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点半宴席散去,一直到天明时分,月华整整听了儿子七八个小时的房。
本来想有点新发现,却啥也没听到。洞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月华一个劲的打喷嚏,浑身哆嗦,而且非常的瞌睡,脑袋差点撞在门板上,撞个大疙瘩。
但是她依然坚持不懈,为了老朱家的百子千孙,老娘豁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小霞没有起床,缩在被窝里不出来。
在乡下,新媳妇是不能懒被窝的。要不然会遭到邻居的耻笑和白眼,说新媳妇好吃懒做不干活。
狗剩已经在外面洗脸了,月华就摸索着过来,拉了拉儿子的衣角:“狗剩,唤你媳妇起床。”
狗剩说:“她喜欢睡就让她睡吧?”
月华说:“那怎么行?咱不能给她打下这个规矩,老朱家不兴懒人,教你媳妇起。”
狗剩懒得跟媳妇说话,就是不去,月华就把拐杖抡了起来,问:“你去不去?不去我就揍你。”
狗剩说:“娘,你揍吧,揍死我也不去。”
月华没办法,只好自己进屋子呼唤小霞起床。
“霞,妮儿啊,起床了,要不然邻居会笑话的。”月华摸摸索索来到了儿媳妇的床前,伸手就往炕上摸。
其实小霞早醒了,就是不敢起,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确实尿炕了。
不但尿湿了被子,就是秋裤也湿漉漉的。
昨天夜里前半夜没睡着,后半夜又太困,睡得死。
睡着以后,小霞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尿急,于是找啊找,找不到厕所还好,但悲剧的是……她找到了。
醒来以后才知道是南柯一梦。
小霞那个害羞啊,新媳妇尿炕,被人知道还怎么见人?邻居还不笑死?她就赖在被窝里想办法。
还好狗剩出去了,没看到,她趁这个机会就赶紧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了一条秋裤,然后把被子卷了起来,放进了衣柜里。
这条被子打死小霞也不敢拿出来晾晒。被人看到岂不笑掉大牙?
月华进屋以后,提鼻子一闻,首先闻到一股尿骚味,就问:“丫头,这是咋了,为啥屋子里有股骚气?”
小霞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赶紧解释:“娘,可能是昨天屋子里有尿盆的缘故吧?”
“喔。”也可能是吧,狗剩晚上睡觉习惯往屋子里提尿盆,这死小子,一定是水龙头没调好位置,尿地上了。
月华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昨天晚上狗剩到底有没有跟小霞钻一条被窝,老人家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
月华可喜欢孩子了,她自己就生过十几窝,但大多都夭折死了,那个年代日子苦,养不活。
再后来有了外孙子跟外孙女,姜格,金生,小丫,就像一只只飞出笼子的鸟儿,从她的火炕上飞走了,晚年的月华十分的寂寞。
月华就拉住小霞的手,坐在床头上,开始对儿媳妇尊尊教导:“妮儿啊,嫁给狗剩让你受委屈了,这孩子从小没心没肺,不知道疼女人,有啥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可要多担待啊?”
小霞脸红红地说:“娘,俺知道。”
“妮儿啊,我问问,按说一男一女躺炕上,应该往一块凑活,整夜不停的鼓捣才对,为啥你俩夜里就没动静呢?”
月华这么一问,小霞的脸更红了,她知道婆婆听房了。
但是女孩的羞涩让她不好意思回答,小霞说:“娘,你想有啥动静?”
看来婆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小霞羞得无地自容,但是又委屈地不行:“娘,这事儿不怪俺,那个……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一个人也办不成那事儿,要你儿子愿意才行。他睡觉不脱衣服……俺咋办?”
哪知道月华一听就怒了,摆起了婆婆的威风:“你自己不行,还怪俺儿子?你不会先帮他把被窝暖热,然后剥了他衣服,爬他身上?这是妇道。
自己地不肥还怪人家种子不好?”
月华护犊子,不允许任何人说儿子的不是,儿媳妇也不行。
她把儿子不跟媳妇……那啥……的罪过,统统归在了儿媳妇的身上,是儿媳妇不够主动,不懂得勾住男人的心。
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比得上我们那会儿,当初俺月华给周二刀结婚的时候,用眼神轻轻一勾,俺俩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让媳妇囫囵着身子过***,那男人就是SB,
小霞骚得满脸通红,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娘……那样……人家会说俺淫荡……说俺耍流氓哩。”
月华用拐棍在地上使劲敲了敲,语气也变得粗重起来:“狗屁淫荡!狗屁耍流氓,两口子不耍流氓耍啥?你娘跟你爹不耍流氓怎么会有你?两口子之间那不叫耍流氓,叫日,懂吗?”
“懂哩,懂哩。”小霞唯唯诺诺,不敢看婆婆的眼神。
“那你说说,晚上该咋做?”
小霞说:“俺按照婆的意思,晚上先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帮他暖热,然后剥了他的衣服,爬上他的身……”
月华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男人就这德行,只要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你不找他,他也会像跟藤子一样缠着你,怕你到时候还招架不住哩。”
月华这不是在教育儿媳妇,是在给儿媳妇补课。
狗日的吕青峰,为啥当年要取消过七?过七多好啊?过七的女人是成熟的,过七的女人经验是丰富的,过七的女人是知道如何勾住男人心的。
自从取消了过七,很长一段时间青崖村的女人都不知道那是啥,夫妻间的那点奥妙,全依仗婚前父母的口传密授。
有灵巧的孩子一听就懂了,有那不灵巧的孩子,你说半天,他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还害怕呢。
吕青峰啊吕青峰,青崖村的姐夫跟小姨子,算被你糟蹋苦了。
老实说月华对吕青峰这个女婿是十二分的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他取消了过七。
月华跟儿媳妇絮絮叨叨一阵以后,就拄着拐杖走了,来到了院子里。
她拉住狗剩的袖子,把儿子拉到了北屋,一拐棍下去,就打在了儿子的腿弯上,狗剩没站稳,扑通跪了下去。
狗剩莫名其妙:“娘,你打我干啥?”
月华气的嘴唇哆嗦,指着儿子的鼻子怒道:“你还是个人不?还知道丢人不?你说说,对得起你死去的爹不?”
月华一生气,狗剩就如临大敌,他最怕娘生气了,赶紧问:“娘,俺咋了?”
月华怒道:“你咋了你不知道?你说,为啥夜里不跟小霞……娶媳妇干啥用的你知道不?是为了生孩子,咱家啥也不缺,就缺人,老朱家八代单传,到你这儿你想绝后啊?”
狗剩明白了,知道老太太夜里睡不着,在外面听房了。
狗剩赶紧解释:“娘,你没事睡你的觉行不行?操这个闲心干啥?俺两口子的事儿你别搀和行不行?”
月华说:“不行,我怕你不懂?知道跟你媳妇咋弄不?”
猴子说:“我知道?”
“知道为啥不行动?”
“不想。”
“为啥不想?”
“不为啥,就是不想。”
狗剩有点想笑,牲口都会干的事儿还用人教,当然知道了。
可是我不喜欢小霞,就不能跟她睡觉,因为根本勃不起来。
狗剩不说话,眼看着天,规规矩矩跪在娘的面前。
月华说:“今天晚上,你把衣服脱了,交给我再进你媳妇的被窝,办不成事儿,你就别出来。以后也不能出来。”
狗剩哭笑不得,娘这是咋了?吃饱了撑的?操这个闲心。
他就说:“好好好,我上炕以后,隔着窗户把衣服扔给你,行了吧?”
月华说:“我等着你。”
晚上,月华果然行动了,他先把房间的被窝给搬了出来,只留下一条被子。
夜里那么冷,只有一条被子,老娘不信你们不往一块凑合?
她又搬了个马扎,坐在了儿子跟儿媳妇的窗户跟底下,听起了房。
这天晚上小霞非常的乖巧,晚饭以后,早早就脱了衣服,溜进了狗剩的被窝,先把狗剩的被窝给暖热了。
女人的心里慌乱慌乱的,心跳不已,也颤抖不已,就等着狗剩进来,可狗剩磨磨蹭蹭,一直到11点还懒得进洞房,最后被月华一拐棍给敲了进去。
男人进屋以后,发现女人已经躺下了。
这是小霞给他的信号,那意思,狗剩你来吧,俺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狗剩怎么也燃不起那种激动的情愫,他心静如水,冰凉如雪,想着怎么跟娘交差。
狗剩心生一计,掀开衣柜,抓起几件旧棉衣,隔着窗户扔了出去。
反正娘看不见,收到衣服一定会高兴,认为那事儿成了。
可是狗剩怎么也想不到,月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月华眼睛瞎,可是心却不瞎,伸手一摸衣服,一点热乎气也没有,就知道儿子骗她。
月华用拐棍使劲捅了捅房门,在外面吆喝道:“不行!你个鳖孙别骗我,快把衣服脱下来!”
狗剩在里面就哆嗦了一下,这才明白姜是老的辣。
牙一咬,脚一跺,死就死了,脱就脱了,冻死我算了,大不了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狗剩就把衣服脱了,连同鞋袜,一股脑的扔出了窗外。
月华接过衣服以后,感到热乎乎的,提鼻子闻了闻,上面还有儿子的味道,这才心满意足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