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澹台荆终于开口,平静之色,“玥儿鲁莽,还请姑娘恕罪。”
夭华闻言,重新打量了一眼澹台荆,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好说。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救了本宫一次。”
“那不知昨夜衙门的人从火海中救出来的那三个人,他们的手和脚可是姑娘砍的?”
“是。”夭华承认得相当直接、爽快,没有犹豫。
“那大火中,除另外两个被砍断了手脚烧死的人外,其余那些人也是姑娘你杀的?”
“不是。”
“就在昨夜,城内另外一处也出了命案,一家五口被杀,手段与之前两起命案十分相似,并且现场也留下了白布,这白布又是从衙门内盗出去的,不知这个可是姑娘你做的?”
“不是。”
“那再请问,姑娘昨夜一个人出去,究竟去做什么?为何要那么残忍的对待那五个人?”
夭华挑眉,“那在本宫继续回答前,本宫倒很想问问,本宫刚才的那些回答,你都信?”
“信。”一个字,澹台荆答得同样直接、干脆,没有犹豫。
夭华笑容加深。
“那你现在可以接着回答我了?你出去做什么?与那五个人又有何恩怨?还有,一直没有请教姑娘的身份,还不知姑娘贵姓?如果之前玥儿有任何得罪的地方,我可以代他向姑娘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澹台大人此刻如此心平气和,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看来澹台大人真的是有些骑虎难下了,已经带本宫见过皇帝与太后,后面还得有本宫才能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真是好一个能屈能伸,比澹二公子考虑得周全多了。”见澹台荆越是如此,夭华不由越是直接点破。
澹台荆并不否认,已经带面前之人进过宫,皇帝萧恒非泛泛之辈,他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想得很清楚,后面的戏绝对需要她来继续演下去,就算她真的在外面杀人,他眼下也只能先包庇下去,倒是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低声下气了,“姑娘,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我很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及怎么会出现在南耀国。后面的戏,就算我再怎么不想将它当交易,也不得不当交易来做了,有什么条件你大可以提。”
“爽快,本宫就喜欢澹台大人这么直接。本宫的身份,出现在南耀国的原因,你暂时都没必要知道,只要你让你儿子尽快想清楚有关那夜的那顶轿子,以及尽量想办法救活从火海中救出来的那三人,本宫就替你们演完这后面半场戏。”当时故意不杀那五个人,就是有意将那五个人的命留给澹台玥。只要他们进了衙门,事情很快就会传开,那个带半张面具之人心中必然会有所担忧,从而派人灭口,她就正好可以守株待兔,将人给等出来。
“就这样?”澹台荆反问。
“没错,就这样,很简单吧?”夭华缓缓笑了笑,再喝了口茶。
片刻后,闭合上的房门打开,澹台荆从里面走出来。
“父亲。”外面的澹台玥,立即迎上前。
“走,跟我去书房再说。”
“可是她……”
“走,你若再这么鲁莽,我马上让人拖你下去打五十大板。”澹台荆的语气相当强硬,硬带着澹台玥先离开。
澹台玥握了握拳,愤恨不甘地随澹台荆走出院子,只听走在前面的澹台荆吩咐外面的婢女小禾务必守好这里,之后又马上另外派人过来这边把守。
待远离了院子,差不多快走到半路的时候,只见一名家丁匆匆忙忙跑来。
跑来的家丁,很快就跑到了澹台荆与澹台玥的面前,“老爷,二公子,夏侯二公子来了,现在正在大厅中。”
“夏侯赢?他怎么来了?”澹台荆略有些意外。他是夏侯府的二公子,是那三公子的二哥,眼下两家联姻在即,大婚的日子就在几日后,他突然上门来似乎有些于理不合,也有些突兀。
“他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全都是送给四小姐的,说是奉夏侯老爷的命令前来的。”家丁回道。
澹台荆沉默了一下,再侧头看了眼身边还明显面色不好的澹台玥,嘱咐道:“马上给我收敛一下你的情绪,随为父我一起去大厅看看。”话落,澹台荆先一步往大厅方向走去。至于要对澹台玥说的话,只能先等一等了。
大厅中,夏侯赢已坐着品茶。今天的他,身着一袭蓝衣锦袍,腰间配着一块羊脂白玉,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和乌云其实同龄,只比乌云大了一点而已。
随夏侯赢一起来的随从,将几只大箱抬入厅中后,便退了出去,到外面去等候,只有书童小宣留下,站在夏侯赢的身后。
两名澹台府的婢女,一直站在厅门口处,一来伺候夏侯赢,随时听候吩咐,二来等澹台荆。
听到禀告后一起到来的澹台荆与澹台玥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大厅。
夏侯赢听到声音侧头,浅笑着放下手中喝到一半的茶盏站起身来,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礼貌地逐一拱手道:“澹台大人,玥兄,冒昧来访,实在打扰了。”
“赢公子客气了,不必多礼,快请坐。”澹台荆一边说,一边走向大厅正前方的首位坐下,然后看了眼厅内这几只镶着金边的大箱,略有疑惑之色,“赢公子,不知这是何意?”
夏侯赢没有直接后退一步坐回去,侧了个身继续面朝澹台荆,解释道:“皇上与太后刚刚亲赐凤冠下来,如此贵重,并且大婚那日还会亲临夏侯府,不管怎么说夏侯府都不能寒碜了,这是家父昨天命我再多准备的几箱聘礼,虽有些于理不合,但还望澹台大人能收下。”说着,夏侯赢示意身后的书童小宣走过去,将几个箱子都打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