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温水和湿毛巾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其间隔一个小时就喂童瞳喝一杯水,之前童瞳还知道自己喝,之后太难受之下,童瞳都是蜷缩着身体拒绝着,谭骥炎只能自己喝上一大口,然后用嘴巴渡给童瞳喝。
"不行,都40。度了,这都五个多小时了,再这样烧下去太危险了。"欧阳明眼神凝重的看着手里的体温计,不但没有退烧,还一直从40度又烧上来,而且连续烧了五六个小时,太危险了。
可是如果用药,那对孩子就有可能产生印象,而且现在孩子只有一个月,根本无法检查到底药物有没有产生印象,可是如果不查,日后等生下来之后,如果因为药物而造成先天性的畸形,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无法痊愈的伤害。
谭骥炎和童啸脸色都是异常的沉重,床上,童瞳再一次的将被单踢开,蜷缩着身体,纤细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没有了往日那样的宁静和乖巧,红通通着脸,嘴唇干裂的渗透着血丝,让人看的几乎心里发酸。
如果是用药物退烧,那么日后为了安全起见,势必要将孩子给流掉,这样无法的选择,让谭骥炎脸色愈加的紧绷,沉默片刻之后,大手握住了童瞳滚烫的小手,大拇指温情的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背,"用药。"
童啸没有开口反驳,虽然这样而言太过于残忍,可是童瞳一直不退烧,人也烧的有些神智不清楚,这样的情况之下,童啸也只能默然谭骥炎的选择,给童瞳用药退烧。
欧阳明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从一旁的推车上拿过药,童瞳高烧的太厉害,欧阳明准备先打退烧针,然后再用点滴,将体温降下来。
可是隐隐之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当针头还没有碰触到血管,童瞳突然的一怔,整个人似乎是上楼梯踩空了一般,在惊吓里惊醒,视线模糊的看着欧阳明,理智还不清楚,可是身体却在瞬间猛的一个后退,双手因为撑着床退开身体,剧烈的痛从掌心里席卷到了全身,让童瞳在剧痛里终于清醒了几分。
"不要用药,我没事。"沙哑着声音,童瞳咽下发苦的唾液,再次的甩了甩头,睁开眼,神色清明了一些,寻找到床边谭骥炎的身影,微微一笑,"谭骥炎,不要用药,我能撑下去。"
"小瞳,你烧的太厉害了。"谭骥炎心疼的握住童瞳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手,低垂着黑眸,凤目里是满满的心疼,做出这样的决定,谭骥炎比任何人都难受,可是他不能看着童瞳一直这样高烧下去。
"放心,我能撑过去。"困难的开口,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童瞳没有受伤的手指头滚烫的握住了谭骥炎的手指,似乎寻找到了力量,声音轻微的继续道,"再等等,我真的能撑过去,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再等一个小时。"童啸突然的发话,对上欧阳明不认同的目光,"再等一个小时。"这是自己的女儿,那么多的危险和困难都挺过来了,童啸相信这一次,童瞳也一定可以挺过来,她如今是一个母亲,小瞳一定会挺过来的。
谭骥炎没有再开口,只是坐在床边,将童瞳的身体搂在了怀抱里,发烧的童瞳似乎睡的很不安稳,而被谭骥炎抱住之后,那种不安似乎消失了,而童啸则接手了给童瞳退烧的工作,不停的给她换湿毛巾,用酒精擦拭双腿双手降温。
一个小时,却如同是煎熬一般,谭骥炎着感觉怀抱里的人依旧是那么的烫,丝毫不见体温退下,好几次,谭骥炎几乎忍不住的想要让欧阳明给童瞳用药,可是每一次看着童瞳皱着眉头,在煎熬里强撑着,谭骥炎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有半个小时,如果到时候还没有退烧,谭骥炎就不会再等了。
童瞳感觉很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迷糊里,她似乎能听到很多声音,太热,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隐隐的,童瞳知道自己在发烧,可是却又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血腥的山洞了。
妈妈?干裂的喉咙已经说不出来话来,童瞳粗重的呼吸着,却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坚定的挡在自己的面前的身影,那是她的妈妈,在最危险的时候,那么勇敢的挡在了自己面前。
是啊,自己如今也是妈妈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童瞳无意识的笑了起来,难受的蜷缩了一下身体,比起突然的死亡,比起被任务失手时被抓住的酷刑加身,现在似乎更加的难受,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童瞳在一瞬间又充满了力量。
半个小时之后,谭骥炎抱紧着怀抱里依旧高烧的童瞳,童啸神色沉寂的看着量体温的欧阳明,那总是温和俊逸的脸上带着紧张和不安。
"40度了,退烧了。"欧阳明的声音是轻快而欢喜的,看着眼前同样露出喜悦神色的男人,点了点头,"是真的开始退烧了。"
于是,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又看见了希望,继续给童瞳降温退烧,窗户外的夜色已经褪去,忙碌了一整夜,直到早上八点,童瞳的体温降到了8度,虽然还是有些的烧,但是已经不是高烧了,而且童瞳睡的也安稳了许多,不再那样紧紧的皱着眉头。
当童瞳再次醒过来时,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天气太热,似乎都快要臭了,动了一下,手指头戳向谭骥炎的峻脸,"你不嫌热吗?"
"不热。"可惜回给童瞳的是谭骥炎一本正经的回答,看着怀抱里人儿那昨晚上总是有些涣散失焦的目光终于又恢复了澄净和明亮,谭骥炎突然的低下头,快速的封住了童瞳干裂的唇,幸好退烧了,幸好小瞳没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