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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文|学|城

大逃杀 莲花郎面 3895 2024-11-17 20:29

   这是一个机智的防(和谐)盗(和谐)章(和谐),挂满4小时。司缘人把头埋在厚厚的卷宗里,漫不经心地说:“你已经不是司中弟子了,收拾东西赶紧走,不要久留。”

  这名弟子听了,一行清泪落下。司缘人却没有动容,脸上不耐之色愈发明显。他摆了摆手,头也不抬:“我忙着呢,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陈师兄。”带白琅走进来的那女子发话了,“近来动乱频繁,各司都忙不过来,人手多一个是一个。算是要惩戒驱逐,也等此番事了再说吧。”

  陈知礼这才抬头,面上微讶:“裴师妹?你不是在闭关准备结丹吗?”

  “这不是出关了吗?”裴素琴微微一笑,虽然表情变动不大,但依然可以看出喜悦。

  结丹是丹道的一个境界,白琅在修行剑道的煌川道场长大,裴素琴算是她见过的第一个结丹期前辈。这么一想,她看向裴素琴的眼神里立即多了几分崇拜。

  “恭喜恭喜!”陈知礼连忙拱手祝贺,转头又对刚刚那个被他逐出门的弟子说,“既然裴师妹都开口了,那你便留下吧。”

  弟子连连叩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对了,你带来的这位是?”陈知礼像是刚看见白琅似的问道。

  裴素琴淡淡地说:“哦,结缘司沈师妹介绍来的,说是想进断缘司,你看看手里还有什么合适的差使给她吗?”

  裴素琴把手往白琅肩上一拍,白琅立即挺直了背,把沈玉姝给她的那枚玉签拿稳。陈知礼盯着玉签看了一会儿,又神情莫测地看了看裴素琴。两人视线交锋一段时间,虽然白琅没看明白,但最后结果应该是裴素琴说服了对方。

  “好吧。”陈知礼叹了口气,朝地上跪着的那名弟子下令道,“孙归燕,你带她去明缘司,跟你们一队,正好把前些日子捅出的篓子给收拾了。“

  白琅小声问裴素琴:“前辈,不是断缘司吗?”

  可惜她声音再小,陈知礼也能听见,他怒斥:“你们这些修为不怎么样还没耐心的,别天天做梦了,断缘司中都是从各大门派选来的优秀弟子,哪能说进进?”

  裴素琴解释道:“别听陈师兄吓唬你。明缘司是结缘断缘两司的后备役,有不少跟你差不多的弟子在,熬个十几二十年自然能出头。”

  十几二十年……

  白琅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个满脸苦容的孙归燕,大致能想象到自己呆个十几二十年后的样子。

  “是,谢谢前辈。”她脸上恭恭敬敬,心里却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

  孙归燕住在万缘司外面的散修小镇上,听她说,这附近随便扔块砖下来都能砸中三个在万缘司当过差的修行者。

  白琅觉得她所住的宅邸看起来很大,一问才知道,这儿一共住了三个人。一个是孙归燕的道侣黎方,和孙归燕差不多年数。还有一个十八岁少女,叫周小莲,去年才入的万缘司。

  “您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才险些被逐出门?”白琅问。

  孙归燕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说:“你才入门可能不知,结缘司缔结三千界缘法,断缘司斩除三千界恶缘,而明缘司呢,则是分辨世间缘法到底有哪些是恶缘,哪些是恶缘。前几日,我们例行排查千山乱屿,发现一对仙妖禁恋,自然是上报了断缘司……”

  “噗……”白琅一口茶喷了出来,她清清嗓子,“您、您接着说。”

  “可是今日司缘人前往断缘,失败了。”

  白琅心虚得很,她问:“这不是断缘司的问题吗?关您什么事?”

  “缘法缘法,若是‘缘’找对了,那断缘之法肯定不会错。”孙归燕说得认真,可白琅还是一点也没懂,“果真,司缘人回来之后,找明缘司其他人复核了排查结果,原来千山乱屿有大异变,我们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白琅这才隐约有点明白了:一个漏洞会影响另一个漏洞,如果断缘时周围存在未知的恶缘,那么断缘可能会失败。可问题是……司缘人失败完全是因为她和折流不小心闯进了劫缘阵里啊。难不成那两个司缘人不想背锅,才把责任推到孙归燕身上?

  孙归燕心情不好,也没有多留白琅,不过她临走时把自己以前听*时整理的笔记交给了白琅,让她明天开始好好干。

  白琅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最开始降落的库房。

  当她看见折流和钟离异还呆在她离去前那个位置一动不动时,这种忐忑不安瞬间化成怒火即将喷发。

  “你可总算回来了。”钟离异看起来居然还挺高兴的,“那几个看守库房的散修来过一趟,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不会记得这件事,从今以后你唯一能在这间库房打杂的人!”

  白琅面无表情:“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钟离异咳嗽一声:“你事情办得怎么样?能解开我的封印了吗?”

  白琅平静地说:“我成功进入了明缘司,再过十几二十年能调去断缘司给你解封印了。”

  “……”

  “有打听到其他消息吗?”折流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

  折流问:“何处发生了异动?”

  “据说千山乱屿有大异变……您是怎么知道的?”

  折流低头沉吟一会儿,没有回答。白琅对他这副样子也习以为常了,她并不在意,低头撩袖子准备收拾库房——毕竟他们可能要在这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你不修炼吗?”钟离异有点好奇地问。

  白琅把地上的蒲团都塞进石柜里,闷闷不乐地答道:“我要收拾库房,还要看明缘司前辈给的卷宗,哪里有空修炼?”

  钟离异遗憾地说:“有这么好的功法,却不拼尽全力去修行,真是可惜了。”

  “这么好的功法?”白琅以为他在拍折流马屁,于是没好气地说,“我倒是想静下心好好修行,可是事与愿违啊。要不是上人……”

  白琅停顿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跟认识半天不到的钟离异讲这事儿。

  结果钟离异见她一停顿,反而露出“我都懂”的表情,安慰道:“你也辛苦了。没空修行没空修行吧,我看你也积累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有契机,定能将妙通五行术……”

  一个蒲团从折流这个方向飞来,打断他要说的话。

  钟离异眨了眨眼,看见自己有几根头发掉下来——刚刚飞过的柔软蒲团之上竟然散发出悍然剑气。

  “你刚才说什么?”白琅擦了把汗回过头问。

  钟离异看看折流,又看看白琅:“没什么。”

  夜幕渐渐降下,白琅收拾好了库房,给三个人分别划出三个隔间,她住最外头。

  等到夜深,她看完孙归燕的笔记,躺在榻上,又想起了钟离异之前说的那几句话。

  世界上有很多散修像孙归燕一样,朝不保夕,平庸苦闷,过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忙碌生活。她很幸运地在煌川道场长大,不愁吃喝,能学习道法,还有姜月昭这样的师兄尽职尽责教导。若是她也追求平庸,那确实太对不起这番际遇了。

  “不行!”白琅从床上跳起来,盘膝而坐,默默开始运行她自小学习的基础五行诀。

  命途再怎么多舛,修行还是不能落下的。

  *

  远在天外的另一界。

  这里永远亮若白昼,天上却无日无月,没有光源,仿佛天幕本身在发光。森林之中除了最中央的青铜巨木,还有不少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神木仙草,任何一个修行者来到此处都会惊得说不出话。

  比天而生的青铜巨木下,有人站在阴翳中拢袖而待。

  不多时,空气微微震荡,一身黑袍,脸上覆着恶鬼面具的魔修出现在树下。

  “谕主。”他微微躬身行礼。

  树下阴翳里的人颔首道:“让你白跑一趟千山乱屿,实属我的过错。”

  这人语气谦和,却也坦然受礼。其回应之声,音出天外,高不可攀。

  “无碍。”鬼面魔修再度躬身。

  “我观阅三千界因果缘法,想寻折流去处,却不想找到了这个。”

  树下那人终于将拢入袖中的手露了出来,他触到鬼面魔修胸口,竟然从其皮肉之下生生抽出一座青铜钟。弹指一挥间,钟声响起,青铜树上落下青铜简,上书何年何月何地何人的薄简落地竟然变化为幻境。

  幻境中闪过一道少女身影,她年约十五,身着暗青道袍,神色焦虑不安。

  此人正是白琅。

  ——“怎么一直在这边乱晃?

  ——“啊……我……我先回演法阁了。”

  ——“不用,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这是魔道屠门那天,姜月昭特地找上她,两人在中央广场的对话。

  “谕主……”鬼面魔修声音紧绷。

  “好了,不要解释。”

  又是弹指一挥,幻境湮灭,青铜简回到树上,那座从鬼面魔修胸口抽出的钟也消失不见。

  被称作“谕主”的人平淡地说:“之前暗示她调往其他道场也好,屠门前试图将她保护起来也罢,这些溯影可见之事实在太多。我不喜一一追究,也请你不要一再触犯我的底线。”

  “是。”鬼面魔修没有多言。

  “有些话你可能不听,但是身为你的谕主,我还是得说。”树下阴翳更深,那人声音没有半点偏私,“夜行天,记清楚,是你亲手杀了扶夜峰主白言霜。你对他的孩子,于情于理都不能有半点怜意。”

  钱汐气冲冲地说,“这叫什么破事儿,我在明缘司干了五年,没见他们这样的。改血缘没改对,演算又演算了一个屁用没有的东西出来!走走走,出去,不干了,直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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