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杜博才是不是收了陈东海的什么好处,起码有一点,他所说的,全部都是向着陈东海的,包括他认为的和解办法。
按照杜博才的意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念在我还算在东市道上口碑还算不错的份上,他提议,什么砍我一对手一双脚之类的事情就算了,只要我拿出魅力跟碧波湖两个场子给陈东海,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大家和气生财。
要我拿出魅力跟碧波湖?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不过还没等我出口反对呢,陈东海竟然是先提出了异议,他怒视着杜博才,说什么事情不能就这么样,这样处理的话,他回去没办法跟兄弟们交代。
杜博才可不理他这套,眯着眼说了一句,东海,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既然你们喊我一声老爷子,那么我就倚老卖老的出来做这个决定,现在我都做了决定,你反倒是出来说不同意,怎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阿乐却在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不过他向着的是老爷子,他说东海啊,咱们在座的这些人,当年谁没有受过老爷子的恩惠?你现在这态度,是不是有点太没规矩了?
阿乐的话音落下,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都数落着陈东海的不是。
可这一切在我看起来,好像就是在我面前演戏,演着一场苦情戏,让我把好处分出来,还得感激杜博才的公正廉明。
估计是不想犯众怒,陈东海故作后悔的向杜博才道了个歉,说自己刚才脾气上来了,就没想那么多,让他别介意之后,就重新坐下来不说话了。
而这个时候的杜博才就跟那些个非常有肚量的人似得,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来问我说,风六,东海那头是没什么意见了,你这边呢?
当时杜博才那语气跟眼神,虽然看似一句询问的话,但完全是在透露出一种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还是识相点的让我感恩戴德的意思。
我想了想就笑着说,老爷子,您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我可不会跟人海哥一样,得了便宜又卖乖,这样吧,老爷子,现在魅力跟碧波湖两家洗浴中心的法人就是我自己,也就是说,老板就是我,如果海哥不介意来我那看场子的话,我每个场子一个月给他两万吧。
一开始我的妥协,倒是让杜博才跟陈东海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这就更进一步的让我清楚,之前他们俩那争吵,绝对是串通好的,为的就是要从我手里把俩场子给抢走。
不过可当听到我说一个场子给两万来让陈东海看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面色瞬间就变了,特别是他们俩。
毕竟谁都知道,以魅力跟碧波湖的规模,两万块一个月?那不是在耍他们是干嘛?
之前那个乡下的老大这个时候也是抱着双臂,一脸冷笑的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看来,咱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老了啊?
我一口饮尽了面前摆着的一杯茶,终于站起了身,视线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那丑陋自私的面孔,我淡淡的笑着说,你们要是觉得自己老了,那么就好好回家养老,别一天到晚在这里瞎琢磨事。龙叔现在是落难了,但他对我有恩,我这个人向来都是知恩图报的,既然龙叔信得过咱,把两个场子交到我手里,那么我就有责任和义务把场子经营下去,当龙叔回来的那一天,完璧归赵,让他老有所依,如果你们是在打这两个场子的主意,那么我只能奉劝你们一句,还是早点把这个心思给灭了,不然到时候等大家撕破脸的时候,对我对你们,都没什么好处。
停顿了一下,我继续对着陈东海说,陈东海,我敬重你年长,所以就叫你一声海哥,其实你在我眼里,什么也都不是,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在河边走的,没有谁能不湿鞋。再说了,这件事你绝对你对了?别欺负咱书读的少,人是打着给他前老大,也就是之前跟我合作的老鼠的旗号来找我报仇的,后来他又说自己是跟乐哥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说他成了你手下,但我告诉你,其他就不说,他砸了我场子,打了我兄弟,先不说我有没有废了他,就算废了他,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的,我风六,坐得直行得正,问心无愧!
说完这一通话,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更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转身就准备走,至于在座那些人此时是什么心情,又或者是怎么看我,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如果我想要崛起,那么他们必将成为我的垫脚石,早一天翻脸和晚一天翻脸,又有什么区别?
岂料这个陈东海却气的指着我说,风六,我操你妈!你他妈……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直接转过身,目光冰冷的盯着他说,今晚你已经不止一次侮辱我母亲了,如果你再敢说一句,我保证你在落单的时候,就是你小命结束的时候!
或许两帮人马火拼,在场没有一个人是害怕我的,毕竟他们盘踞自己地盘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底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我的话说的很清楚,咱不是跟你拼命,而是要你的命,说白了,就是搞暗杀。
别看这些个道上的老大们平日里多么的嚣张跋扈,但他们比一般人更怕死,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我这话一说出口的时候,陈东海估计都快气炸了,指着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可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东海没说话,杜博才却是怒了,他在我话音落下后,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地上一砸,紧接着就指着我骂道,刚才我还看你小子懂得礼数,想息事宁人,给你这个后生晚辈一个机会,你小子倒好,仗着有龙振兴罩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还开口闭口就是杀人,你当我杜博才没杀过人吗?
之前在来的路上耀辉就和我说过,杜博才之前坐牢,就是因为杀人,后来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关系硬,竟给判了个死缓,没比枪毙。
不过人杀没杀过人,跟咱可没什么关系,我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冲着杜博才说,老爷子,我该不该尊重你,或者说需要不需要尊重你,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而且我可以这么说,在我的世界观里,我永远都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但这不意味着我就能受你们摆布,刚才你们那一唱一和的,当我是他妈傻逼?什么都看不出来?今天我们就三个人在这里,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来,咱不带一句怕的!
说着,强子跟耀辉俩也直接是站在了我两侧,既然谈崩了,那么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不管他俩此时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就算被干倒了,被干趴下了,就算人拿鞋底子踩在我脸上了,但我绝对不能去服一个软,因为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怯弱。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脊骨眼上,开口说话的不是杜博才,也不是陈东海,更不是之前那些个老大,而是阿乐。
他在这个时候同时也站了起来,脸上虽然还是挂着淡笑,不过却不再是那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了。他冲着杜博才微笑着说,老爷子,还有在座的各位老大,其实对于这件事,我多少也有点耳闻,如果咱们今天是站在一个公证角度来看待这件事的,就不应该对哪一边有偏袒,咱就事论事不就好了,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反正在我看来,这件事,陈东海是有错在先的。
阿乐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其他人,就连我都一阵惊愕。
在我看来,他不应该是我的对手吗?
他现在怎么突然出来挺我了?
很多人都不明白此时阿乐话里的意思,但他却在话音落下后,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动的站在了我跟前,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咱只是就事论事,之前老爷子说叫大家来,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而且在这件事上,相信大家多少都有些耳闻,咱们先不管风六跟老鼠之间到底谁对谁错,毕竟老鼠现在已经被抓了,这件事,如果要查,也就只有等人出来了,但他的手下去砸了风六的场子在先,而且打的还是老鼠的旗号,不管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又扯上我了,但这件事,我想应该知道他和风六之间的事,跟咱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没什么关系。
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手下谁没有个上百号兄弟,而且几乎每天都有从其他地方跳槽来的,如果他们之前结下来的梁子,都要咱们去给擦屁股,那咱们这些老大,还不如去居委会上班得了,你说是吗,东海?
阿乐这半开玩笑的话,说得句句在理,如果不是当时情况不允许的话,我还真会拍手给他叫个好。
杜博才这时候若有所思的看向阿乐说,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阿乐礼貌的笑了笑说,老爷子,您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在您面前,我哪里还敢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已,咱们东市这么大,除了先有的几个区外,还有各个乡镇,每天发生的事情,大小不计其数,如果什么事都来麻烦老爷子您的话,那岂不是太让您老受累了吗?
杜博才眯着眼睛看向阿乐,然后又看了看陈东海,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似得,冷笑着说,阿乐,那你是打算,你们市里的事,就让你们市里自己解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