笑话。
她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好容易找出两块有关阵法的刻录玉简,却发现太过高深,她压根啃不下去……她想到了自己许是会有遇上阵法的一天,怎么就没想过自个儿基础太差,合该找点基础的看看?
当下恨不得抓耳挠腮,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才好。
懊悔过后,静下心来,张白菓抓着两块玉简蹲坐下来发愁。
生搬硬套肯定是不行的,这阵法不显山露水,便是玉简中有示例,她也猜不出究竟是什么。只是她倒是还记得有过“暴力破阵修为不够就得破坏阵眼”这么一句话来着,想必是前世看过的修仙小说中的看法,靠不靠谱有待商榷,她如今走投无路,只有试一试了。
关键必然在这“羊肠小道”上。
先前说了,小道上俱是各种动物的爪印,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倒像是集齐了千万种小动物似的……只是走了这么半天,张白菓却从来没遇到半只野兽妖兽,便是昨天晚上那徐家姐弟弄吃的,也是从水里弄了鱼上来……
没有动物,爪子印是哪里来的呢?
躲起来了?
很不应该啊……有些妖兽可不怕人呢!
这半天观察下来,她倒是发现,有些印记还新的很,有时候看着倒像是时长有什么活物从上面走过一般,只是她看不见……
她心里头一顿。
或许她真的看不见。
更甚至,那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活物,也看不见她,倒像是护着她一般,将两者都隔开了。
这阵……是不是不该破?
她总觉得,这阵真是没有丝毫恶意的。
她如今还不晓得,这东西跟活物一般,还知晓选择,在她和徐氏姐弟之间,“选”了她。
徐氏姐弟倒是因她之故,早早脱离了这东西。
只不过,不是出自本意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