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但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从夏天迈入秋天,大街上飘逸的长裙短T恤不见了,人们换上长袖的外套。空旷的凉意渐渐袭入这个城市。
自从那个周末以小倾开始有意无意躲着何熙少。早上起得很早,草草吃完早餐便去学校,放学回家后快速吃完晚餐上楼休息。难得的是何熙少居然没有为难她。见她不理他也没询问什么。小倾把自己关到房间不停的看书做课件。毕竟还有那么多科目等着通过,尤其她最讨厌的英语。日子这样下来她的内心反而平定很多。
她没有问夏翌晨的电话,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一通。就这样慢慢淡了吧,忘了吧。就像网上流行的那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可每每想到“忘”这个字眼,总让她的心如小虫子般的钻咬。面对初恋想必谁都有一段伤。只是这个伤口要多久才能愈合,她不知道谁可以告诉她答案。
这个月,她过得相对平静,而楠竹似乎也郁郁寡欢总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李晶晶再次请了病假离开了学校。她隔三差五的会再古堡见到她。她与何熙少偶尔会聊些食材的配用和做法。她听不懂但是吃的很开心。大餐谁不喜欢吃。何丹丹与胡小威越发的走的近。总是抱着各种零食从胡小威的车里走下来。她清楚定是小威又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帮忙传递她在学校的信息。而这个傻乎乎的胖妞乐此不疲的做着“间谍”。小倾想起嘴角笑笑,单纯的人总是那么快乐。就像何丹丹。
走在马路上站牌上随处可见梦姗姗的广告宣传片,她因一则巧克力广告一炮而红。从娱乐新闻上听到她接到不少的通告。似乎正在拍戏。手机娱乐排行版中总能见到她排在前列。美艳天后,新晋女神的光环照耀着她。她顺着贴梦着姗姗海报的站牌走了过去,似乎图书馆里那个嚣张的她从未存在过。
雅晴阿姨打来电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小倾,我是妈……哦,不,我是雅晴阿姨。”
听到温暖而熟悉的声音小倾的嗓子有些哽咽“雅晴阿姨好。”
“小倾啊,怎么都不来夏家看看我们呢。大家都很想你,自从彼岸回来以后你就消失了,你可知道妈……不,是阿姨一直不太适应呢。’”她把她当成自己女儿,突然改口真有些不习惯。
“雅晴阿姨身体还好吗?我也很想念你,想念你们。”
“既然想念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们呢?你这个孩子。”
听着雅晴的温柔责怪她的眼泪掉下来,努力调整好情绪她开口“抱歉了阿姨,最近学校很多事情我忙的走不开,等我空出些时间一定去看您。”她找到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可是除了这样说还能怎样呢?难道告诉她因为翌晨的关系吗?因为害怕遇到翌晨,害怕见到他心会痛。
“傻孩子,不要太累了,记得有时间来看看我们。阿姨等着你。”
小倾恩的放掉电话,眼泪大颗大颗流出来。她确实想念夏家的每一个人,甚至不苟言笑的铁嫂。只是现在的她要如何面对翌晨。想着走着抬头看见冰激凌店。她走了进去。很讽刺,这个之前她何翌晨经常来的地方叫做思念,思念冰激凌店。
店里的生意没有夏天那么好。熟悉的位置空空的。她坐了过去,点了同样的冰激凌球。夏翌晨温暖的笑脸总骤然的蹦出来刺激她的神经。她看着墙上贴满的纸签,五颜六色的灿烂美好。上面写着各样的短句和祝福,或欣喜甜蜜或惆怅悲伤。她想起翌晨的话:如果有心事可以像他们一样把烦恼写出来,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也不用担心别人发现你的秘密。
她拿了桌角的粉色纸签。我很想你,你过的可好?你可知道没有你,向日葵变得很悲伤。她把写好的粉色纸签贴了上去。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后离开。
可惜她没有发现那张画着水晶球的蓝色纸签。更没看到上面的思念和无奈。
何丹丹缠着小倾陪她去图书馆找漫画书看。小倾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翻看手中的《最美诗集》
齐毓走过来。
“小倾,你们果真在这里,刚才见到楠竹她说你和丹丹来这里看书。”他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小倾礼貌的站起来“学长也是来这里看书吗?”
“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们的。”他说着把手里的音乐会门票递过去。
“最近你扯上那么多事,一定很心烦,总是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以前那个阳光快乐的向日葵去哪了?”
小倾微笑的低下头,是啊去哪了?也许被命运拐跑了吧。把所有的幸运开心通通带走,只留下无尽的烦恼悲伤。
齐毓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无论什么事情,你要保持好的心态一定会没事的。我会一直站在你身旁为你打气加油。“
小倾抬头露出感激的微笑。
齐毓露出担忧之色“只怕你呀,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她能明显感觉到她不快乐。在人人羡慕嫉妒有个男神男朋友的她内心似乎隐藏着什么,只是她不说他也不便问。
小倾听了又低下头陷入沉默。
齐毓把票塞到她的手里“明天国际音乐会来听听吧,能陶冶情操,带上丹丹,跟她学学总是那么快乐。”他眼神看向趴在另一张桌上的胖妹正对着漫画里的美少年傻笑。
小倾看了也笑笑“听说音乐会上有你的节目。”
“是我和一位法国钢琴家合作一首圆舞曲,曲调轻快,不妨来听听。”
“我一定去。”
回国后的彼岸一如两年前一样沉默。她不知如何梳理这段残破的感情。她反思自己悲哀的人生,既然上天没有给她幸福的权利又何必安排她与夏翌晨有这样一种缘分。如果不相见或许就不会有这痛彻心扉的滋味。如果当年小小的他不曾把手中的怀表送与她,她的人生或许永远停留在死寂一般的状态。没有悲伤和欢笑更没有期待和绝望。想的太投入,一辆车驶过来竟然也没发现。
司机猛转方向盘才避开了她。探出车窗骂了一句“神经病,想死不要连累别人。”
彼岸灵魂归位看了眼绝尘而去的灰色轿车。抬头看见剧院门口的宣传海报。
国际联合音乐会。这个令她有些兴趣,买完票回头看见对面站了一个女孩。
女孩长发披肩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她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知道站在她眼前的女孩便是季小倾。这个她几乎每天都能从夏家口里听到的名字。夏家的每一个都很喜欢她,似乎远远超过对她的关心。
小倾走近她缓慢的开口“你,你是夏彼岸?”
彼岸淡淡恩了一声。
一旁的何丹丹莫楠竹惊吓的看着她们。真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她们也分不出来。
彼岸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走向剧场厅。
“等一下“小倾叫住她。
彼岸回头看向她。
小倾走上前说“你很讨厌我?”
“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之前一直听说你,现在终于见到你。很难得的缘分。”
“或许吧”彼岸面无表情的说完走进了剧院大厅。
小倾呆呆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她是那么羡慕她能留在夏翌晨身边。
音乐会整整三个小时,季小倾听的心不在焉,除了齐毓的钢琴表演她眼光一直瞄向夏彼岸。相反,彼岸听得聚精会神。巧的是她们中间只隔了一个人。音乐散场,夏彼岸走出去,季小倾不近不远的跟在她后面。
“干嘛跟着我?”彼岸发现了她。
连小倾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她,或许是那张脸与自己太像了,又或许眼前的这个人住在夏家,她牵挂着夏家每一个人尤其夏翌晨。她小声的开口“没什么。”
“你是要向我打听翌晨的消息吗?”她淡漠的眼神看向她接着说“我不知道。”
面对如此冷淡的彼岸,小倾觉得有点受伤。
这时齐毓走过来。看见眼前站的两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他走到中间“你们哪个是小倾?”
彼岸转身离开,齐毓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说“哦,那天学校门口见到的就是她,就是那种清冷的感觉。”他面向小倾问“当时我以为是你,过去跟她打招呼她没理我。她就是夏彼岸吧。”
小倾点点头失落的说“我总感觉她讨厌我。”
夏翌晨回到夏家。雅晴走过来“我的好儿子你搬出去住就不回家了吗?这么多天你说你回来过几次?”
“对不起妈妈,最近工作太忙,我这不抽时间回来看你了吗”
“你们呀,都说自己忙,给小倾打电话她也说忙,你们到底是有多忙。”
“你给小倾打电话了?”
“是啊,她说有时间来看我呢”雅晴脸上露出微笑。
翌晨点点头走上楼去。彼岸的房间里没有人,她走到小倾的房间。拉开椅子坐下手碰到桌子才发现上面已落了一层灰尘。
这里没人打扫吗?他找来抹布,认真的擦起来。直到整个房间清理完毕。铁嫂路过走进来“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她看了看他手中的抹布接着说“老爷说要重新布置这里,把这间屋子改成书房。所以这些天我们就没有收拾这里。”
夏翌晨心底吹过一丝冷风。她不舍的环顾房间,这里的所有装饰都是他精挑细选的。都是小倾喜欢的。看来自己的心意终究抵不过造化的捉弄。所有的一切都将化成灰烬。
“知道了”他说完铁嫂退出房间。
打开糖果色的衣柜,有两件衣服静静躺在里面。
那是小倾夏天的衣服。拿出手机迟疑了一会终于拨通。也许她们之间连个见面的理由都没有了,这无疑是个机会。他真的很想念她。
天空中飘洒着细细的小雨,季小倾只穿了见纯棉的秋衣,有些冷,她连忙跑进屋子。
何熙少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欣赏外面的美景。
小倾偷偷看了她一眼走上楼去,此时电话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谁啊?”她喃喃的自言自语接起来。
“小倾,是我,”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她万万没想到是他。这些天他不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渐渐她不再期盼了。
“是……你?”她看眼坐在沙发上的何熙少对电话小声的说“你等一下啊”于是快速的跑上楼去。
何熙少眉间微微蹙动,她的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到了。
走廊里她激动的对着电话说“翌晨,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有什么事情吗?”她说完有点后悔,难道有事才可以打给她吗?
“是啊,你有两件衣服丢在夏家了,什么时候你过来拿一下,或者我拿给你。”
“哦,我都忘了”她有点失落。原来是为了还衣服才打给她。
她看看窗外飘着的细细雨丝说“你现在哪里?能不能把衣服送到思念冰激凌店门口,我在那等着你。”无论外面什么样的天气她都想见他,忍了这么多天的思念好辛苦。
“好的,那我现在出发,去那等你。”
“好的,我们一会见。”她不舍的放掉电话。就连他的声音她都如此怀念。
她走到大厅向何熙少打了个招呼“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说完快步走开。
“去哪?做什么?”他依旧冷冰冰的声音。
“去……去个老地方拿我的衣服,我衣服丢学校了,刚才同学打电话给我送过去,我去拿一下。”她心虚的撒谎。
“是么?刚才打电话的那位同学?”他声音里不带任何波澜。
“是的”
他站起身来说“我带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你看外面下雨了,你在家里休息吧。”她有些紧张。
他走到她身边看了眼外面飘落的小雨“正是因为下雨了才不放心,你去哪我开车送你。”
“真的不用了,如果你不放心让司机带我去就好。”她说着握紧手中的电话。
她的紧张全都收入他的眼底。他握住她的手,把电话从她手里拿过来“让我看看是哪位同学这样热心。”他翻开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没存名字。他心里瞬间猜到是谁。
他低头看向她“是谁?”
她把头埋的更低不说话。
“不想回答可以”他说着拨通那个号码。
小倾见了抢过手机立刻挂掉。她把手机抱在胸前“是,是翌晨,之前的衣服丢在夏家,我们约好去拿。”
果然是他。何熙少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我陪你去拿。”
小倾很不情愿的跟在后面坐上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