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这里!”
当赵飞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了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之内,躺在宽松的大床之上,四周空无一人,不过从四周的陈设上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家客栈。
当酒精的影响消失,天性的警觉就再度回到了赵飞云的身体里,当他发现了自己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的时候,他的本能立刻驱使自己坐起来仔细的检查一下四周的环境和自己的状况。
“哎呀!”当猛的坐起来后,赵飞云才突然感到自己的头是那么的疼痛,痛的就像是要裂开一样,那种说不出的昏沉疼痛的感觉一下子刺激的赵飞云忍不住的抱头哀叫了起来。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喝了好几天的酒,喝醉了,难怪我的头那么疼了。”赵飞云努力的静下心来,慢慢的将自己的思路理顺,当他想明白了那几天荒唐的举动之后不禁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以后决不再喝醉了!
可是到底自己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赵飞云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难不成自己真的那么神通广大,喝得那么醉以后还能自己一个人走到客栈里面开房睡觉?不可能吧。
赵飞云带着满心的疑惑下了床,对着铜镜好好的看了一下自己;哎,铜镜里的自己此时的样貌真是‘惨不忍睹’,说句难听的,那真是叫人没人样,鬼没鬼相了。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赵飞云就再也无法忍受这房间里郁闷的空气了,伸手推开了房门,信步走出了门外。
阳光明媚,现在看来应该是正午时分,赵飞云走到了院落之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舒爽的感觉直透心扉,太好了,到底还是这自然的气息最对自己的胃口。
一个跑堂的伙计匆匆的穿行而过,赵飞云急忙将他叫住,问道:“伙计,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个伙计当即点头哈腰道:“呕,这位客官,您是在昨天由您的朋友送到这里来的,而您的朋友早晨已经出去了,大概还没有回来。”
朋友?赵飞云想不起来这里还有什么能认识自己的朋友,疑惑的问道:“我这位朋友长得什么模样?”
天下哪有不知道自己朋友得样貌的。那个伙计微感疑惑,但是仍然恭敬的回答道:“啊,您那位朋友身形魁梧,四十来岁,看起来还有股英伟的感觉…………”
高全盛!猛然间,赵飞云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日中午时所发生的一幕幕,高全盛的身影此时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看着赵飞云似乎陷入了沉思,那个伙计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客官,我可以走了吗?”
听到了伙计的问话,赵飞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抬手让那个伙计离开了。
那个伙计离开以后,赵飞云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就再度返回了房间。
看来这个高全盛为人还真是不错,但是他会到哪里去了呢?难不成因为自己酒后乱言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去告密了。
哎,赵飞云甩了甩头,推翻了刚才的想法,不会的,如果他真的是去告密就不会今天早上才去,而自己现在就决不会是身处在客房之内,看来多半是自己思虑的太多了,若是他人真心待己,自己也千万不能做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举动啊。
再说了,就算他是去告密自己也不怕,难道仅凭一些虾兵蟹将就可以难的倒自己,他如果真的这么做,那自己欠他的照顾之情正好可以一笔勾销,自己还更愿意这样呢。
反正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了报仇的包袱,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凭着一身惊世骇俗的九阳神功,自己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所以赵飞云现在就完全无所讳忌,静坐在房中等候高全盛的归来,也好向他当面道谢。
等待的时间还真是漫长,赵飞云就这么静坐在房中,从艳阳高照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才听到那高全盛一路哼着小曲游荡而回,赵飞云微微一笑,起身步出了门房,将高全盛请进了自己的屋里。
赵飞云拱手道谢,笑道:“这次真是多亏高先生的照顾了,不然我看我真的有可能要露宿街头,那我可就惨了。”
“哈哈。”高全盛微笑着摆了摆手,轻松的道:“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举手之劳而已,方兄弟不必介意。”
赵飞云自谈话起就一直运起了超感灵识,尤其在高全盛在说出‘方兄弟’这个称呼之时更是仔细的观察了他的气脉变化,结果是全无异状,赵飞云心中暗暗一笑,看来这个高全盛并没有知道些什么。
只听见高全盛接着道:“但不知方兄弟为何事如此难过,搞得要借酒消愁呢?”
赵飞云听得心中一阵黯然,但是脸上却丝毫未有表现,依旧笑着道:“只是一些私人事情罢了,不提也罢,呕,对了,高先生怎么也到应天来了。”
高全盛不在意得笑了笑,道:“方兄弟怎么忘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四处游荡的浪客吗,这次也只是临时起意了才到这里来的,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皇帝老子驾崩,这还不算,这皇帝老子死了也就算了,那霉运竟然还传到了我刚赢来的马上,结果他也跟着朱元璋这个家伙一同‘驾崩’了。”
赵飞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高先生,实在对不起,当时我喝多了一点,稀里糊涂的就下了手,希望你不要介意。”
“哎,罢了罢了。”高全盛摆了摆手道:“方兄弟何必这么见外要叫我‘高先生’呢,不如这样吧,我呢也比你年长几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高大哥吧。”
赵飞云微微一笑,也未做作推辞,接道:“好吧,高大哥。”
“这才对吗!哈哈”高全盛看来十分的高兴,笑着道:“其实我这匹马也该杀,大街之上横冲直撞,万一伤了无辜那可就麻烦大了,我早就想打死它,只是一直舍不得下手,方兄弟你打死了它正好省去了我的麻烦,我还要谢谢你呢。”
“高大哥说笑了。”赵飞云随意的笑了笑,问道:“不知高大哥这匹马从何而来,为何会如此发疯呢?”
“哎!”高全盛长叹了一声,无奈的道:“这匹马是我赢回来的,它可是正宗的大宛名驹---汗血宝马,这种马性烈如火,我第一次试骑,一下子没能驾御住它,就造成昨天的那个结果了。”
看着赵飞云微笑着点了点头,高全盛接着道:“今天早上我又去那个赌摊上去玩玩,岂知昨天输马的那个家伙竟然再度找来要求赎马,我又哪还来马给他,只好对他说---赌台上输掉的东西应该在赌台上赢回去,结果和他又大战了一天,几乎把这个家伙的底裤都赢走了,搞得这个家伙只能灰溜溜的离去了。”
“咦?”赵飞云突然感到很奇怪,问道:“如今是国丧期间,一切娱乐都应该停止了,为何还有赌档能在营业,还有人去赌博?”
“嗨。”高全盛满不在乎的笑道:“这赌是会上瘾的,好赌之人,一天不赌就浑身难受,管他什么国丧国哭的,就算是自己的老爹死了他也是照赌不误;至于这些赌档,那都更是有强硬的后台作靠山,官府也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怎么样,方兄弟若然有兴趣不妨哪天和我一起去逛逛啊。”
赵飞云连忙摆手推辞,谢绝了高全盛的美意,高全盛也不在乎,笑道:“对了,方兄弟,上次在船上我们所讲的那一通对待好人和坏人态度的辩论,回去以后我整整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想明白你所说的理论漏洞在哪里了。”
啊?赵飞云微感诧异,想不到此人竟会如此认真,自己随口用来打发他的谬论竟然也可以这么认真的对待,赵飞云不禁来了兴趣。
“呕。”赵飞云笑道:“愿闻其详。”
“嘿嘿。”高全盛笑道:“其实方兄弟你所说的理论一开始就是错的,世上又如何会只分好人和坏人,黑和白中间永远夹杂着各种数不清的灰暗之色,这些人从来无法判定是正或邪的。”
赵飞云微微一笑,也并未作答。
高全盛接着道:“而且好人坏人的所作所为也不能一概而论啦,好人有可能做坏事,坏人也可能会做好事,这个世界上的事都是不一定的,那种强分正邪的理论其实是似是而非,中看不中用罢了。”
“哈哈,好好。”赵飞云鼓起掌来,笑道:“想不到高大哥还是想明白,真是够利害的,好好。”
“咦?”高全盛似乎很奇怪的问道:“方兄弟,为何我道破了你的论点,你却一点也不生气,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啊。”
“高大哥。”赵飞云笑道:“你刚才的话的确对,可我所说的话也不算错,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日我是不是一直说的都是‘大体,大致’这种笼统性的词语,从没有用上过任何一个肯定的词语啊。”
“这………”高全盛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好象是这样。”
“这不就对了吗。”赵飞云笑道:“其实我从来就没抱过这种极端偏激的想法,当日只不过是以此来敷衍高大哥你的。”
“哈哈。”高全盛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嘲道:“想不到啊,我高全盛竟会被你几句话耍的团团转,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利害利害。”
听到了高全盛的话语,赵飞云赶忙自谦了几句,高全盛却又反过来说道:“其实方兄弟你也不必过谦,你大哥我行走江湖十数年,见过无数的青年才俊,但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你皆是其中的上上之选,但是有个问题我实在是想搞清楚,这我可不是有意在打探你的私隐啊,方兄弟,究竟是什么事使得你会搞得要借酒消愁,以至于要放荡形骸呢?”
“咳。”赵飞云心中一阵悲苦,长叹了一声道:“我想找两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但是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早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高全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笑道:“方兄弟,你也别难过了,所谓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两个亲人不在了,你再去找别的亲人吗。”
赵飞云看了高全盛一眼,心知他错解了自己话中的意思,把自己所说的仇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但是这却正和己意;可是当听到他的话中所说的其他亲人却又禁不住悲从中来,因为他早已是个孤家寡人了。
赵飞云苦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在了,他们都死了。”
“这样啊。”高全盛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心生愧疚,连忙补救道:“其实,就算是人不在了,他的坟墓总在啊,既然方兄弟你没有找到人,那不如就去拜祭一下他的坟墓吧。”
对啊,高全盛的话真正提醒了赵飞云,自己已经有十年没回来了,此次怎么说也该去拜祭一下自己爹娘,以稍尽一下为人子的肖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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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写了几千字的废话,各位就先凑合着看吧,下期就将会进入这第二篇的主题,相信会让大家满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