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际,天空一片深红色的云霭,映照在水面上,把河集成了蔷薇色。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的画面,瑰丽无比。
前方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青山,黄昏的光辉撒落在上,使得青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地离湖城虽有四十余里,但前面是连绵山路,夜晚赶山路是一件令人忌讳的事情。
所谓的开饭,只不过是架了一个大锅,里面撒上一些米粒,熬成米粥,偶尔镖局会有人去打些猎物回来。
这几个月来,牧原的个头猛长,“苏原小兄弟,那面有片森林,我们去打些兔子回来吧。”钱三凑到牧原跟前,手里拿着一把木弓,背上的箭筒里有着几只羽箭。
苏原看了一眼曲泽,曲泽此时正在和镖局的人在那里整起大锅,先前钱三所谓的开饭,无非就是开始整饭的意思。苏原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在突破到凝气六层之时,牧原身上有些许的出尘之意,钱三在心中不自觉地对牧原恭敬起来。
两人走进树林,曲泽看了一眼中间的那辆马车,借着去河边打水的名义,曲泽捧着一个木桶,走向那马车。
离马车还有一丈时,曲泽浑身一震,感受到了比先前磅礴十倍的灵气,咽了口唾沫,向河边走去,心中在寻思着,如何说服牧原去抢夺这灵药。
每个人对于对错都有不同的理解,曲泽认为的对就是对自己有利,错就是对自己有害。
抢不抢夺这灵药,都丝毫影响不了她的道心。
走到了树林深处,钱三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他隐约觉得那有些汗,干咽了一口唾沫,向着苏原说道:“苏原少爷,不知曲姑娘她是否有意中人?”
“尚不有得。”牧原回答到,钱三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修仙之人和凡人中间终究是隔着一片鸿沟,光从寿命来说,凡人只能百岁,但凝气之人最起码有三百年的寿命,筑基之后再增加五百年寿命。与曲泽短暂的接触,牧原知道这曲泽与钱三绝无可能,说得直白点,曲泽更可能会亲手杀了钱三,血魂宗之人心性凶残,这曲泽能在血魂宗待这么多年,绝不是什么心思单纯之辈。
“不过曲泽眼光甚高,许多家族优秀子弟都被她拒于门外。”牧原言尽于此,并不多说。
钱三神色有些低落,向牧原一直询问曲泽的事情,牧原只能敷衍。
夜色渐渐落下,天边几颗繁星,青山也掩没在深深
的夜色中,偶尔传来几声狼嚎之声。
众人围着一堆篝火,精明男子凑到牧原身边,给了牧原一壶好酒,对着牧原,笑说道:“我身边这几个弟兄,不知能否和公子一起去天霄宗看看,说不定我们也有修仙的资质。 ”
牧原早就用神识探查过,几人体质并不能修炼,草丛中脚步声传来,精明男子与钱二几人反应极快,将身边的刀拔了出来。此人脚步声细弱,来的竟然是一名书生。
书生看到众人拔刀相对,眼睛瞟过那块写着天下镖局的幡布,刚提起的心落了下来,对着众人解释道:“小生名为止俊友,此次前去赵国参加赵国的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虽在几个月之后,但路途遥远艰辛,所以很多书生都会提前赶路。
止俊友身体干瘦,面色黝黑,双手之中皆有老茧,唯独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精明男子向止俊友挥了挥手,身材干瘦,面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是穷酸的书生。
止俊友心有所感,五大三粗的汉子中竟有一名少年望向自己,两人目光相碰,止俊友有种衣服脱光了感觉,目光匆匆躲开,看向旁边,在那少年身边坐着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
止俊友在精明男子与牧原之间做了下来,精明男子问道:“尚能饮酒否?”
“能。”止俊友早就干渴,接过酒壶就是豪饮一番,因为太过匆忙,不小心被酒水呛到,引得众人大笑。
“止兄为何不再晋国参加科举考试,而去赵国参加科举考试?”精明男子问道,赵国与南晋之间相隔千里,路途遥远。
止俊友脸色微红,酒精开始上头了 ,右手捧着酒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向着众人说道:“前几个月,南晋内乱,实为皇储之中,六成的将领阵亡,牧老将军身死景阳城,如今三皇子继位,当上了太子,朝局动荡,民不聊生,而赵国富强 ,宗派更是强大。”
“牧家一门忠烈,却全被当做逆贼斩杀,我出身贫寒,当官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这晋国如今是风雨飘摇,在晋国当官不是一个铁饭碗,牧家还有几人逃脱了晋国的追捕,这几人中有一个已经凝聚出三重天的星魂,若是有一天,这人回晋国复仇,必是会让南晋血风腥雨。”止俊友说道。
钱三神色露出不解,询问道:“一个人真的能让一个国家风雨飘摇?”他们都是普通的武者,想象不出修行者撕天裂地的威势。
止俊友摆了摆手,说道:“书上记载
,大修行者一掌就可以将一座大山拍的粉碎,那个凝聚出三重天星魂之人的名字叫做牧原。”
“苏原小兄弟,那牧原的名字和你真像啊。”钱三闲聊一句。
跳动的火舌散发出光芒映照着牧原的侧脸,此时牧原面无表情,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止俊友瞟了一眼苏原,瞬间清醒,两腿一软,摔在了地上,他此时内心慌乱,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个少年时就感觉在哪见过,此时止俊友终于明白,景阳城内到处有追捕此人的公告,这人就是牧原。
夜黑,并未有人注意到止俊友脸上的表情。
“小生不胜酒力,让诸位见笑了。”止俊友站起身来,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尘。
“无量天尊。”一声吆喝声传来。
远处黑暗中走出一名道士,这名道士挺着肥胖的肚子,右手拿着一个竹竿,竹竿上缠着一个白布,白布上写了四个字,替人算命。
“无量天尊,能否借壶酒给老道爽爽,老道吴德从东土大唐而来,历经三万六千里。” 吴德身穿一身黄颜色的道袍,向众人看了一圈,在牧原与曲泽身上多看了几眼。
牧原用神识探查吴德,此人身上不知道有什么宝贝,却将牧原的神识阻挡在了三丈之外。
吴德也颇为寒酸,黄色的道袍上有很多补丁,甚至还有一些破碎的地方还未来得及修补。
“这个道士身上宝贝甚多,修为就是我也看不出来,此人不能惹。”司马空说道。
不知是有意无意,吴德在牧原身边坐了下来,直接将曲泽挤到一边,曲泽本是满脸怒色,吴德有意地散发出一丝气息,曲泽脸色由愤怒变为惊恐,再变为平静。
牧原将手中的酒递给吴德,吴德右手拿过,将酒壶上的木塞摘掉,像远处一扔,像马儿喝水般豪饮起来。
“大唐是一个强大的国家,道长为何会离开大唐?”精明男子聊到。
吴德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要是能在大唐待下去,我也不会沦落至此,大唐表面繁荣,但是世家众多,我只是一介平民,世家之人强挖百姓坟墓,我见不过去,就上去多说了几句,谁知世家之人蛮横不讲理,拿着刀就要砍我,众多百姓见我将要被砍,就拿起手中的棍棒,与世家的人缠斗在一起,不知是谁,下手没了个轻重,竟然将那家的世子打死了,我不得已之下只能跑路,只是可惜了我那个位于长安东郊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