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居士控制着僵硬的身躯,艰难地转过头。
一个修长漆黑的身影,仿佛从地狱中归来的魔鬼,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亮,不紧不慢地走入门来。
“砰!”房门自动关上,屋中烛火如遭风雨侵袭,一阵摇曳之后尽数熄灭。
晦暗的光线中,柳居士瞧着那个如同来自地狱的幽影,震恐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眼瞳中两点厉芒仿若刀锋,直勾勾地刺入柳居士胸膛。
他瞧见柳居士呆若木鸡的神情,发出“嘁”的一声冷笑,暗哑的嗓音徐徐道:“你费尽心思推算我的下落,现在我自己送上门给你看个明白,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在他目光注视下,柳居士只觉全身毛孔透进来的都是寒气,只刹那的工夫,她身体便僵如冰雕,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力道。
白鬼愁优哉游哉地走到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她肩膀上:“被吓得不敢出声了么,真是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呢。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乞求我的原谅?那你要大声说出来呀,不然我可看不懂……”
柳居士只觉冰凉的触感直透心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何尝经历过如此大的恐惧,脸上的血色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心中满是后悔和绝望。早知如此,何必掺和到这种事情上来。她出走师门,隐居在此处,是为了避开师兄弟的闲言碎语,但在得享清静的同时,也失去了同门的保护。如今就要大祸临头,竟无一人可以求助。柳居士闭上眼睛,死死咬住下唇,任眼泪簌簌地滑落脸颊。
正如医者不能自医,推衍天下局势的卦师也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当噩梦降临,她亦如普通人一样惶恐失措。
沈公子……她还想见沈公子最后一面啊!
胸膛里满是悲愤和不甘,进而演变为对张雨琪的怨恨。
师妹,都是你惹来的祸患,如今你在哪里?
在她耳边响起的,是白鬼愁低沉的嗓音:“可惜呀,可惜!这么美丽的货色,却不属于我!”他嗓音竟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愤怒。
“小羊羔,你没有在十六岁那年遇见我,就是你最大的罪孽……”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笑声,右手倏然化为夺命的利刃。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柳居士惨呼一声,骇然瞪大双目。
“放心,暂时不会死。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来尽情体验生命赐予你的最后精彩……”
白鬼愁的呢喃细语中,如潮涌来的撕裂痛楚将柳居士的意识淹没。
……
张雨琪如一阵风似的赶到宫二茶铺,没有搭理上前迎客的小伙计,径直往楼上闯去。
两名精壮的汉子守在楼梯口,吆喝着想拦住她。张雨琪化为一缕微风从他们的手臂间穿过,撞开房门,纵身跃入其中,拂尘撩起一道苍冷轨迹,向屏风后的人影击去。
“哐咚!”屏风应声而裂,其后的情形呈露在眼前。张雨琪口中发出一声低微的惊呼,身形在半空中生生一个转折,将挥到半途的拂尘抽了回来。
她脚步凌空一踏,去势顿止,身躯徐徐飘落。而后瞪视屏风后的两人,沉声问道:“你们是谁?白鬼愁呢?”
在她面前的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他们骤然受此惊吓,忙不迭地往桌子后面躲去。女子尖叫一声,缩在男人身后,男人则怒目圆睁,口中喝骂:“你这贼婆娘,干什么扰人好事,老子……”随即骂出了一串不堪入耳的言语。
张雨琪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目光审视这两人,一寸寸地在他们身上搜寻可疑之处。
这样的眼神盯得那对男女很不自在。男子老羞成怒地抄起旁边一把椅子,往张雨琪脑门砸去。
张雨琪衣袖一挥,椅子就被卸到一旁,轻轻落下。
她凝视半晌,转头身后的江遥说道:“不是他们。”
“你师姐算错了?”江遥露出疑惑之色。柳居士算卦时连天机都被引动,分明是极为高深的占卜术,如何会出了偏差?
“也许另有高人遮掩天机,误导师姐算出错误的结论……”张雨琪低着头,陷入了沉思,面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凝结。半晌,她忽然倏地扬起面孔,显出无比震恐的神情,叫道,“不好!”
没等江遥说话,她已纵步向前,从窗户跳下去,身形掠向远方。
江遥怔了一下,随即想到某种可能,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柳居士这一次的失误,是白鬼愁有意引导,那么一定还有另一个隐藏得更深的敌人,正在暗处窥视着己方的一举一动。而且那个家伙在推算方面的实力,显然更在柳居士之上……
若真有那种人的存在,己方的一切行动恐怕都无所遁形。一想到这种可能,江遥就不寒而栗。
那个,临时被老板派去出差,请一周的假,抱歉啊。。明天有一章自动发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