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监狱刺耳的警笛声拉响,意味着有新的犯人入狱,也意味着又有人即将进入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受罪了。
这样的警笛声虽然普通,但是却会让这里面关着的人非常兴奋,因为有新的犯人进来,就意味着他们又有新的玩具了。
狱警拉开车门,张晓仁睁开眼睛,随着众人下了车,在下车的那一刹那,张晓仁看着这被高墙电网围起来的地方,他竟然笑了,而且似乎是笑得特别的开心,这让一直关注着张晓仁的那两个人都有着不小的吃惊,没想到有人来到这个地方竟然还能笑出来。
对于镇赉监狱第四监区,外面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却很少有人能知道关于里面的东西,能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不愿意提起,也不敢提起那如同噩梦一般的日子,在镇赉监狱走出去的人可能不少,但是能从第四监区走出去的人,绝对不多。
张晓仁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操场边缘,也就是犯人娱乐防风的地方,这个操场大概有一个半足球场大小,操场上摆着几个破的连篮网都没有的篮球架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健身措施,这写东西只不过就是个摆设,除了上级来检查之外,这东西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碰一次。
半个小时以后,监狱方面办完了各种手续,押运的人就撤了,这就意味着张晓仁他们已经正式成了监狱中的一员。
“都他妈的脱了,不他妈动规矩是不是?”管事的人满嘴脏话的喊道,进了这里必须要听人家的,张晓仁他们把衣服都脱光了,站在那。
“给他们都洗干净了,然后换衣服,这些人新来的,必须得让他们走板。(给新犯人一个下马威,监狱里的行话)”管事的人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只是对身后的狱警说道。
“是,队长!”狱警们一听这话都有些兴奋,在这里时间长了,他们当然知道队长的意思,这是给新来的犯人一个下马威,给他们上第一道菜,来这的犯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下马威是非常有必要的。
“哗……”几个狱警麻利的把水管拉了出来,对准了张晓仁他们打开了阀门,顿时水从天降,在这里所谓的洗澡当然不是让你去浴室去洗,而是直接用水管向你身上喷水,现在是初春时节,地下抽出来的水冰冷刺骨,这样的水直接喷在人的身上,可以想象一下。
冲洗大概持续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张晓仁一行十一个人都浑身发抖的站在那,冷风吹过,几个人牙关都打着颤,就这么用冷水冲十多分钟,谁要说不打得瑟,那纯属是吹牛逼。
“我***!”有一个犯人忍不住了,一边哆嗦,一边张口大声骂道。
“哎呀我操,小子,都到这了,你还这么嚣张呢,看来你是没洗干净啊!”管事的人一听竟然有人敢骂人,横着眼睛骂着。
“其他人去换衣服,然后把他们带去检查,把他留下,让他好好洗洗。”那个管事的人指了指刚才骂人的那个犯人。张晓仁他们穿的衣服还是在看守所里的衣服,来到监狱,必须要换成监狱里的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张晓仁看到那个中年人的浑身的肌肉虬结如同老树根一般,而且身上很多伤疤,张晓仁也知道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叫韩强,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年轻男人叫马苏然。
张晓仁的衣服是0865这个号前面那两个代表年,后面这个代表张晓仁是今年第65进监狱的,韩强的衣服号是0866,马苏然的的衣服号是0867号。
张晓仁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跟着狱警走了,来到了这,谁都没有资格去可怜谁,张晓仁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现在张晓仁并没想太多,他的想法就是安安稳稳的等死,后来他知道了想要在这里安安稳稳的等死,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晓仁等十人被带到了医院南侧的医务室,进行狱检。
“到我这来,我得教会你们一个道理,到了这,你们都得夹着屁、股做人,是龙你们得盘着,是虎你们得卧着。”那个医生一边检查,一边给这些新来的客人上课。
这个医生说的很对,经过完狱检,这些个到老爷们都夹着屁、股走路做人了,狱检中有一个检查是检查是否有性、病的,就是这项检查,改变了这些大老爷们的走路姿势,让他们夹起了屁股,而且每个人都在心里都亲切的问候了这个检查的医生祖宗十八代。
“0865、0866,08囚室,0867,,0868,09囚室……”到了这里囚犯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有的就是数字,这些数字就成了犯人的代号。
张晓仁和几个被分到一起的犯人被带到了监狱西侧的关押区,经过几道戒备森严的大铁门,张晓仁等几人来到了一条深邃幽深的筒道(监狱的走廊都叫筒道,这是行话),走廊两侧都是囚室,囚室三面是墙,一面是铁门,铁门上带着一个可以供管教向里面查看的玻璃。
1998年发大水,镇赉监狱被淹了,然后监狱进行了改建,现在改建之后监狱的囚室要比之前好很多,不过囚室终究是囚室,走在走廊上,就能感觉到阴森冰冷的气息,很多犯人听见动静,都从那唯一能看到外面的玻璃向外看。
“呵呵,看来这一拨里,又来了几个狠角色,竟然能被安排到咱们这里来。”一个住在这个监狱里的犯人,靠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什么狠角色啊,大哥,到了咱们这,是什么狠角色都得趴着!”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犯人谄媚的笑了一声说道。
张晓仁和韩强被退到了08囚室,监狱的囚室屋顶都很高,大概有普通两层楼那么高,这是防止犯人上吊用的。张晓仁和韩强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里很多双眼睛同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里没有单间那么好的待遇,都是集体囚禁,这个房间里已经有关了八个人了,八个人也是定员标准,只不过现在囚室紧张,不得不硬往里塞人,张晓仁他们这还算是好的,有的囚室已经关押了十多个犯人了。
在监狱这样的待遇算是不错的了,张晓仁在第一看守所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有一个六米长三米宽的大通铺(监狱里叫板儿),上面睡了二十多个人,那睡觉的时候就是人挨人肉挨肉的那么躺着,第一看守所毕竟是在CC,只要在CC,张晓仁不用遭罪,可是在这,遭不遭罪就不是张晓仁说的算的了。
“***的,给我滚犊子!”张晓仁抱着自己的被褥走到最后面,他刚想把被褥放上,结果就挨了一脚,一下把张晓仁踹了一个踉跄。
“哈哈哈……老蔫吧,你什么时候还起幺蛾子了,平时都熊成那逼样了,现在你竟然也学会装大个了。”其他的犯人哄笑了起来,被叫做老蔫吧的人则是尴尬的笑了笑。
张晓仁挨了一脚,没说什么,又抱着被褥走了过去:“你麻痹,你是不是贱,我他妈让你滚犊子你没听见啊?”那人等张晓仁靠近了,又给了张晓仁一脚:“瞅他妈你那个逼样,还他妈整个白毛。”
睡在最后的这个人,就证明他是这个监舍中混的最差的人,可是即使是最差的,看到新来的犯人,也忍不住欺负欺负。
韩强站在张晓仁的背后,没有说话,他在看,看张晓仁打算怎么办,韩强总觉得张晓仁身上有种特别的感觉,他说不清楚,不过就是觉得很特别。
张晓仁摸了摸鼻子,第三次抱着被褥走了过去,张晓仁摸鼻子代表什么,这里的人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了。
“我***的,你属啥的,怎么这么艮呢,是不是找揍呢?“老蔫吧见张晓仁不还手,也不还嘴,他以为张晓仁好欺负呢,顿时气焰又增长了不少,还想踹张晓仁。
张晓仁什么都没说,一伸手把那人的脚踝给握住了,曲臂成肘,狠狠的撞向了那人的膝盖,那人几乎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感觉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张晓仁抬起腿,一脚就踹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登时被张晓仁踹的鼻血横流。
那人双手把脸捂住了,张晓仁一拽那人的脖领子,把那人拽了下去,然后连着他的铺盖卷,都一同扔到了地上,自己在这个人的位置上,把自己的被褥铺好了,又示意韩强把被褥铺在自己的床边,整个过程,张晓仁一句话都没说。
张晓仁深深的知道,在这里,你说多了没用,说得多不如做的多,拳头在这里才是硬道理,韩强看了看张晓仁,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铺盖卷放在了张晓仁的旁边,同时他心里在想,这个从来不说话的年轻人,出手真称得上是出手狠辣,下手果断,这样的人,他喜欢,很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