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一个服务员似乎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过来询问,我说是老爷子邀请的,服务员这才点了点头,把我们领到了后面的一个院子里。
别说,这外面看起来并不算有多起眼的小茶社,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一个不算很大的源自里,竟然除了中央位置的一个凉亭雅筑外,还有人造的小湖跟不少的盆景,看上去,倒是蛮清幽雅致的。
在湖边,围坐着不少人,他们好像对我们三人的出现并不怎么关心,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湖里的红鲤上,看那样子,应该是喂鱼吧。
不过在这群人中,我倒是见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阿乐。
阿乐此时瞥了我一眼,没搭理,专心致志的冲着旁边那个老头子说话,估计这个老头子,应该就是杜博才了。
想了想,我就堆着笑脸迎了上去,然后对那老头子很礼貌的一揖说,您应该就是老爷子了吧,晚辈风六,在这里先给您请安了。
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不过人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嘛,咱也就照猫画虎的给学了下来,至于人接不接受,那跟咱无关,咱反正礼数是已经到位了。
杜博才看上去,差不多应该都接近古稀了吧,一脸的皱纹和老年斑,不过没戴眼镜。
他看了看我,倒是让我感觉有一种慈眉善目的错觉。
当然我不会认为这老东西是多么好的人,在咱东市江湖上真正的大佬能是个善良的老人?打死我都不信。
他先是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淡笑着说,后生可畏啊,这么年轻就坐上了二哥的位置,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还在路边帮人收保护费呢。
看似追忆和赞赏我的一句话,却让我觉得,这话里有话,赶紧的谦虚了一下说,您老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才是真正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周围那些人。
除了阿乐以外,站在杜博才周边的还有四个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看那年纪,应该都四十开外了,不过其中却有一个人只是对我匆匆一瞥,紧接着就故作专心喝起自己的茶了,我估计这应该就是陈东海了,毕竟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才会极力去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杜博才好像是很喜欢我对他的评价,露着几颗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的大黄牙一边笑一边说道,小伙子嘴巴到还是蛮甜的,文采也不多,看来以前没少读过书吧?
我谦虚的说,没有没有,只是平常爱看书而已。
杜博才说,那你知道不知道今天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杜博才的话,而是转头看向那一直在喝茶的中年人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陈东海海哥了,海哥,您把兄弟我大老远叫到这里来,咋见个面也不打个招呼呢,多见外不是?
陈东海听到这话,放下茶杯,一脸冷笑的看着我说,小子,别他妈在老子面前装犊子套近乎,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了,告诉你,老子不说话是因为留着力气一会捏死你!
这*裸的一句威胁,让在场的人都装起了糊涂,就连那之前那慈眉善目的杜博才也是一样,他们仿佛就没有听到陈东海的话似得,自顾自的又把视线转向了湖里的红鲤去了。
我当然知道在场没有一个人会出面来帮我了,这是我早就料到的,我也没奢求他们会帮我,因为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咱敢来,那么就做好所有思想准备的。
于是我看了眼陈东海,笑了笑说,海哥,这可是湖边,风大,您就不怕闪了舌头?
陈东海双眼怒瞪,看上去就是要直接上手的主,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向了一旁背对着他,似乎这边发生什么事情跟他都无关的杜博才,乐了乐说,小子,别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了就牛逼了,告诉你,要不是老爷子他不希望出现什么太闹腾的事,咱俩之间,今天只有一个人能站着离开这里!
不管陈东海这是在威胁我还是真有这个自信,起码在场的人当中,我相信他绝对比我有说这个话的资格,毕竟人资历摆在那里的。
阿乐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陪着杜博才在说着话,倒是有一个中年人这个时候喷出了一口烟笑着说,东海啊,这还要怎么处理,你好歹在咱东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怎么,你可别让我们这些乡下来的人看笑话啊。
东市除了东南西北四个区跟中间的市中心外,其实在周边,还有几个乡镇,想必这说话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乡镇的老大了。
跟着在他边上的一个人也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不过他的目标不是我,他像是个和事佬似得在那说,风六现在好歹也是南区和东区的大哥了,年纪又轻,是个好苗子,不过你最近的风头可是盛的很啊,连我这山野村夫,可都有耳闻,不过在我看来,出来混,图的就是个财,你要来抢我场子,你有能耐就来,你没能耐就一边站着凉快,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所以我看,这事是你俩之间的恩怨,他的人砸了你场子,你的人废了他小弟,这事情,呵呵,你俩自己琢磨吧。
我面色非常平静的看着他们几个,然后淡淡的问道,各位应该都是在咱东市混的比较出名的了,我是晚辈,本不应该在这里说什么话,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想请教各位一个问题,如果说,你们的场子被人砸了,而砸你场子的人又被你逮到了,难道你们会善罢甘休?
见大家都没说话,我又转头看了眼阿乐后,又看向陈东海说,海哥,我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么就得自己先掂量掂量几斤几两,对于上次的事情,我不想多解释什么,既然是你的人,那么你最好先回去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去砸我的场子,然后他又是怎么对待我兄弟的,你问清楚了以后,再跟我对话,谢谢。
我话一说完,陈东海气的直接就站了起来,手指头指着我说,风六,你他妈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从开始到现在,大家都是坐着,只有我一个是站着的,没有人给我让座,当然也没有人让我座,不过在我看来,他们除了年纪比我大点以外,其他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冲着盛气凌人的陈东海,我乐了乐,看到边上有张椅子,直接就坐了下去,一副老子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瞅着他。
而这个时候,耀辉却突然冷冷的说,陈东海,你可以继续指着风六,但我保证,你这根手指头,绝对会跟你告别!
耀辉的态度确实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这家伙真的很能装逼,不管是在威胁人的时候,还是之前跟他在聊天,他都是那么不温不火慢条斯理,最主要的是,这家伙脸上竟然是丝毫没有表情。
不过这个时候他装的逼,我却差点拍手称好,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啊,当然,我也知道,陈东海绝对会因为他这句话,而暴跳如雷。
果不其然,之前他或许还在忌惮杜博才,又或者说是想把所有矛盾点,都丢给杜博才来处理,可这一刻,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要动手。
在场是有这么多人看着,而且他们跟陈东海的交情绝对比对我要来的深,但我相信,他们不会出手帮忙,既然他们不出手帮忙,就凭他陈东海,还不至于让我们仨害怕。
我压根就没理会陈东海,而是扭头看了眼杜博才,然后冲着都快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的陈东海笑着说道,海哥,您刚才一口一个老爷子,我看还是蛮尊敬人家的嘛,怎么现在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也不怕吵到老爷子休息。
当我这句话说出来以后,杜博才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有些老迈的转过身,声音微冷的就说道,都坐下来吧,这里是茶社,是修身养性的地方,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杜博才都开口了,就算陈东海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受着,他哼了一声,气呼呼的重新坐了下去。
至于我们仨,则一脸微笑的没说话,因为我们知道,接下来,该是杜博才发言的时间了。
这老家伙显然是倚老卖老,先是弄了会茶道,然后哧溜一口喝掉面前小杯子里的茶水后,这才开了腔,他说,我知道你们这些后生晚辈都有能耐,不一定会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但既然东海这次找到了我,想要我来主持这个大局,那我今天就卖一会老,来给你们俩说道说道。
杜博才先是扭过头看向我说,风六啊,听说,你刚摇旗是吧?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哦,既然摇了旗,那就算是道上的人了,虽然你没请老头子我,但另外几个老家伙,跟我也算是同门,既然他们去了,那我去不去,也没那么重要了,起码你礼数上对,这没毛病,下面我再来说说你俩之间的这事。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听东海说,这件事,好像是你先挑的头吧?
这么一说,我可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挑的头?如果今天不是陈东海给我打的电话,我连道上有没有他这么一号人都不知道。
可当我刚打算说话的时候,杜博才却用手在虚空中往下压了压,意思就是说,先等他说完。
我一乐,心里想,行,既然你们串通起来想要来欺负咱,咱也不是个怕事的主,我就先看看你还有什么屁想放。
这么想着,我就点起了一根烟,悠哉乐哉的抽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