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市政厅的萨米尔皇宫和玫瑰想象中的一样,走过熙熙攘攘的前庭之后,后面便是曲曲折折在两堵灰色墙壁中蔓延的鹅卵石小道。高大陡峭的蓝色宫墙将灿烂的阳光拦在外面,脚下高低不平的崎岖小路走起来有些艰辛。
达卡临海,位于东西方的交界处,所以这个土耳其苏丹曾经的夏宫在玫瑰眼里充满了粉色的异域风格。
土耳其苏丹的后宫一直是帝国人旖旎香艳想象的落脚处。源于其先祖草原游牧民族的习俗,苏丹的后宫里除了黑人太监,其余的就都是各色美貌女奴。这一情形也许在一直以来三妻四妾的东方人眼中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崇尚一夫一妻,信奉上帝见证下的圣神婚姻的欧洲人看来就是匪夷所思,或令某些男人羡慕不已了。
再加上在帝国人传统偏见观点里信奉的“女人性淫”观点,即女人天生*,她们一定会趁男人不注意时干一些有伤风化的事情。而众多女人聚集在一起,男人们都可以根据这个主题在脑海里开给影院了,而且影院终身剧目都不会重复。当初致使凯撒休妻的“幸福女神祭祀”事件就是因为克洛狄乌斯闯入了只有女人才能参加的祭祀。而克洛狄乌斯冒着被流放的危险闯入这个纯女性参加的宴会。目的却很简单,为了验证“女人性淫”的观点,看看众多女人聚在一起会干什么“好事”。所以由此也不难想象,西方男人们对土耳其苏丹后宫的心神向往了。
看着两旁是向后倒退的蓝色墙壁,玫瑰偷笑着瞟了一眼走在黑人侍从身后的阿尔伯特,他一脸肃穆,手指却在国书卷轴上按节奏的敲击着,眼神也不知飘到哪个时空去了,一看就知道这厮一定在脑袋里开小剧场了。目光继续右移,从灰色墙壁间漏下的金色阳光照在青年的金发上,阿尔浅浅的微笑着对玫瑰眨了一下眼睛,带着一丝顽皮和无限的包容,玫瑰蹭的一下,突然有些脸红。
“哼,终于来了!”一点也友好的话语突然插入宁静的气氛。玫瑰抬头,看到昨天在咖啡馆里见到的锡兰双手交叉,站在木门门槛上。和玫瑰形状一模一样的大大蓝色杏眼里充满了居高临下。
玫瑰懒得理这个小屁孩,阿尔伯特上前鞠躬行礼:“非常荣幸见到阁下。”
“你,还有你,”小屁孩颐指气使的指指阿尔伯特和阿尔:“和我进去。至于你”锡兰挑了一下眉毛:“黑头会带你去其他地方。”
*国家的确有男女分开招待的习俗,虽然达卡是中立城市,但在某些习惯上还是不可否认受到离他更近的土耳其同化。所以玫瑰被单捡出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除了对小屁孩锡兰轻蔑的态度有些不满,玫瑰到没有其他反对,反而是阿尔伯特,他上前一步走到锡兰面前:“城相阁下,我非常赞同贵城的习俗,但为了我妹妹的安全,请允许我先送她回去,再来和阁下商讨事情。”
自从昨天听到城相锡兰亲自出面和玫瑰定下八点之约以后,阿尔伯特就一直处于严肃思考状态。一方面,他开心的简直可以绕达卡城裸奔一周了。毕竟越早完成这个保姆工作,他就越早可以和菲宁一样金戈铁马,参加北方之战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战争对渴望建功立业,留存千古的年轻人吸引力更大的东西呢?另一方面,临行达卡前某人的命令还回想在耳边,“办不办的成无所谓,你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当然知道,把玫瑰派出来是为了散心和安全,以及腾出手肃清国内的反对派和解决婚约问题。前途和臣子的责任在阿尔伯特心中同样重要,所以他决定和玫瑰一起来,却不愿意她离开他的可控制范围。
“达卡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吗?幼稚!”锡兰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玫瑰扑哧一下笑出声,被年龄足足比自己小了一轮还多的人骂幼稚,阿尔伯特脸上的黑线以肉眼可查的速度增长。黑着脸的阿尔伯特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
小插曲过后,玫瑰被黑人侍从领着继续前进,不过她的疑惑也随着每一步的迈进越来越多,她可以感觉脚下的道路正在逐步升高,她听梅兰先生讲过,萨米尔皇宫坐落在一个临海的丘陵上,最下面是市政厅,住的越高的人相对地位也越高。巷子在眼前变成大路,墙上贴着的瓷砖花纹越来越精细,两旁走过的侍从衣着也逐渐华丽……这意味着……昨天锡兰不是开玩笑,现在自己要去见的的确是……
“小姐,”黑人侍从在一道金色的阶梯前止步,他对玫瑰鞠躬:“城主在上面等您。”
城主?玫瑰似梦游一般踏上阶梯,带着淡淡腥味的海风在她繁杂的思绪里吹出一点清明:六十年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人要见自己?一个存在就像传说的就在脚下阶梯尽头?自己即将于那个伟大平等治城方略的创始人说话?难以置信的情绪充斥着玫瑰脑海,恍惚间她踏上了最后一坎阶梯。
蓝色丝绸长袍的修长背影矗立于波光粼粼的海洋之上,海风托起他宽松的衣袖,一股放荡不羁的自由感扑面而来。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心神向往。纤细修长的手指将耀眼的金色长发抚至脑后。
他慢慢转过身,一张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面容出现在玫瑰视线里。
“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