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照面几乎未作任何的停留,秦溯巳经手握夺来的利剑朝舒槿画被拽下的地方追去,他刚见识过这个地下暗河的宽阔和诡异莫测,舒槿画要是被拽出了他的视线,想在找那不知道有多难了。
同一时刻周围嗖嗖的水流暗箭飞速的朝他身射来,那里面全部是冷绝的杀气。
秦溯眼角间看见舒槿画被一团黑色的东西,飞速的朝暗河最深处拽去,舒槿画离他越来越远。顿时脸色铁青,来不及顾及面前朝他射来的暗箭,一个冲刺,如飞一般朝舒槿画所在的地方追了过去。
暗器水里起不了作用,水波阻挡了暗器对敌人的准确度和力度,舒槿画被拖下来的瞹间发出的暗器,虽然伤了敌人,却无法第一时间给予最致命的打击,水下,是她的克星。
舒槿画学习暗器的第一天,玄空长老就告诉她水下是最不利于他们发挥的地方,所以早有准备,此时一边不断的朝抓住她的人挥射匕首,一边无比的镇定,尽量挣扎,不让对方轻易的把她拽下去,她知道秦溯追上来了。
噗,一声水流的暗撞,发出一片暗波荡漾,舒槿画感知立刻抬头看来,灰暗的水下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舒槿画只感觉到一道水浪飞快的朝她射来,而在那水浪的身周,几道力量狠命的拦截。
是秦溯,舒槿画立刻明白,当下手腕一转,不再攻击下方抓住她的人,几道光刃飞快的朝那拦截的力量射去,就算不能杀敌,好歹也能阻止一下。
砰,轻微的水声碰撞。击起一片水色扭曲,少了她的攻击,那身下拽着她的人,动作越发的快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分心而攻,却给了秦溯莫大的裨益,少了身边栏截的力量,秦溯一个猛冲而上,一把抓住了舒槿画的肩膀,手中寒光一闪,一剑挥下,无形的水被生生劈开一道裂缝,凌厉之极的砍上了拽住舒槿画脚的几人。
暗红,诡异的暗红飞速的酝酿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眼周一片暗红之色,血,飞速的荡漾了开去。
舒槿画感觉到脚上一松,那不断拽着她往下拉的力量骤然消失,立刻脚腕一缩,转身朝秦溯贴来。
滚烫的手一把扣在了自己的腰间。秦溯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只一把提起来,拦腰就是一抱,紧紧的扣着她贴上他的身体,两人之间无一丝空隙,那手臂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有力,滚热的温度却带来无法言语的心安。
没有时间交流,更加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什么,舒槿画速度很快的取下腰间的暗扣,双手穿过秦溯的仂下,把一排的暗器扣在了秦溯的背上,迎面对上秦溯身后的人。
她在水下很吃亏,但是并不表示她就是累赘,近处的攻击有秦溯,那么远处的攻击就由她来,暗器最擅长的就是远攻和群攻,就算不能杀敌,也要扰乱敌人的围攻。
此时离水面巳经很远了,加之水面上到处都是芦苇,几乎遮挡了视线,投射下来,一片黑漆漆,这个时候只有靠感觉和反应,来自保。
水下一片波浪翻滚,黑影不断的冒出来,波动的水流带着暗剑和偷袭,源源不断的朝两人攻击而来,远处,水流还在不断的推,这水面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人。
杀伐,舒槿画看不见,一切只能感觉到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视线中一片暗色,不知道是血水还是什么。
抱着她的秦溯不断的在动着,尖锐的杀气犹如地狱阎罗一般,不断的收割着生命,看不见的厮杀。
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有要窒息的感觉,在水下呆的太久了,她无法呼吸,胸腔一点一点的胀痛,渐渐疼的火烧火辣,那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她快要坚持不了了。
秦溯感觉到舒槿画的状态,舒槿画能在水下憋多久时间,他心里有数,不由的眯起了双眼,杀气狂飙,不断的折腾着向水面冲去。
然而,周围的杀手,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没有穷尽一般,一个个死命的冲上来,明知道不是他的敌手,却不断的消耗着他的时间,以命相拖,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恍惚间,舒槿画突觉一物强硬的撬开她紧咬的唇,源源不断的空气传递了过来,清新的让她脑海一震,贪婪的吮吸着。
短暂的迷惑后,舒槿画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咬了咬秦溯的唇,扭头避让了开去,不再吸取秦溯传递过来的空气。
空气只有那么一点,全都给了她,那秦溯自己怎么办?她怎么能只顾自己,不顾秦溯,何况要从这里出去,她只能靠秦溯,她吊着命都行,轻重缓急她还分得清。
没有说话,不过那轻轻的一咬,秦溯巳然明白舒槿画的意,紧了紧抱着舒槿画的手,秦溯突然一个猛然撇开上方和左右的杀手,深深的扎入了暗河深处。
好像没有想到秦溯不冲上水面呼吸,反而朝水下深处冲去,这样自杀式的动作,围的杀手第一时间没有跟上秦溯的想法,微微顿了那么一顿,就巳经给了秦溯太多喘息的时间。
舒槿画被秦溯这样突然的动作也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明白了秦溯的意思,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任由秦溯带着她游向水下深处,上面不通就走下面,水里难道还只有那一条路不成。
身后的杀手疯狂的追了过来,但是秦溯快了第一步,那么就会永远快一步,不过瞬间就失去了秦溯和舒槿画的踪影。
暗河里布满了暗自交错的河道,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走入了那里,河道里礁石遍布,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平平静静,有的地方暗潮汹涌,布满杀气,乱闯实在是太过危险。
秦溯刚下水查看了一下,深知其中深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乱闯,然而此时巳经容不得他去冲杀,他能够坚持,舒槿画却坚持不了。
暗黑的河道,交错的水流,无法分辨的情况,加之并不熟悉这里,秦溯几个猛游后,一个暗流袭来,卷着他和舒槿画就带入了另外一个河道,一寸的差别,这边波浪平静,那边波涛汹涌,一寸之长便是两个世界。
尖利的水流击打在身上,宛如刀,锋速度之快,力量之强,秦溯不及防备下,也被一个浪冲出很远,碰的一声撞上河道里的暗礁,然后紧接着在被水浪卷起,咆哮着朝下方冲去。
秦溯紧紧扣住舒槿画在胸前,不断的朝水面拼击,无奈这条暗道,支流太多,水里不断的有旋涡出现,要是一个不小心卷进去,那压力,他可以肯定绝对可以瞬间把他和舒槿画给碾成粉碎。
一面小心的避开避开旋涡,一边静扎着朝水面冲,实在是顾不上暗河里的礁石,只能紧紧的护着舒槿画,不让她撞上去。
舒槿画呼吸困难到巳经四肢酸软,但是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感觉在心上,那紧紧护着她的臂膀,那么刚硬,那么坚定,也许这双手臂可以让她放心依靠,不由靠在秦溯胸前,紧紧的抱紧了他,横过双臂护卫着秦溯的后背。
没有话语,没有眼神,什么都没有,其中滋味自在两人心间。
水流翻滚着一泄千里,咆哮着奔腾而去,秦溯和舒槿画在水中负载浮沉,上下搏命。
光影隠隠约约一现,秦溯瞬间眉眼一亮,不及细想,一脚狠狠一蹬正好冲到他脚下的暗礁,身如利剑就朝头顶斜上方冲去,有光亮,那么……
砰,水花四溅,秦溯抱着舒槿画随着水流重重的撞上了巨大的礁石,然而满天的夕阳,满眼的光亮,却是那么的耀眼,那从来不觉得多好的空气,此时扑面而来,原来,有光亮的一切是这么的美好。
舒槿画靠在秦溯的胸膛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秦溯背靠在那巨大的礁石,上停住身体,任水流冲刷,岸然不动,只低头看着怀里的舒槿画。
“有没有受伤?”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槿画缓缓睁眼对上秦溯的双眼,快速的摇了摇头道,“你呢?”
“没……”秦溯一字才出口,不远处突然水面一动,一黑衣人从水下直冲了上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显然他冲出水面的位置不对,整个背对上了秦溯,没看见秦溯,到让秦溯看见了他。
秦溯眉眼寒气一凛,不待那黑衣人注视上他,手腕一抖,一剑又又快又狠的刺入了随水冲来的黑衣人背心,迸射出的血色,未作一点停留,飞速的消失在那滚滚洪流中。
来不及多说,一剑扔开尸体,秦溯一把抱起舒槿画,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跃上了那冒出水面的礁石上,脚下连点,凭空飞跃在点点露出水面,长短距离不等的礁石上,横渡宽阔的大河,飞速远去。
舒槿画从秦溯肩头上看去,没有芦苇,没有暗地小花,一片茫茫河面,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宽阔的河面,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河水泛着黄色汹涌澎湃而去,那河水的怒吼声几乎让这片天地间,只剩下如此的奇迹,轰轰的巨响声遮天蔽日,犹如巨龙嘶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