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的锦袍华美,莹白的玉冠束发,仍然是那两道乌黑修长的剑眉,两扇浓密卷翘的睫毛,一对闪烁着星辰光芒的眼睛,一道不高不矮的鼻梁,加上两片性感诱人的淡粉薄唇和一张线条分明的长脸,赵钰施施然地走进屋来,长身而立,对李太后和赵祯微微一礼道:“臣赵钰,见过皇上和太后。”
“皇叔免礼,赐座。”赵祯摆了摆手,同时高兴地站起身道:“皇叔昨日不是说事务繁忙,无暇奕棋赏花吗?今天怎么有空进宫来?”
这时,小太监已经给赵钰摆好座位,就在赵祯的下首,而一名宫女也立刻捧了茶上来。
赵钰轻启薄唇,微笑道:“皇上相召,臣又岂敢不来。臣已将事情交给得力的手下办理,现在倒是很有闲暇,就怕皇上国务繁忙,却不得两天空闲。”
赵祯哈哈大笑道:“皇叔,这回你却说错了。现今国泰民安,边关战事暂歇,朕正在闲得发慌。皇叔,走走走,朕已为你备好住处,你便多住些时日吧。”
“谢皇上,”赵钰拱了拱手,又道:“臣不惯生人侍候,因此自己带了几个贴身侍从,还请皇上勿怪。”
“无妨,皇叔到了汴京,便如回到了家,在家里,随意些好。”赵祯说到此处,看了看游彩花,又道:“对了,朕向皇叔介绍一人。这位是母后新认的义女,朕的义妹——和乐公主。皇妹,快来拜见皇叔。”
自从赵钰进屋后,游彩花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正当她看得差点控制不住横流的口水时,却听到赵祯提到自己,也无暇多想,忙将小白拎到旁边,对着赵钰道了个万福:“皇叔好……呃!”
游彩花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古怪,就好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那真是有苦说不出。而此时她心中,更是懊恼得跳脚:切,这下完蛋了!什么近水楼台?明明是个理想的追求目标,结果突然变成了自己的皇“叔”——叔叔呀!得,古代人最讲究礼法辈份,这下子是彻底没希望了!
面对游彩花脸上突然变得沮丧的表情,赵钰浑然不觉,只是淡淡地上下打量了游彩花几眼后,惊讶地道:“咦,这不是包拯府上的那个丫鬟吗?怎么成了和乐公主了?”
“十二弟,是哀家看这丫头伶俐,又感激她的忠义之情,这才有心提拔于她。”李太后缓缓地开口,脸上一派平静,看不出喜忧。
赵钰微笑道:“原来如此,臣倒是孤陋寡闻了。”说着,向游彩花点了点头道:“嗯,公主,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然后又转向李太后道:“对了,皇嫂历劫归来,臣弟还未曾向皇嫂贺喜。昨日特地去张罗了几树珊瑚和几尾西海金鲤,已经送到宫门外。”
李太后淡笑道:“十二弟真是有心之人。”
赵祯也笑道:“怪不得昨日皇叔不肯来,原来是准备礼物去了。”
“哈哈,臣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赵钰也笑了起来,原本就漂亮非常的脸,这时更是神采飞扬,衬托得旁边的游彩花,真正和一朵油菜花般不起眼了。
游彩花悄悄地看了赵钰一眼,忙又转过脸去,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心痛——再怎么养眼,这帅哥和自己也是没缘份的了。与其看着眼红,不如眼不见为净。
“皇上,太后娘娘,皇叔,如果没什么事,小花先回去了……猫儿们大概饿了。”游彩花鼓足勇气开口,随口找了个理由。事实上,群猫刚刚从包拯的喜宴下撤下来不久,哪里会饿得这么快?
赵祯挽留道:“皇妹,刚刚见面,如何就急着要走?不如朕和皇叔对弈,你陪母后手谈几子,用罢晚膳再回?”
游彩花忙道:“回皇上的话,小花下不来棋,我就只会喂喂猫儿。”瞄了瞄桌上摆着的围棋,游彩花尴尬地摇了摇头。
赵祯却笑道:“无妨,公主不会下棋,只管向皇嫂讨教就是。本王记得,当年皇嫂的棋艺,是皇兄夸赞过多次的。”
李太后听到赵祯提起先皇,神情略为有些伤感,轻叹一声道:“当年是先皇谬赞,哀家不下棋多年,早已生疏了。金儿,你去拿些鸡翅鱼肉来喂猫儿们,小花,你身为公主,也该学些琴棋书画。罢,今日反正得闲,哀家便教你这奕棋之道。”
“谢谢太后娘娘。”游彩花只得悻悻地坐下来。
宫女们正在铺摆棋盘,李太后却皱眉轻斥道:“小花,如今你是哀家的义女,这称呼也该改一改,不得再自称‘小花’,对外人要用‘本宫’的称谓,而哀家如今却是你的母后,皇上也是你的皇兄。莫要再像从前那般称呼,惹下臣嘲笑后宫教导无方。”
“是,母后,儿臣记住了。”游彩花的脑子倒是转得快,马上改了称呼,只是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嗯,以后哀家就叫你和乐,你那名字的确难登大雅之堂。”李太后沉吟。
那边,赵祯和赵钰已经摆开棋局落下几子。赵祯闻言笑道:“母后说的甚是,以后皇妹便名和乐,赐我赵姓。”
“咳,咳咳,”游彩花差点被口水呛死——赵和乐?这名字也太难听了点吧?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比起她自己的名字差远了。
“和乐,还不向皇上谢恩?”李太后笑眯眯地提醒。
游彩花郁闷地起身再行礼:“多谢皇兄。”
切,就知道当公主没好事。现在可好,连名带姓都被人家改了,自己不仅不能说半个“不”字,还得向人行礼谢恩。游彩花坐在李太后对面自顾想着心思,根本没注意听李太后到底在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直到李太后微笑道:“和乐,这奕棋之道你都记住了罢?现在,你第一次下棋,哀家先让你三子,如果你能胜得了哀家,哀家有赏。”
游彩花呆呆地看着棋盘,心中叫苦不迭。刚才李太后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去,这会儿叫她下棋,她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乱下呗——嘿嘿,幸好咱是生手,就算乱下也不怕。游彩花心中暗自庆幸,同时寻思:有赏?呵呵,那么,你就看本姑娘怎么来赢你!
“母后,该你了。”游彩花瞄了瞄赵钰和赵祯的动作,像模像样用食中二指,夹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正中,随后又在它的左右两边各添了一枚,构成了一条直线。
李太后皱眉沉吟:“一上来就占据中宫,嗯……”一枚白子轻轻落在一角。
游彩花想也不想,随手又在自己的棋子旁再添了一枚黑子,直线更长了。她却笑嘻嘻地催促道:“该你了,母后。”
李太后看着游彩花毫无章发的布局,不禁摇头,只好在周围布局,准备将这条龙给围住。游彩花哈哈一笑,又重重地落下一子,构成五枚黑子一条线,然后高兴地拍掌大笑:“噢,我赢了!我赢了!”
正在互相厮杀的赵祯和赵钰同时诧异地往这边看来。赵祯笑道:“皇妹,你们棋局才开,怎么就见了分晓?”
李太后也笑道:“和乐,哀家这才下了两手,哪里就分了胜负?”
游彩花眨了眨眼,愣愣地道:“难道不是我赢了吗?母后您看,我这五子可成一线了哦。”
“谁告诉说五子一线就算赢了?”李太后叹气摇头,赵祯和越钰相顾哑然失笑。
游彩花嘿嘿笑道:“我虽然不怎么下棋,但我记得我们家乡的那些人下棋就是这样的啊,看谁能先连成五子一线谁就算赢。所以,您看,是我赢了耶,母后,您的赏赐是什么呀?”
面对游彩花笑弯弯的双眼和小狐狸似的神情,李太后轻笑道:“就你这丫头最会胡搅蛮缠。如果依从你家乡的棋理,哀家又怎能让你三子?”
游彩花眨了眨眼睛,苦着脸道:“母后,您说的那个棋理太复杂,我真的下不来嘛。要不,我们就按我家乡的规矩来下,这回你也不用让我三子,咱们重新来过?”
“罢了,就依你,还是你执黑先行吧。”李太后无奈地摇头。在宫里憋闷得慌,有个人陪着下下棋日子便好过得多。而且,不就是五子连成一线,那个应该是容易之极的事情。
游彩花伸手拿起棋子,却又眨巴着眼睛问:“母后,如果这次我又赢了,还是有赏吧?”
“有,如果你赢了,我便把我腕儿上这镯子赏给你。”李太后漫不经心地道。
游彩花瞟了一眼李太后腕上那只通体碧绿,还包嵌了金箔花饰的翡翠手镯,忍不住悄悄地吞了吞口水,眼中光芒更盛,高兴地大叫:“一言为定!”
“哀家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快快落子。”李太后催促。
“好!”游彩花兴高采烈地依旧把棋子放在棋盘正中。
李太后失笑道:“怎么又来了?”说着,依旧在旁边落下一子。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地铺开了战局。李太后毕竟是下惯了围棋的思路,没过几手,便又被游彩花寻了个机会,摆成了五子一线。
游彩花高兴得原地蹦了起来,嘴里欢叫:“噢,我又赢……哎哟!”
同时响起的,还有“嚓”的裂帛之音和“扑咚”的重物坠地声。
“喵呜——”小白和大虎等猫儿本来正在屋角往已经没有多少空隙的肚子里再塞进一些食物,这时见游彩花与地面作亲密接触,还以为是在做游戏,全部欢快地扑了上来。
李太后、赵钰和赵祯愕然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游彩花——淡紫荷叶边的裙裾被撕破了半截、里面雪白的里衬都露了出来。
一名宫女赶紧上前扶起游彩花,而其余的宫女和太监却俺嘴偷笑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穿着拖地宫装的公主居然踩到自己的裙摆跌倒。
游彩花红着脸站起身来,小声地道:“母后,我,我先回去了。”
李太后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你回去更衣吧。”
游彩花提着扯破了的裙摆,身后跟着不停地跳起想够到裙摆的小白,走到门口,却又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太后的手腕,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却道:“母后,皇兄,皇叔,我先走了。”
李太后失笑道:“和乐,你想讨赏就直说,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心里的主意?不过呀,明日你得再过来和哀家下几局,哀家就不信赢不了你。”说着,褪下手腕上的玉镯,交给身边的宫女道:“银儿,把这个交给公主,顺便送公主回去。”
“是,娘娘。”那宫女托着玉镯呈到游彩花面前。游彩花也不客气,将手锣套在腕上,满意地看了看,然后对李太后再一屈膝道:“谢母后赏赐,儿臣告退。”
王公公领路,宫女银儿相陪,身后一群猫儿活蹦乱跳,游彩花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玉宸宫。
“皇妹的性子果真特别。”赵祯淡淡地笑了笑,这才将心神收回到棋局上。
赵钰却是边落子边随口问:“不知和乐公主是另有府邸,还是居于宫中?”
“毕竟来自民间,母后让她暂住在彩云苑,拨了四名宫女使唤。”赵祯笑答。
赵钰轻轻挑眉道:“彩云苑?臣记得宫中似乎没有这个殿名。”
李太后解释道:“十二弟久不在京城,自然不知这宫内的变化。哀家先前也不知道有这个地儿,这是年前刘妃为她的承御宫女新建的院子,现在闲置着,哀家便把它赏给了和乐。”
“皇嫂,让和乐公主住宫女的住所,您就不怕公主会有怨言?”赵钰半开玩笑地问。
赵祯苦笑道:“先前朕也是这么说,但母后说无妨。现在看起来,还是母后英明,皇妹住那里,真是再适合不过。毕竟那里离母后的玉宸宫最近,方便母后对她多加教导。”
赵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却说游彩花一路回到彩云苑,又走出一身的汗来。翠衣等人见游彩花回来得如此狼狈,少不得七嘴八舌地关心一下。游彩花自己出糗,哪好意思讲,接过翠衣递过来的衣服,便把翠衣等人赶出房间,自己关起门来更衣。只是,外面的窍笑声,说明银儿肯定把她给卖了。
“切,不就是摔了个跟头,有什么好笑的?”游彩花撇了撇嘴,换上杏黄的新裙,扑倒在柔软华美的大床上,摸出手机,翻到游勇全的照片,发了一会儿呆,眼圈儿微红,轻轻地道:“老爸,我想你了。”
大虎带着四只小猫钻进床底寻宝去了,小白却“喵呜”一声扑上床来,两只爪子抱住手机,和游彩花较上了劲儿。
游彩花瞪眼道:“不行,小白,你一边儿去,我还没看够呢。”
小白也瞪着眼张嘴大叫:“喵!喵!”
僵持了一分钟后,游彩花沮丧地放开手,任由小白抱着手机到床尾乱按,嘴里不满地哼哼:“自恋猫,天天看自己都看不够……切,好不容易有点伤感情绪,都被你这坏家伙给破坏光了。”
小白却不管游彩花在说什么,这时它已经翻出了自己的大头照,满足地“喵呜”了一声,伸出舌头舔舔屏幕,然后抱着手机开始睡觉。
游彩花跳下床来,四处打量这间据说属于自己的房间。大大的雕花木床上,也不知铺了多少层,软绵绵的,比游彩花这一个多月来睡过的床要舒服得多。屋里有一个摆着铜镜的梳妆台,几张条案,两个大衣橱,七八条绣凳和两张大木椅。四壁都挂着帷幄,算得上是她来古代后见过的最漂亮的房间之一——当然,刚才李太后那边,每一间房都比她这华丽都多,但毕竟人家是太后,游彩花根本就没想过要求平等待遇。
想到外面还有四个属于自己支配的宫女,游彩花又兴奋起来。扯下刚才撕破的那幅裙裾,先拨下满头沉重的珠翠,再褪下腕上新得的玉镯,游彩花用那块紫色的绸缎将这些首饰一古脑儿地包起来,塞到枕头底下,这才开了门出来。
翠衣等四名宫女一字排开地守在门外,见游彩花出来,整齐地行了个礼,翠衣上前一步道:。“公主,您换好衣服了?可有什么吩咐?”
嗯,看来这位叫翠衣的是四人当中的领头人物。心中计较已毕,游彩花便挺了挺胸,抬了抬下巴,尽量摆了一幅高高在上的公主派头问:“你叫翠衣吧?她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翠衣马上恭敬地回答:“回公主的话,她叫紫衣,她叫红衣,她叫蓝衣。”随着翠衣的介绍,另外三名宫女依次行礼。
游彩花呆了一呆,疑惑地问:“咦?既然你们叫翠衣、紫衣……这些,为什么不穿相应颜色的衣服?那样不是更容易区别吗?”看见四人身上整齐划一的服装和头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发型,游彩花还真有点分不清谁是谁,只对多说了几次话的翠衣稍微熟悉点。
翠衣惊慌地摇头道:“公主说笑话吧?宫里的规矩:奴婢们只能穿宫女服饰,一律不得穿其他服装。”
“就算是样式一样,颜色也可以换换吧?”清一色的淡粉,看久了真有点累。
翠衣等四人齐齐行礼,异口同声地道:“回公主的话,颜色也是不可以换的。”
游彩花眼珠子一转,又问:“那么,扎头发的丝绳和腰带可以换一换不?”
“这个……孙女官没有说过。”翠衣想了想后回答。
游彩花一拍巴掌道:“好,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呀,你们就按照自己的名字,把头绳和腰带颜色换了,这才叫人如其名嘛。”——什么人如其名,根本就是她怕认错人再出糗。
“是,公主。”上头有令,做宫女的哪敢违抗?翠衣心里很有些无奈。
“嗯,你们别站着,来来来,我们坐下来聊会天吧。”游彩花拉着翠衣和红衣的手,招呼着蓝衣和紫衣,笑嘻嘻地往外厅走。
几名宫女吓得不轻,纷纷道:“公主,您坐。奴婢们站着就好。”
游彩花一瞪眼,又端出公主派头道:“叫你们坐你们就坐,这是命令。你们怎么不听我……呃,本宫的话?”
“是,公主息怒。”四女乖乖地坐在了游彩花周围。
“咦?王公公和银儿呢?”游彩花迟钝地想起了送她回来的两人。
翠衣忙答道:“回公主的话,刚才您更衣的时候,他们便回去了。”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游彩花一眼,翠儿垂着头继续道:“王公公还说,太后传下令来,让公主从明日开始学习礼仪。”
“呃,那个就不用了吧?你们看我还需要学礼仪吗?”游彩花装模作样地抬高下巴,又道:“公主的礼仪不就是这样吗?”——盛气凌人!这是游彩花对公主的理解。
翠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其他三名宫女脸色也很是古怪。最后,翠衣终于鼓足勇气道:“公主,不是那样的。宫中女人的礼仪可多了,从起床、吃饭,走路到睡觉,都是有规矩的……像公主您这样,那是……那是……”
翠衣有点说不下去了。对于一个能踩到裙摆摔倒,裙摆撕破了大半截却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回来的公主,她实在是看不出哪儿有一点公主的仪态——只除了那张比很多公主更耐看些的脸和白皙细腻、吹弹得破的肌肤。
游彩花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小声地问:“我是不是有点失礼了?”
岂止是有点!根本就是完全不懂礼仪嘛!翠衣气恼地想着,差点为自己掬了一把泪——还以为当了公主的贴身宫女,从此有了出头之日。但现在看这位公主的样子,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看见翠衣等四人沮丧的表情,游彩花忙站起来,笑着将每人抱了抱,然后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会认真学习的,你们不用担心会被太后责骂。”
而翠衣等四人却突然全身颤抖起来,四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突然跪倒在地,齐声道:“公主,奴婢等一定会好好侍候公主的。”
“哎呀,不要随便乱跪嘛,快起来。”游彩花将四人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道:“有外人的时候,你们叫我‘公主’,当院子里只有我们几个时,你们就叫我‘彩花’就行了。你们也知道,我原来也是个丫鬟,只是运气好,才当了这个公主。所以,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一等。”
“扑通”声中,翠衣等四人又跪了下去,整齐地颤声道:“公主,奴婢不敢,请公主别再拿奴婢等寻开心了。”
“真顽固!随便你们吧。”游彩花郁闷地看着浑身发抖的四人,只好不作声了。心中却是想不通:你看人家还珠格格里面的小桌子、小凳子、明月、彩霞等人多识趣?看来,艺术果然是经过加工的。
想想也是,游彩花自己到了古代,不也是为了五斗米折了腰,屈服于某“恶势力”,乖乖地当了人家的丫鬟吗?如果硬要勉强这四个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宫女接受她的平等观念,怕是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由着四名宫女打扇的打扇,捶腿的捶腿,游彩花开始享受起公主的生活来。在翠衣、蓝衣的服侍下用过晚饭,而小白等猫儿也被红衣和紫衣洗得干干净净。眼看夜色降临,又是一个晴朗的月夜,斜躺在翠衣铺好的绣榻上,喝着紫衣呈上来的茉莉香茶,吃着红衣端来的桂花糕,享受着蓝衣扇来了习习凉风,游彩花觉得自己好像变轻了,整个人一直在云端飘来飘去的,都有点找不到北了。
舒服呀!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咱不过是当了个公主,这日子都过得跟神仙似的。游彩花摸了摸小白圆滚滚的肚子,低低地笑了起来。
小白伸出舌头舔舔嘴角边的挂着的一点桂花糕,满足地“呜噜”了两声。
院中的几只流莹吸引了大虎和几只小猫,院角的花丛里时常传出一两声欢快的猫叫。
“小白,你真懒,当心长成小胖猫。”游彩花轻轻地捏着小白的耳朵揉搓。
“喵呜——”小白不满地抖了抖耳朵,从游彩花腿上站起来,跳到地上,慢悠悠地钻进草丛里,加入群猫的游戏中去。
院门处突然传来叩门声,然后便是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襄阳王爷求见和乐公主。”
游彩花“唰”地坐直了身体,短暂的愣神后,忙开口道:“翠衣,快去开门。”
翠衣站着没动,小声道:“公主,您晚上会见外客,怕是不大好吧?”
游彩花瞪眼道:“什么外客?这是我……本宫的皇叔。长辈来了,晚辈岂有拒见的道理?”
翠衣不敢再多话,赶紧前去开了门。赵钰领着蓝骁和两名宫女两名太监走进院来,微微地笑着,柔和动听的声音悠悠地道:“今夜御花园睡莲盛放,不知公主是否有意前去观赏?”
游彩花站起身来,盈盈一福道:“既是皇叔相邀,和乐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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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侄女的约会,会是怎样的场景呢?……呃,还是那句:请听下回分解。
PS:喜欢某白的亲们,请再等一等。现在,离某白和小花约定见面的日子,可不远了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