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与柳美人的打赌
被兵临城下的滋味不好受,阿悉兰达干不知道是第几次遇上这样的窝囊事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对手不是以前那些乌合之众的贵族势力可以比拟。
西键城成东,城头上,阿悉兰达干正暴跳如雷,不停咆哮。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等我抓住这个溅妇人,必定让她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让阿悉兰达干如此生气的是柳上月,刚刚在城下,柳上月骑着高头大马,在一群威武的骑士簇拥下,在城外一箭之地外耀武扬威,一群骑士们集体向城头的士兵喊话,大言不惭地呼他阿悉兰达干为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还无耻地称柳上月为拔汗那女王,蛊惑全城的军民归到女王的旗帜下,来造他阿悉兰达干的反。
车臣凛然道:“国君不要上了他们的恶当,他们不过是想激怒国君浑水摸鱼而已。”
“哦?说下去!”阿悉兰达干看向他的第一宠臣。
车臣道:“天下何人不晓,此妇人乃阿了家的遗孀,如今不过是勾结了马匪,才如此猖狂。国君在西键城经营多年,人心所向,不是随便一个什么昭武第一美人就可以撼动的。他们此举,正好说明了马匪的实力不够,无法攻城,故而借用此妇人以激怒国君出城决战。”
“如今我们城内只有步军,与他们的骑军相比,在野外没有任何的优势,一旦出战,后果不堪设想。”
“嗯,有理!”阿悉兰达干脸露顿悟状,仿佛被一语惊醒的梦中人。
见到说法被认同,车臣开始得意,继续道:“所以,臣认为,无须理会他们色厉内荏的挑衅,等石国的援军到达,我们再内外夹击,必可将马匪们一举击溃。届时,那个溅妇人必能手到擒来,国君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阿悉兰达干大笑:“哈哈,好,好,马匪的险恶用心卿能察之,本王甚是欣慰。不过,这个昭武第一美人是伊捺的宠妃,只怕……”
车臣荡笑低声道:“乱军之中,谁能保证什么王妃的周全。没有证据,伊捺也无可奈何,他的怒火只能向马匪发泄。”
“好,便如卿之所言。破敌之后,少不了给你奖赏。哈哈……”
染指昭武第一美人是阿悉兰达干的梦想,只不过当初他势单力薄,不得不借助外力,只好忍痛割爱,将抓获的柳上月送给伊捺以换取他的支持。如今,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虽然他不认识周星驰,可白白错过之事,他再也不会重复。
狂妄是有所凭仗的,阿悉兰达干现在已经不以城外的马匪为患,虽然马匪的数量惊人,远超出他的预想,可与他城内的兵力相比还是有所不如。这几天,他得到了南部重镇八千精锐的支援,城内也召集了过万的士兵,总兵力超过了三万人,野战不行,可应付城下没有攻坚器械的马匪绰绰有余。只要等到石国盟友的大军到来,城里城外发动联合攻击,必然能大破马匪。
也有不是那么乐观的人,阿悉兰达干麾下硕果仅存的战将坎大哈忧心忡忡。别人是看热闹,他是看门道,城下的大军岂能用马匪之名冠之?
马匪,能军纪严明?马匪,能令行禁止?马匪,能训练有素?马匪,能井然有序?
坎大哈的眉头直皱,能让突骑施人吃大亏,还能从突骑施人的领地里全身而退的军队绝对不一般。可笑的是,他的国君竟然还有心思打那溅妇人的主意。
“国君,我认为还是小心为上。敌人来者不善,倾巢而出,必有所恃。”坎大哈打断了阿悉兰达干的自以为是。
车臣冷笑,道:“身经百战的坎大哈将军也有如此胆小的时候吗?我车臣不懂兵事,可也实在看不出兵力不足器械缺乏的马匪,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季节能有什么办法逾越这道城墙,难道将军认为他们会飞过来?”
“你!”平时这种互相倾轧的龌龊之事,坎大哈没少与车臣闹,只是他没想到车臣在这种时候还会与他相争。
“难道我有说错吗?”车臣据理力争。
坎大哈强忍住怒气,不再李怀唐车臣,而是打算说服国君。
“自古守城,患不在外,而在内。虽说那溅妇人没什么威胁,可也不得不防,臣下还是以为派人把将士们的家眷保护好,以免军心浮动。”
“危言耸听!我看某人是想趁机全部掌握兵权。”一旁的车臣冷声讽刺。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我自有分寸。”
阿悉兰达干很会和稀泥,这两人是他的左臂右膀,是他的依仗,这个时候不能拂了他们的面子。但是,诚如车臣所说,兵权,不能让某人独掌。
“坎大哈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将军忙于城头防务,琐碎之事就让车臣去办了吧,以免将军分心。”
“车臣,你带胡子他们那支千人队去把将士们的家眷给严加保护好,不得有误,如有差池,唯你是问!”
“是。”
…….
坎大哈说得没错,李怀唐他们要想攻克西键城确实很困难,护都等一众随军将领也莫不如此认为。可奇怪的是,他们的上将军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也不着急,仿佛不是来攻城的,而是来与拔汗那人对峙。没有攻击计划,也没有攻城前的准备,上将军除了安排大量的斥候警戒,以及初来时,让一队骑兵保护拔汗那女王到城下示威以外,就无更多的动作,甚至连将士们的建议和请战都不予理会,也不召集中军会议,反而是去和那个拔汗那女王打成一片。将士们实在看不出,这个拔汗那女王有什么能耐可以帮助他们拿下西键城。
“上将军不去想办法攻克西键城,来妾身这里干什么?”
在属于柳上月的帐篷内,柳上月很好奇李怀唐的到来。李怀唐的无礼,让她无所适从,这个帐篷好歹算是她的临时闺房,虽说他是她名义上的夫郎,可也不能随便进出啊?
李怀唐不以为然:“不着急,今天你在城下已经赢了一场,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坐上西键城王宫里的宝座。”
柳上月愕然:“上将军不会认为我这一露面就可以让城内的军民倒戈开城门迎接吧?”
李怀唐笑道:“古人云,美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今天美人为我一顾西键城,大事定矣。”
柳上月一愣,才想起相关的典故,明白李怀唐是在赞美她,顿时心甜脸红意羞。
“上将军,我是认真的。”柳美人佯装嗔怒。
“嗯,我也是认真的。要不,我们赌一赌,最多不过两天,两天之内此城必然被为你而倾倒。”
李怀唐轻松笑道。他信心十足心情极好,前几天,他才收揽了近万的俘虏军,那些俘虏都是百战之士,李怀唐将他们全部散入各军,总兵力速度暴涨,已超过三万五千人。此次出征,虎贲骑和虎狼骑各出一万人,飞虎骑的七千余名骑士则倾巢而出。对付区区的西键城,他认为凭此足矣。
“打赌?如何个赌法?”柳上月童心大发,忽然,在她的感觉里,眼前笑容可掬的李怀唐又回到了大婚之日被闹洞房的那个新郎的形象,一点都不可怕。
李怀唐坏坏地笑着,如同一个在装陷阱的猎人:“你赢了,条件任你提。你输了,嘿嘿……”
“你先说条件,不过,上将军不准破坏之前给妾身的承诺。”
柳上月红着脸提醒李怀唐。
“你想到哪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输了,就喊我三声夫郎,如何?”
“好!”
柳上月有上当的感觉,可她心有不甘,贝齿咬咬红唇,作出颇有孤注一掷味道的决定。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怀唐伸手邀柳上月击掌盟誓。
掌声想起,却撩动了柳上月内心深处的难堪,掌声与那三声啪啪响很相似。
李怀唐没有注意到柳美人复杂的表情,他意味深长地笑着。
李怀唐不是蛮夫,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在冬天里兵临西键城,是随风紧急的消息让他做出这个貌似鲁莽的决定。
前两天,乌蒙带着一羽飞奴急匆匆来向李怀唐报告,消息非常重要:胡子与白孝德受到了阿悉兰达干的重用,每人各领一支千人队,而且数十名潜入西键城的勇士也顺利安插到了他们的麾下。
正是这个消息促使李怀唐出兵西键城,也正是这个消息给予了他必胜的信心与柳美人打赌。
“上将军,说好了,如果妾身赢了,你得答应我的要求。”
柳上月提醒处于得意中的李怀唐。
“没问题,啥要求,尽管说。”
柳上月喜形于色,道:“妾身要去大唐!要去长安!你派人送我去!”
将大唐长安比作柳上月梦里的天堂一点都不为过,脱离伊捺的魔爪,冰封于心中从前的愿望已开始渐渐苏醒,时不时将她诱惑。
李怀唐收起了笑意,默默地看着柳上月,他猜到了她的心思,昭武第一美人的痴情与长情打动了他。
“好!没问题!”
柳上月正担忧间,一声爽朗的确认让她芳心落地,梦想似乎不遥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