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绫见状迅疾抓住他另一只手,两人合力将他按住。男人被一压,从怀中有东西落地。珍珠金银等钱财落在雪地上分外明显。
“还想偷袭我,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叶绫将他的手一掰,骨节作响。
男人受不了痛楚,立即求饶:“啊啊啊啊,饶命啊,小人不敢了!”
见自己的财宝散落于地男人意欲扑上去捡,却被身后的叶绫钳制住。赵卿卿松了手上前去捡起雪地上的珠宝,一个难民怎么会有这么多财宝?
赵卿卿望向男人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珠宝?你到底是不是难民?”
营帐内的人听到声音便从帐内出来,围在一旁观看。难民们似乎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快如实招来,不然小心你的手筋脚筋。”叶绫吼他向其逼问。
“姑娘饶命,小人说,这就说……”男人听到她的话骨寒毛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手腕:“小人是从另一座城来的,被老板解雇后一无所有,来到络绎城又无法入城,才混入难民中。”
看他的模样不像撒谎,赵卿卿又问道:“这些珠宝又是怎么回事?”
“小人此次是要回老家的,出来这么多年要是没有一点积蓄怎么敢回去丢人现眼,所以趁此机会就像偷些财宝好回家去。”男人羞愧万分垂下头。
周围的难民指指点点,议论声不绝如缕。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叶绫凌厉的眸子凝视他问。
男人战战兢兢:“是真的,小人绝不敢说谎。”
赵卿卿将珠宝捡起递给他:“你将这些送回原处去,我们便不追究你。”
“等等。”叶绫出言制止,她思量片刻:“姐姐我们将他带回城主府吧,他这个人谎话连篇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今日泻药之事与之相关怎么办?”
“没有,小人冤枉啊,小人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男人奋力解释,却无人相信。
难民们听到这话,眉间紧皱,心中顿生疑惑。
其实赵卿卿认为并非此事与男人应当无关系,但她又觉得叶绫之言甚是有理,便同意此举将男人带回城主府。
走前,赵卿卿余光瞧见有个身影从人群后方离开,她转身望去却又不见其身影。
“姐姐,怎么了?”叶绫将男人捆绑好,见她正出神。
赵卿卿摇摇头:“没事。”
她想应当是自己看错了,那处根本就无人。
男人被带到城主府后,经过审问他拒不承认泻药之事与自己有半点干系。众人无可奈何,但亦暂无证据证明其非凶手便将他暂时关押。
处理好这些事后,正好到晚膳时辰。
自云晔的手臂受伤后,他用膳一直由赵卿卿负责。其缘由很简单,此处无贴身伺候的婢女,此番出来又只带了赵卿卿一个女子。故此,赵卿卿便先充当其婢女。
“公子要先吃什么?”赵卿卿替他布好菜后问道。
“汤。”他淡淡道。
她打开汤盅,香气四溢,又将勺子递给他。
“下一个呢?”方才收回筷子便又问他。
她望着这些菜早就觉得饿了,只希望云晔能快点用完,如此自己便可去用膳了。
他端正坐在案前,瞥了她一眼:
“急什么?”
“叶儿希望公子快些吃饱啊!”她讪讪笑道,又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小声嘟囔:“我也很饿啊!”
他正好听到她嘟囔声音,沉吟片刻:
“坐下一起吃。”
她抬眼看他,只见他面色无甚变化。公子往日也不像会揶揄人的人。
今日怎么有些不大一样?
“看什么?用膳。”他睨了她一眼,见她眼珠流转望着自己有几分不解。
“真的吗?公子不介意?”答非所问。她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的,只想快些填了这个会叫的洞。
他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她声音低沉动听:“难不成还会骗你?本公子可不想用膳时还听到你的肚子一直叫。”
她讪讪笑了笑,这事儿她哪能控制得住?
“公子不介意就好,那叶儿便吃了。”她粲然一笑,笑眼弯弯宛如新月。
她没再推辞,从前都是与师兄们一起用膳的,云晔也与她熟悉倒也不觉得有何奇怪。
好在方才多备了一副碗筷来,反正这些菜云晔一人也吃不完。
她欣喜的乘了一碗饭吃了几口,又想起忘了给云晔布菜,便夹了两个鲜肉丸子放到他的勺子中。
云晔右手负伤,因此只能用左手,筷子用膳有些不便只能换成勺子。
帮他夹完菜她又低头吃饭,吃了片刻骤然想起什么。方才她忘了换成给他夹菜的筷子,便用了自己吃饭的筷子了。
公子此时定然在用凌厉的眸子看她,她尴尬的抬眼。见并未如此,他自然而然拿起勺子十分斯文的吃下丸子。
公子似乎与往常不大一样。
用完晚膳后,赵卿卿帮云晔换药。近日都是听风帮他换药,她也不知伤口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解开纱布,见伤口已然愈合只剩一道的痕迹。公子的金创药药效果然极快,这般快便基本恢复了。
“公子您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今后她应当也不用再似这段时日般帮他布菜了吧!
“嗯,你的如何?”他自然早就知晓。
“我的没事了。”
她的伤在云晔之前自然比他的要好得快些,只不过后来又被北堂琼裳抓伤故此先下还未完全痊愈。
屋内烛火摇曳,她的面庞略显暖意。她认真替他上药殊不知自己离他这般近。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看到她映在面上的睫毛扇影。
她仔细的帮他上药又包好伤口,便与他说道:“公子的伤终于好了,我也不用帮公子布菜了。”
“你就这般厌烦?”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令其听到耳中。
她眨眨眼,澄澈的眸子宛如泉水泛起涟漪:“我没有厌烦,只是公子的伤好了就可以自己用膳岂不是更好?”
他轻轻哼一声。
赵卿卿涂好药,便用布再次替他包上伤口,她轻声问道:“公子是不是因着今日的事生气了?”
想来云晔这样的人,定是因为今日难民们误会自己便生了闷气。
“为何生气?”
“那些难民误会了公子啊,公子帮了他们,但他们竟然还误会公子用发霉的米施粥。”
“此事还不值得令本公子生气。”他神色自若淡淡开口,又凝视着她眸中氤氲着不知什么情绪:
“何必总为不相干之人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