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风平镇,白玉堂又当先往一家金字招牌的客栈走去。进了客栈,白玉堂要了四间客房。雨墨忍不住道:“金公子,只要三间客房就是了。我和我家公子挤一间也可以的。”
白玉堂瞪眼道:“你这小子说的什么混话?咱们几人住店,自然是一人一间,不会因为你是个跟班的书僮就虐待你。就是四间房,休要废话。”
雨墨不吱声儿了,想到早上自家公子已经作过东了,现在到了这客栈里,自然是这金家兄妹付帐。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银子,犯不着心疼,于是乐呵呵地跟着小二进了一间房,坐下来猛灌了一通凉茶,正要好生休息,却听得白玉堂在隔壁门外大叫:“颜兄,走了这半日,怕是饿了吧?这一顿就在这客栈里将就着吃了中,吃过饭再好生休息。”
这家客栈虽不是酒楼,但饭菜却也齐全。白玉堂仍旧是好酒好菜地叫了一大桌,与颜查散边吃边聊,却是让游彩花和雨墨完全插不上嘴。
吃罢了饭,各人回屋休息。游彩花担惊受怕地走了这么久,这一放松下来,睡得格外香甜。直到黄昏时分,她才渐渐醒转,只听得隔壁房里,白玉堂打了个响亮的呵欠,懒洋洋地大声念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切!才跟个书生同路了半天,这家伙就学得这么酸溜溜的了。如果同路半月,白玉堂怕是要去考状元了!游彩花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白玉堂一把,这才跳起身来,随手理了理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忍不住摇头——白玉堂在路上新给她买的这张花头巾要多丑有多丑,把她漂亮的黑发包得严严实实,快赶上阿拉伯人了。
“好诗呀!好诗!圣人有云:大隐隐于市。金兄真是高才,小生佩服!佩服!”听颜查散的声音,游彩花几乎可以想像出他摇头晃脑的表情。
“嗯,这个颜查散,如果和公孙策遇上了,那才好玩呢!”游彩花一边想,一边偷偷地笑。
走出门来一看,只见隔壁的房门大开,白玉堂和颜查散坐在桌边,正在喝茶闲聊。雨墨见游彩花进来,笑道:“贵兄妹还真能睡,若不是我家公子来相请,怕是‘大梦还未觉’吧。”
游彩花白了雨墨一眼,不屑地道:“你懂什么?会休息的人才更会生活。”
“啊呀!高见!高见呀!”颜查散击掌叹道:“金姑娘说话真是好见地!果然贤兄妹都非常人。小生能够结识奇人,真乃三生有幸哉!”
游彩花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干笑道:“颜公子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见识?这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颜查散却一本正经地道:“金姑娘太过谦了,博闻强记也是一种学问和本事。”
“嘻嘻,倒也是。”游彩花懒得跟这个酸不溜丢的书生掉书袋子,干脆走到一旁对白玉堂道:“大哥,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白玉堂扔给游彩花一对白眼,心道:你惹的事够多的了,若是任你出去瞎逛,还不知道一路上要添多少没头没脑的麻烦。
为了堵住游彩花的嘴,白玉堂又懒洋洋地道:“为兄的病还没好,若是你出去遇上了坏人,我可救不了你。”
颜查散也道:“正是。金姑娘如此好女,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不理睬在一旁将嘴撅上了天的游彩花,白玉堂闲闲地问:“颜兄,大比之期将至,为何你不进京去,却反而前往祥符县?”
颜查散的脸色显得有些尴尬,吱唔道:“小生前去投奔亲戚,专等大比之期。”
一旁的雨墨嘴快,笑嘻嘻地答道:“我家公子是去投奔未来岳丈的。”
此话一出,颜查散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轻声斥道:“雨墨,不得胡言乱语。”
雨墨却一点也不知收敛,大声道:“公子,你害什么臊。你一路上,不是一直记挂着柳家小姐吗?”
游彩花这一听可来了兴趣,也不管颜查散已经面红过耳扭捏非常,只管跑去问雨墨:“喂,小书僮,你们是去相亲的吗?”
“还相什么亲?”雨墨笑道:“我家公子这是去成亲的。”
“哇!真好!”游彩花满脸羡慕地感叹。
“哈哈,原来是这样。”白玉堂的神情突然开朗起来,大笑道:“颜兄,不知未来的嫂夫人是祥符县哪里的人氏?”
颜查散还在脸红,没好意思回答,雨墨又接口道:“我家公子的未来岳丈,家住双星桥,就是柳洪柳大员外。”
“是做布匹生意的柳洪?”白玉堂的脸上的笑意渐收。
颜查散察觉白玉堂神色有异,便道:“正是。金兄,有何不妥?”
白玉堂淡淡地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听说过而已。柳家乃是双星桥首屈一指的富户,自然有所耳闻。”
说了一席闲话,白玉堂又叫来小二,仍然叫了一桌好饭菜,让送到屋里来。只是,白玉堂的话说得少了,态度也有些不冷不热的,吃过饭后,便推说下午没睡醒,将颜查散和雨墨打发走了。
“阿彩妹子,你不回房休息?别忘了明早还要赶路。”白玉堂一边剔着牙,一边懒洋洋地斜睨着端坐在桌边的游彩花。
游彩花眨了眨眼,小声地问:“你认识那个什么柳员外?”
白玉堂脸上显出些嫌恶的表情,淡淡地道:“嗯。”
“柳员外不是什么好人吧?”游彩花又问。
白玉堂淡淡地挑了挑眉道:“你何出此言?”
“哼,”游彩花皱了皱鼻子,撅着嘴道:“你们这种行侠仗义的大侠,最见不得坏人。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白玉堂笑了笑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那个柳洪,为富不仁,最是贪财刻薄,人称双星桥一豺。此人背地里做了不少肮脏之事,偏偏还装出一副假惺惺的道貌岸然的样子,最是可憎。不过此人并无大恶,我也不屑理睬他……唉,可惜了那颜查散,先时我还以为他是个磊落君子,有心与他结交,不想却是个趋炎附势之徒。”
游彩花撇了撇嘴道:“喂,你看人就这眼光?我却觉得颜查散不是那样的人。这个书生酸是酸了点,但我觉得他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白玉堂懒洋洋地道:“何以见得?”
游彩花理所当然地道:“如果是坏人,他会舍得请我们吃饭?”今天早上白玉堂点了那一大桌酒菜,如果要游彩花付帐,她肯定心疼死了,可是萍水相逢的颜查散却出手大方,她自然对他大有好感了。
“就凭这点,你就认为他是好人?”白玉堂不敢置信地看着游彩花,觉得她的这种逻辑可笑之极,于是哼道:“要照这样说起来,那李太后和皇上封你当公主,岂不是天大的好人,为何你还要千辛万苦地跑出宫来?”
“嘘!你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游彩花紧张地冲上前,一把捂住白玉堂的嘴,生怕白玉堂说的话被别人听了去。
“……你,你做什么?周围没人在偷听。”白玉堂拨开游彩花的手,耳根上悄悄地浮起一丝淡淡的红色。
游彩花翻了翻眼道:“喂,现在我们在说那个酸秀才,别扯到我身上去。岳父是小人,女婿就是小人吗?你的逻辑太荒谬了。”
白玉堂略微沉吟道:“也许你说的对……嗯,也好,明日我再试探试探他。如果真是个君子,总得想个法提醒他,让他退了这门亲才好。”
游彩花再次嗤之以鼻:“切!你怎么不开窍呢?当爹的是小人,做女儿的却不一定是小人呀?颜查散要娶的是柳家小姐,又不是柳员外。”
白玉堂不屑地道:“一个女人家会有什么见识?那样的父亲,还教得出什么好女儿吗?”
“啪!”游彩花一掌拍在桌上,一抬腿站到了椅子上,手指着白玉堂的鼻子,怒道:“你这是性别歧视!谁说女人就没见识?你很有见识吗?那我来问你,你知道万有引力吗?你知道声光电吗?你知道进化论吗?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古董,敢说女人没见识!至少,我就比你有见识!”
白玉堂默然。游彩花“噼哩啪啦”说了一串,可是除了最后一句,其余的他根本听不懂。而且,似乎眼前这个古古怪怪的女人,真的知道不少稀奇古怪的事……至少,这女人身上那个会录音的小方块,他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算我说错了话。”白玉堂顿了顿,接着道:“这样吧,我们先试探颜查散,如果他真是位君子,我们再去给他瞧瞧那柳家姑娘人品如何吧。我们江湖之人,绝不会对朋友的事袖手旁观。”
游彩花的眼睛眨了又眨。白玉堂提出的这个建议,似乎蛮有趣的样子。所以,她的怒气突然就消失到了九霄云外,脸上跟变戏法似的,立刻从暴风骤雨转为阳光灿烂,笑嘻嘻地道:“好啊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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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拉去排练大合唱…………无语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