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这丫头第一眼看见林家宝的时候,眼神明显不对劲,如果不是林婷信誓旦旦地矢口否认她认识林家宝,徐梦归几乎可以确定这丫头就是林清,到现在她的身份依旧是个谜,徐梦归不想*得太过分,至少她至今为止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公历1940年1月9日,再有八天就是腊八了。
尽管八路军野战政治部已经在1月5日宣布了此次大战的战果,从8月0日至1月5日的个半月中,我敌后军民共进行大小战斗一千八百多次,计毙伤日军二万多人,伪军五千多人;俘日军二百八十多人、伪军一万八千多人;破坏铁路九百多里、公路三千里;破坏桥梁、车站二百五十八处;并缴获了大批武器和军用物资。从歼敌(日军)数字看,八路军独自发起的百团大战不亚于199年蒋介石部署全国十个战区71个师发起的对日冬季攻势的战果,如果加入歼灭伪军数字,八路军的战果还高于国军全军在冬季攻势的歼敌数字,由此大大提高了八路军的政治地位。(百度搜索结果)
但日军针对八路军根据地的报复行动依旧没有结束。前方战线拼的如火如荼,徐梦归带着特勤中队的战士们按照师里的指示,几次打乱了在赵家庄附近鬼子的战略部署,缴获了一大宗战略物资。鬼子亦是察觉到了这一伙深入到他们内部的特遣小分队。鬼子指挥部气的是咬牙切齿,发誓要找出这群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打洞老鼠。情报机关不敢怠慢,展开了部署。庄里开始经常有生面孔出现,这些都是徐梦归能想到的,鬼子就如同深闺怨妇一般,挑逗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感觉,那实在有些太迟钝了,八路是早晚的事,只要鬼子不派兵来袭,打打鬼子,练练新兵,他也乐得逍遥快活。
你我问练什么新兵?在这里不得不说。庄里很多壮小伙子们,早已知道徐梦归他们是八路军,几次央求老于头试探战士们的口风,表露出参加八路的意愿,都是贫苦出身,徐梦归很是大方地把他们全都收了进来,队伍一度壮大到了五十多人,三十多杆枪,可惜的是那位神秘的地下党员还是没有露面。
褚秀才缩着脖子双手捂在袖筒里,推门进了正屋。徐梦归盘腿坐在炕上,指着炕桌对面,对着正在拍打着落了一身积雪的破袄的褚秀才笑道:“够冷的吧。快,上来暖和会!”
褚秀才打了个冷战,一屁股坐在炕上,拿起桌上的一盅热乎乎的清酒,扬了下脖子就灌了下去。咂了下嘴。“跟猫尿似的!”
”那你就别喝。想喝烧酒自己跑个几十里买去。连里就这些大洋,一块也别想。”徐梦归又倒上了一盅,摸着温乎乎的酒盅笑道:“鸽子那小子怎么样了,情绪好些了吧?”
褚秀才一把打开徐梦归摸在酒盅上的手,摸起来又是一口气下了肚回道:“还是那样,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怪不得他。他和跳蚤一起配合了那么长时间,感情自然深些。还有甘信,也没少照顾这小子。再加上鸽子年龄还小,一时转不过弯,也情有可原。”
“哟?!说的头头是道,敢情前几天差点拿枪把他毙了的不是你啊!”徐梦归笑道。
”那不是话赶话赶的嘛!”看着徐梦归扯着酒瓶子就喝上了,褚秀才眉头一蹙。“你还讲不讲卫生的。”
“讲卫生就没酒喝了!”
“再给我倒点?!”
“不给!”
“倒点!再倒一点!”(这话咋这么耳熟呢?哪的广告来着?)
屋门再次被推开,杨二狗子与何雷两个人哆哆嗦嗦地关上屋门,嘴里直骂道:“这什么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挖个坑没让冻死。”扭头就看到连长大人和指导员脸色通红,四只手握在一个细长的酒瓶子上,抢的不亦说乎。
看着这个场面,两人都没甚在意,在这个连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别说瓶清酒,就是送死,都有人抢着上。二狗子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瓶鬼子喝的猫尿嘛!至于抢成这样?”
徐梦归两眼一瞪(显然是喝多了),骂道:“你不喝出去继续挖坑去!”
“不去!”二狗子拉着何雷也坐到了炕上,说道:“外边下雪,冷!”
“冷?”徐梦归回道:“再过几十年,你想看下雪都难!”褚秀才没抢过徐梦归,摸了摸热乎乎的鼻尖,说道:“就跟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徐梦归抱着清酒瓶子,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是!到了那个时候,学个汉语都有声母韵母的,哪像现在!”
褚秀才喝的也有些多,晕晕地问道:”声母?韵母?”
”对!吧生母和韵母连在一起,就是汉字的读音!”
褚秀才摇头表示不大相信,说道:“那我的问问你!”
“问吧!随便、、、问!”徐梦归自信满满地回道。
“多的声母和韵母是什么?”
“d和uo。”
“我褚香第的褚的声母呢?”
“ch还有u。”
褚秀才按着徐梦归的说法,把字母连起来一念,嘿!还真是那么回事,来了兴趣,急忙又问道:“那‘耶’和‘华’的这两个字的声母是什么?”
“耶和华的生母?”徐梦归歪倒在炕上,开始迷糊了起来,顺口答道:“玛利亚!”
“玛利亚?!”褚秀才晕晕呼呼大笑道:“说错了吧!玛利亚是耶稣的妈,我也念过大学的!”说着,身子一歪也倒了下去,呼呼睡了起来。二狗子和何雷两人听的是云山雾绕的,见两个人都睡着了,凑到炕上小声地聊起了新招来的那群壮小伙的训练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屋门“咣当”一声再次打开,阵阵冷风窜进了屋内。一个新兵蛋子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双手扶着腿,累得呼呼直喘,何雷皱起眉头,低声喝道:“你就不能小声点,把门关上,没看到连长和指导员在休息!还有没有纪律性!”
“还休息啥?!”新兵一个箭步冲到炕边,双手直摇徐梦归大喊道:“连长,快起来!祸事了!祸事了!”
徐梦归睡的晕头转向的,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大喊,一扑棱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道:“啥祸事了?!难不成有个雷公嘴的和尚闯进洞来了?”
“什么雷公嘴,是鬼子~~鬼子来了!”新兵忙喊道。徐梦归一听鬼子两个字,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问道:“多少人?还有多远?”
“石川班长说,有七八十个。大概还有五六里地!”
事态紧急!徐梦归对着二狗子和何雷两人喊道:“召集战士们,准备战斗!”
“是!”两人同时应道。
徐梦归站起身来,跨过炕桌喊醒褚秀才,两人穿好衣服,跟着新兵朝向庄头奔去。老战士们带着新兵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徐梦归本相训斥几句,转念一想,才训练了几天的功夫,能达到这种水平已经算是不错了,就没再多说。徐梦归走到尚文跟前,问道:“陷阱挖的怎么样了?”
“庄头挖了百十个,其他路口也都挖了几十个。”尚文叹了一声,回道:“如果甘信在就好了,他自己这两天就能挖上百十个,再配上着几十枚土地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保准叫这群小鬼子好看!”尚文觉得有些肉痛,这些土地雷,可是足足用去了四五箱手榴弹啊,但愿别糟蹋了。
说到甘信,两人同时没了声音。徐梦归左右瞅了下,在元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很是熟练地摆弄着手上的三八大盖。徐梦归弯着身子走了过去,趴到了雪里。
“想开了?”徐梦归轻轻地拍了拍鸽子的后背问道。鸽子猛地把手里的枪栓往下一按,往前一顶,只听得“咔嚓”一声,整把枪又重新恢复到了完整的状态。鸽子瞟了一眼徐梦归,回道:“想不开又能咋地,你又舍不得枪毙我!”
徐梦归笑道:“呵呵!还来劲了不是!”
鸽子没再看徐梦归那张嬉皮笑脸,眼睛盯着鬼子要来的方向,说道:“我那份检查是不是你写的?”
徐梦归怔道:“你都知道了?”
“还能不知道,部队上的规定我知道的比你清楚。就凭我杀了那几个鬼子,关禁闭写检查那是最轻的!说,是不是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是指导员。”
“是他?”鸽子扭头看向徐梦归,满脸的不可思议。“我不信,指导员比谁都拧,他能帮我写检查?”
徐梦归嘿嘿一笑,说道:“你犯错,他写检查。他也觉得挺怨的。说说,你是不是真想开了?”
“其实我早想开了,按你说的,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我就是憋不住那口气,跳蚤和我一起那么长时间,甘信又像老大哥那样照顾我。就这样走了,换了是你,我不信你就能憋住?”
徐梦归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远处的一片苍茫中,慢慢显现出几十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徐梦归对着战士们往下压了压手,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都压低了身子。那些黑点越来越近,徐梦归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心里暗笑,可能是被伪军两次所谓的大规模暴动吓怕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聚集了多少兵站的人,这次来的几乎全是鬼子。
“啊~~~”越过伏击点没出百米。走在最前边的鬼子发出一声尖叫,掉进了坑里。几个胆大的鬼子渗透往坑里看了一眼,掉进坑里的那位已经被削尖的木刺扎了个透心凉,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头鬼子觉着脚底下一沉,接着就没了身影。其他鬼子吓得不敢再往前走,一个军官快步走了过去,大骂了几声鬼语,所有鬼子只得硬着头皮用刺刀点着地继续前进,石川知道徐梦归听不懂,低声翻译道:“那个上尉说,作为帝国的军人,要勇敢地面对死亡。继续前进!”
“不如说继续送死要好的多!”徐梦归笑道,转头又问尚武:“你的地雷都卖到哪去了,咋没见一个响的?”
尚武往庄头指了指,回道:“都埋在靠近庄头那边了,这样埋伏在那边的尚武,压力就轻点。”尚武忘了说另外一点,那就是当鬼子踩响了土地雷,吓得慌不择路往回跑的时候,这外围的陷阱将是最致命的。
“轰~~”
第一颗地雷终于被踩响了。三四个离得最近的鬼子,根本没有像后世电视上演的那样,来几个70度、难度系数6.的空中转体,直接倒在地上嗝屁死翘翘了。徐梦归大手一扬,大叫了一声“打!”
枪声大作,守在庄头的尚武那边的枪声也适时响起。时不时地还能看见弓箭划过半空(人家祖辈是猎人出身,天生的)。鬼子按照尚文的剧本,开始四处乱窜,漫无目的地四处放枪,一个新兵突然“啊~”地一声,吓得徐梦归还以为有人中枪。急忙转头去看,原来是一只被枪声吓飞的斑鸠,被鬼子乱枪打了下来,落到了这个新兵的头上。恼的这个新兵抬手就要把这只害得他在大家眼前丢人的死斑鸠抛开。徐梦归很是及时地大叫道:“别扔,拿回去给老于头下酒!”
“嗖嗖~~”
两声子弹的呼啸声从徐梦归的脑袋上空穿过,徐梦归急忙把头一低,骂道:“老子又不是鸟。”抬头看看鬼子已经被打得死伤一片,除了掉进坑里看不见的,其余还能跑的动的也是散的到处都是,不少鬼子已经出了陷阱区域。对着鸽子叫道:“鸽子,吹号冲锋!”
冲锋号响起。有枪的战士们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冲了出去,没枪的也拎着大刀片子呜呜哇哇地冲去处抢枪去了。看着战士们一个一个从自己身边跑过,徐梦归叹道:“这次,算是彻底暴露了!”说着,在他自己也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下意思地转身瞅瞅身后,他突然发现,有一个拿着枪的新兵,还站在原地直哆嗦。不禁上前问道:“你怎么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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