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似乎也有一些道理,但是事事无绝对,有时好事同样也是结伴而来的,这就叫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自从九阳奇景之后,先是重病的公子死里逃生,后是赵伯谦被皇上委以重任, 定远侯府可谓喜事连连,好事成双,各位达官贵人都前来道贺,真是热闹非凡,喜气冲天。
为了庆贺这些喜事,赵伯谦下令,将整个定远侯府大大的打扫一遍,以期彰现除旧迎新,一扫衰气的好兆头。
侯爷一声令下,整个侯府就立即开动起来了,大家都是干劲十足,开始打扫起侯府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
而那些到访的达官贵人,自然都聚集在侯府前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而在侯府中庭中,只是侯爵府的各位管家,仆从的子女嬉戏玩耍的地方,而此时这些孩子之中却还有一个特殊的,因为他就是赵伯谦之子---赵飞云。
赵飞云安静的坐在台阶上,默默的看着在他的面前的那一群孩子在那里打闹嬉戏,尽情玩耍,而他自己却完全没有要加入他们的意思。
他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他决不可以有激烈的运动,否则他随时会在运动中倒地不起,从此再也不会起来。
十年来,他只能看着别人,羡慕别人的那强健而健康的身体,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十永远不会拥有这些的。
多年来,他愤怒过,诅咒过,有过希望,但更多的是失望,当一切都因次数太多而淡薄后,他似乎看开了。
他虽然看开,但是却没有绝望,就算明知自己可能在任何一刻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为了他的亲人,他家族的光荣,仍然努力的让自己的生命放出光彩,天生的病体令他无法习武,他就运用他那没有生病的头脑,努力的寻求他存在的价值。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身体的先天不足并没有影响他拥有一个异常聪明的头脑,他无法从武,那他就习文,三岁熟读论语,四岁熟背四书五经,七岁已经可以通背整篇资治通鉴,到今天,琴棋书画已经无所不能。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他的一切都可能在下一刻完全消失,一切对他来说,也许只不过是一场梦。
一个随时会终结的梦。
“喂!”突然,一个人重重的拍了拍赵飞云的肩膀,终结了他感怀自身的冥想,把他重新拉到了现实生活之中。
赵飞云十分奇怪,是谁来打扰他,决不会是侯府之人,因为他们决不会有这个胆子,如果说有的话,那就一定是侯府以外的人。
带着疑问抬头看去,当他看清了打扰者时,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因为来人正是他最好的朋友---贾王朱贾子之子朱瑞。
贾王朱贾子虽然是王爷,但是却并不是朱元璋亲生的,而是朱元璋所受的义子,当年朱元璋被敌寇追杀,被一张姓农夫所救,更连累此农夫全家惨死,朱元璋感其救命之恩,就收了那个农夫唯一的遗孤为义子,后来封为贾王。贾王者,不是真王也。
因并非朱氏正统血脉,朱贾子就没有资格修炼已经被朱元璋定为镇国神功而非皇室子孙不传的---皇极至尊功,但是他少年习武,更曾投入少林门下,因天资卓越而得修炼少林五大神功之一的---佛门狮吼功,武功之高,更远胜很多修炼皇极至尊功得皇室子弟,据说其武功在皇室中只在朱元璋之下。
朱贾子在王室之中辈分不小,除了太子外,他比所有皇子皆年长,但是除了太子和燕王外,其余诸王都不太看得起他,所以他和大臣的关系反而更加亲密,因其在军中多年,和赵伯谦更是交情过命,他的儿子朱瑞自然和赵飞云交好,朱瑞从小天资聪慧,勤练武功,身手在同龄人中甚是不凡, 因其年长赵飞云两岁,从来都十分呵护赵飞云,两人虽非血亲,却自小情同手足.
朱瑞老气横秋的摸了摸赵飞云的头,装着老大人的口气教训赵飞云:“小家伙,楞楞的发什么呆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色心初动,想大姑娘了,对不对。”言语之间竟派头十足,宛如长辈和晚辈说话一样。
赵飞云心里好笑,真不知道朱瑞这个没事就喜欢充老大,死要面子的臭脾气什么时候改,没好气的道:“是啊,我是在想大姑娘,不过现在被你打搅了,大姑娘也不见了,你得赔一个给我。”
两个孩子对望了一会,都哈哈的笑了起来,赵飞云也只有和朱瑞这个朋友面前,才能笑的这么开心。
朱瑞笑的眼泪直流,又拍了拍赵飞云的肩膀,说道:“大姑娘有什么好想的,别想了,喂,我听说我爹和你爹正在后院切磋武功,我们要不要看看去?”
赵飞云心念一动,虽然自己因为体质不能习武,但是从小他最喜欢的就是武功,自己的父亲因长年闲居在家已经很久未曾出手,而朱贾子的武功在朱瑞的吹捧下也被称的是天下无双,这两人的比武,对他实在是很大的诱惑。
赵飞云心里极想,可是嘴上仍然吊着朱瑞:“不行啊,给爹知道要骂的,不行不行。”
朱瑞可管不了这么多,这个急性子不由分说,竟一把拎起赵飞云就跑,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哼哼:“不行什么呀,有什么好怕的,出了事由我担着就是,对了,小家伙,你也太轻了,比我家的猫还轻,要多吃点肉啦,不然的话多吃的别的也行,比如这个…………”一路上边跑边唠叨,真是比老太婆还要烦人。
练武场位于侯府后院,是赵伯谦练功之地,有专人把守,若无邀请,外人是不得进入的,但是赵飞云是赵伯谦的独子,当然不在外人之列而可以自由的进入,所以朱瑞想看这场比武,就一定要由赵飞云带着才能进去。
两个孩子来到练武场,老远的就感到劲风四射,吹面生疼,定睛一看,只看到在练武场内,两条人影翻腾飞舞,拳来掌往,斗的异常激烈,正是定远侯赵伯谦和贾王朱贾子。
而在旁边站着一人观战,完全无惧劲风呼啸,神态自若,却是燕王朱棣,看他的模样,只因专心于场中比试,竟然未发现他们二人的到来。
赵伯谦掌法走的是阴柔一路,飘影忽动,神情潇洒,双掌上下翻飞,变幻无方,掌力若有若无,令人防不胜防。
朱贾子的拳法走的确是刚猛一路,双拳左右开功,势若风雷,激起强烈的劲风,赵飞云和朱瑞离着练武场有十几丈远,也能感觉到其所发的拳风。
不过朱贾子拳风虽猛,但是也尽被赵伯谦的掌力卸去,丝毫起不到作用;而赵伯谦的掌力也被朱贾子的拳风所阻,虽掌法精妙,却也奈何不了朱贾子。两人一阴一阳,正是旗鼓相当。
招数上可称平分秋色,只能以内力决胜负了,两人心意相同,同时出手,猛的各施展出各自的最强功力。
赵伯谦周身散发出幻紫色的气劲,不住的变幻流动,内中似隐透现点点星辰,尽集天地宇宙之灵气于一身,气势惊天,威势匪夷所思。
朱贾子也不韪多让,狮吼功的黄金气劲犹如灭世巨狮,既感狰狞凶猛,又感宝相庄严,仿佛是佛祖派往人间的神兽,去吞噬世间的一切邪恶。
看到如此威势,他们的下一击定然是惊天动地,燕王再难保持自若神态,全力运功护体,凝神戒备;朱瑞看见了更是大吃一惊,本是切磋武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此时的架势却像是要拼命,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心知赵飞云全无内力,更是重病之身,断然难以承受起这骇人听闻的强招对拼时的余劲震荡,急忙捂住赵飞云双耳,运功护体之余也同时护住了赵飞云的心脉,更用眼神示意赵飞云速退。
赵飞云虽然不善武功,但是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吓的目瞪口呆,突得朱瑞相助才缓过神来,急忙随着他急退。
场中二人大吼一声,同时出手,蕴涵了无穷力量的一拳一掌猛的撞在了一起,激起惊天雷鸣,响彻九霄;幻紫,黄金气劲互相纠缠,如两大洪荒巨兽,誓要将对方撕碎吞噬。以两大高手为中心,气劲如波涛潮涌般的向四面扩散,将全以花岗岩堆砌而成的练武场冲击的满目创痍,燕王全力运功护体,方可力保不失,但是心中对场中二人的武功不禁钦佩万分。
两个小子可就惨了,虽已及时退离练武场二十丈外,神功气劲已经无法触及他们,但是交拼时所产生的隆隆巨响却是躲不过,朱瑞因没有捂耳,又分功护住了赵飞云,直被震了个七荤八素,魂飞九霄;赵飞云更是严重,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五脏六腑都要爆裂开来,也所幸有朱瑞的保护,并未受内伤,不然若直接受此巨震,非吐血倒地不可,那时刚刚有所好转的病情,非但立即复发,而且将更加严重,真是险象环生。
赵飞云虽然险死还生,但是惊慌的心境却很快平复了下来,看到朱瑞对自己投来的关切的目光,赵飞云心中一阵温暖,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
而此时场中二人的交拼仍在继续,双方气劲交缠,谁也压不下谁,经过数次催劲却仍然平分秋色,两人同样也相视一笑,各自缓缓撤去内劲,结束了这场大战。
贾王朱贾子面色微红,朗声笑道:“想不到伯谦多年闲职在家,但是武功却不曾搁下,比之当年征战之时反而更加精进了。”
此时燕王朱棣也走了上来,微笑着道:“何止精进,皇兄,若我没有看错,伯谦的紫霄玄功已经达到最高境界了,实在可喜可贺。”
赵伯谦如何敢干受两位王爷的赞誉:“两位王爷过誉了,贾王爷的狮吼功何尝不是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而四王爷的皇极至尊功更是旷世奇功,更我是比不上的。”
朱棣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暗淡,皇极至尊功共分九重,朱元璋规定第九重心法只有在旧皇帝归天之时,连同传国玉玺,传位遗诏一同传给接位的新君;除此之外,就算是太子王爷,也最多传得第八重心法,而朱棣天纵奇才,5年间已练到第七重,成绩直逼朱元璋;而太子因资质较差,练了十余年,才勉强练成第七重,以次也为止境了,朱元璋担心日后因朱棣太强而使太子无法驾御,所以只传朱棣第七重心法,第八重心法密而不传,使朱棣失去了更上一层楼得机会,以至武功反不如眼前这两人。
朱棣心事重重,朱贾子却还是兴高采烈:“我还担心伯谦得武功退步了,会有负皇命,但是现在不担心了,凭伯谦得武功,此次必定可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现我大明神威,喂,四弟,你说对不对啊。”
一句话让朱棣从沉思中醒来,连忙应道:“是啊,是。”心中为了刚才得走神而尴尬不已。
突然,朱棣似乎想到了什么,对赵伯谦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此次伯谦出征,由谁担任压粮官一职,此位至关重要,不可有所闪失,不知道此次还是不是由户部的人出任此职。”言语之间忧虑重重,不过担心也不无道理,因为户部之中,尽是太子亲信。
赵伯谦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禁暗自担心了起来。
朱贾子却不明白为什么原因,轻松的道:“你们是不是担心压粮官一职旁落,没关系,我来此之前刚见过父皇,这个人选好象已经定下来了,似乎还是太子举荐的。”
赵伯谦和朱棣闻言大惊,异口同声的道:“此话当真!”
朱贾子不善察言观色,竟没看出二人的惊惶之色,仍然笑呵呵的道:“真的,这下你们该放心了吧,太子举荐的人,一定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此次定然是万无一失”也没看看二人越来越暗淡的脸色,仍然自顾自的道:“太子待人宽厚仁慈,日后登基大宝,定然国泰民安,我们也要好好辅佐太子才是,你们说对不对啊。唉,你们发什么呆啊。”原来赵伯谦和朱棣二人听到压粮官为太子举荐时同时陷入沉思之中,朱贾子的后半句话,竟然没听见。
赵伯谦听到此言对朱元璋对自己的信任度产生了怀疑,不禁开始猜测起朱元璋的真正意图,而朱棣则是对朱元璋的偏爱而寒心,自己多次举荐压粮官也未得允许,而太子竟然可以轻易获得此位,可见自己和太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差别之大。
看着两人不同的神情,朱贾子老大没趣,但是生性开朗的他很快又开始打起哈哈来了:“对了,伯谦,听闻云儿的病,是被一位高人所救,更有人传说,这位高人就是失踪了近40年的九阳神君,是不是啊,如果是,能否为我引见一下啊。”闻听此言,连朱棣也露出了好奇了神色,看来对此事也是极为感兴趣。
赵伯谦道:“这位前辈高人现在的确在我府上,但是因为救我儿子而损耗了不少元气,这位前辈目前正在调养,而且他严禁我透露他的任何事,更独自居住,连我也不得随意进入,所以贾王爷的要求,我实在无法回答。”神情间甚是无奈。
朱贾子脸上登时露出失望之色,九阳神君曾为武林神话,而且身份极度神秘,但凡习武之人,无不想一睹其庐山真面目,无法完成心愿,失望也是正常的.
朱贾子叹了口气,道:“唉,我真想见一见这位前辈,讨教一下他的九阳神功是否如传闻一样厉害,也可请他指点一二,可惜没机会了。”
朱棣笑着道:“皇兄不必介怀,大凡高人都是有些古怪脾气的,也许以后有机缘呢。”
朱贾子想了想,索性甩了甩头,开怀的笑道:“算了,见不着就见不着,管他呢。”朱贾子性情开朗,不拘小节,很快就将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了。
赵伯谦和朱棣有感朱贾子的心胸,也忘记了各自的烦恼,随着相视大笑起来。
正在此时,一名侯府家将急匆匆的前来禀报,跪下道:“启禀侯爷,两位王爷,太子殿下驾到。”
真是犹如晴天霹雳,太子殿下竟然在此时前来候爵府,他如此屈尊降贵的举动究竟有什么目的呢,赵伯谦和朱棣面面相暌,看着朱贾子那仍然开心的表情,内心充满了惊疑和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