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险些被艾虎这番话气得背过气去。有心想教训教训这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但想到自己目前不便暴露身份,而艾虎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只好生生地将这口气吞下肚,恨恨地别开脸走到桌边坐下,自己运气疗伤去了。
艾虎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盘膝坐在床前的地上练习静心打坐,才过了一会儿,便哈欠连天,干脆趴在床边睡着了。
白玉堂轻轻地走到床边,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游彩花和趴在床边的艾虎,眼神由柔和变为恼怒,突然又转身飞快地走回桌边坐下,暗自忖道:“我看她作甚?自从这次带了她出宫,这霉运气就跟家养的小狗一样,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先是和哥哥们闹得不欢而散,现在又受伤,连吃饭也没落到只能吃窝窝头和干面饼……反正现在她晕迷未醒,如今又有智化和这愣小子艾虎照顾她,不如我趁此脱身?”
一念及此,白玉堂便悄悄地站起身来,伸手欲要抓起包袱走人。正在这时,床上的游彩花突然翻了个身,喃喃地道:“哎哟,饿死我了。”
“姐姐,你醒了?”小虎揉了揉眼睛,从地上跳了起来。
白玉堂却是飞快地缩回手,正襟危坐在桌旁,心中大感惭愧,自己骂道:白玉堂呀白玉堂,你自命侠义之士,却怎么能生出这种丢下救命恩人远走高飞的无耻念头?不管如何,既然将她从宫中救出来了,又答应了护她一年,这一年自然要跟在她身边好好地保护她的。
有了这个认知,白玉堂的心情豁然开朗,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布包,扬手扔到床上,淡淡地道:“现在是半夜,不好找吃的,你将就着吃点吧。”
游彩花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打开布包一看,却原来包着两块干面饼。饿极了的游彩花也顾不得挑三拣四,道了声谢谢,便抓起一块面饼,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原本硬硬的干面饼如今带着一点温度,入口绵软,自然是被白玉堂的体温给烤出来的。游彩花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只管大口大口地咬着,先安抚“咕咕”叫个不停的肠胃。
一块面饼下肚,又将第二块面饼咬掉大半后,游彩花觉得有点口渴了。她一眼瞅见桌上放着茶壶茶杯,便掀开被子,想下床去倒水喝。可是刚一坐起身,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却原来是衣服被解开了一大半,露出了里面的肚兜。
“咦?”游彩花诧异地眨了眨眼,赶紧用手将衣襟合上,瞪着白玉堂,很有些儿娇羞地指控:“喂,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解我的衣服呢?你要对我负责!”
——除了睡得太久有些腰酸的感觉外,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游彩花当然知道白玉堂没对她怎么样。但是,她真的觉得白玉堂是张很不错的长期饭票,所以便顺手套了几名经典台词,想看看白玉堂的反应。
白玉堂听完游彩花的话,吓了一大跳,忙摆手道:“阿彩妹子,你睡糊涂了吧?哥怎么会解你的衣服?”
从游彩花醒过来后就一直被忽略的艾虎终于找到了表现自我的机会,于是抢上前一步,挺着胸脯站在游彩花跟前,得意洋洋地叉腰道:“姐姐,你的衣服不是大哥哥解开的——是我解的。”
“啊?是你?”游彩花这才注意到旁边多出了一人。瞅了瞅眼前这圆脑袋圆胳膊的小男孩,游彩花突然凶巴巴地戳着艾虎的脑门儿道:“喂,臭小子,你脱我衣服做什么?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你爹娘是谁?”看游彩花这架势,像是要找艾虎的爹娘告状去了。
艾虎退后一步,躲开游彩花戳个不停的手指,无辜地道:“姐姐,我只是想帮你检查一下,看你受伤没有。”
“哦,”游彩花收住手,有点不好意思地改戳为摸,在艾虎的脑袋上摸了摸,笑道:“小弟弟,对不起,是姐姐错怪你了。”
艾虎偏了偏脑袋,躲过游彩花摸来摸去的手,这才好奇地眨着眼睛问:“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游彩花愣愣地重复了一遍,这才后知后觉地拍了拍手道:“对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老伯家里吃东西吗?”瞧瞧这屋里的摆设,虽然很朴素,但和那个简陋的农家没有半分相似之处……还有,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弟弟,看着为什么那么眼熟呢?
白玉堂没好气地在旁边插话道:“吃东西?你如果再多吃点,这时候还在睡呢。”
艾虎笑嘻嘻地道:“姐姐,大哥哥说你吃了很多蒙汗药……姐姐,蒙汗药很好吃吗?”
游彩花听得额头上起了一堆的黑线,白了艾虎一眼,这才转过头问白玉堂:“啊?那窝窝头里有蒙汗药?”——天呀,这种传说中的东西都被她给吃上了,真是不枉此行。不过,那蒙汗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游彩花偷偷地回味着窝窝头的味道,发现除了不如超市里卖的好吃,还真没什么特别之处。
白玉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地道:“以后不要随便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嗯,我知道了。”游彩花的眼珠子转了转,又惊讶地道:“哎呀,我知道了,那个老伯是强盗一伙的。咦,你也吃了,怎么会没事?”
“哼。”白玉堂用看白痴的眼神瞅了瞅游彩花,闭上眼睛继续运气疗伤。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救命恩人”,他实在是有些头疼。
这个时候,艾虎的存在价值得到了充分体现。只见他摇着头道:“谁说大哥哥没事?他被强盗给砍了几刀,流了好多血呢。要不是我师父救了他……”
不等艾虎说完,游彩花已经扑到白玉堂身边,抓着白玉堂的胳膊一阵猛摇:“哎呀,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要紧?快让我看看。”
白玉堂的眼睛突然瞪得滚圆,脸上表情僵硬,脸色迅速地变红又变白,嘴唇蠕动了几下,像是想说什么,却是半句也没说出来,反而“哇”地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游彩花使劲儿地抱着白玉堂,急道:“你怎么了?天啊,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医生呢?小虎,你知道哪儿有医生吗?快去请医生来救他呀!”
艾虎个子虽小,眼睛却很亮,见游彩花紧紧地抱着白玉堂猛摇,又见晕过去的白玉堂似乎还在轻轻地抽搐,赶紧跑到白玉堂身后一看,果然看见衣服上又渗出血来,忙上前用力扒开游彩花的手,小声道:“姐姐,你小声点,还有,你把手放开,大哥哥背上的伤口又被你给弄开了。”
游彩花闻言放开手一看,果然自己的衣袖和手上都有一点血迹,心里顿时慌张起来,围在白玉堂身边转来转去,却不敢再上前相扶,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艾虎:“怎么办?小弟弟,怎么办?”
“吱呀——”门被推开,智化闪身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这才轻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勿要慌张,待贫僧来为金施主看上一看。”
这会儿游彩花总算认出来了,这和尚和这个小男孩不就是路上曾经见过的一僧一童吗?白玉堂当时说这两人怕是来跟踪自己的,为什么现在却又走在一路了?当然,在白玉堂流着血晕过去的这当口,她不可能无聊地去问这些问题,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智化的动作。她也顾不得问为什么白玉堂变成了“金施主”,只是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大师,请你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艾虎翻了翻白眼道:“姐姐,谁让你这么用力?大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禁得起你那么用力地抱着摇吗?”
游彩花不敢吭声儿,耷拉着脑袋站在白玉堂身边,看见智化解开白玉堂的外衣,便露出里面被血浸透的布条。智化轻轻念了句“阿弥陀佛”,手指从那些布条上划过,布条便纷纷断裂散开。点穴止血后,重新洒上金创药,智化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烦劳你找件旧衣撕成布条,贫僧好给金施主包扎。”
“好的。”游彩花匆匆忙忙地解开包袱,从底层拉出一件白色的长袍,牙咬手拉,很快扯出几根长长的布条递给智化。
智化接过布条一边给白玉堂包扎,一边轻轻地用手指捻了捻那用上好白绸撕成的布条。包扎完毕,给白玉堂穿好衣服,智化见白玉堂仍然呼吸微弱,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红色,便又搭住白玉堂的手腕查探脉象。才不过几秒,便见智化脸色大变,低呼一声“不好”。
艾虎见智化脸色凝重,又连惯常爱说的“阿弥陀佛”都忘了说,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忙问:“师父,大哥哥伤得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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