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把口子堵住就行了。”林阿真回头说了一句,跨开大步就朝壁缝一旁山墙走去,来到一块巨石前,双掌扬起一阵气风,砰的如雷巨响,轰隆隆伴着山墙摇晃,沙石抖陷,凶狠把巨石从土里拔了出来。
童木木才害怕说完,就见恶人手拍旁边的山墙,她本来以为这块凸出来的石头就是大山的一部份,谁知恶人竟眼也不眨把巨石拔了起来。
她惊骇往地里跌坐,但听得隆隆声响,山缝就黑了起来,唯有上端缝隙中透出点点亮光,顿时一颗心迅速让什么毛茸茸包住,骇惧无比叫唤:“你……你在吗?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恶人没有回答,四周陷进了一片死寂中。
她再喊唤了好几句,回答的全是空荡荡的余音,瞬息间一股巨大的空洞往茸茸的心脏扑袭而来,受不住如此巨大的空虚死寂,呜的当场哭了出来,就连哭声都显的苍凉寂寥,世界陷入一种难于言喻的莫名恐惧悲伤中。
童木木任心中那种空洞吞噬,不知哭了多久,只感觉头顶的崖缝光亮越来越暗,外面轰隆雷电之声炸响,大雨沥沥击啪着大地,条条雨水自上顶的缝隙往黑暗洞窑里溢坠了下来,一会儿四周更暗了,很快就连五指都瞧不见了。
就在她陷入黑洞吞噬的无助难过中,外面隐约响来脚步声,童木木急急擦掉眼泪站起,奔向前堵的巨石喊唤:“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只听外面一声吆喊后退,便轰隆隆声响,巨石向旁边移动开,朦胧黑夜流泻进洞,恶人披着一件蓑衣,左肩扛着一个人,右肩扛着一个大木箱,身影被黑色拉的极长,显的无比的恐怖。
林阿真双腿虚浮发软,瞪了这个让他差点累死的娘门,跨步就往山洞里面走入,砰的一声扔下木箱,反掌一抱,把昏迷的老大轻轻放靠于石墙上,转身瞧了亦步亦趋紧跟的娘门,心情无极之好使唤:“去,把草席铺在地上,那两件白色的被子塾在草席上,那件红色的才是盖的。”
大石一开,童木木心底无尽的空洞也随之消失,听得这句话,急急打开那口大木箱,果见有他说的棉被草席,忙忙就把草席铺于平坦地上,抱起棉被铺塾起来。
林阿真见娘门铺着洞房花烛的卧榻,心里比无的愉悦,拾拿起箱里的两架烛台,掏出一大包腊烛边装边点,仅一会儿,黑暗的山洞蓦地亮如白昼。
“啊……”随着山洞明亮,童木木轻声叫了出来,难于置信揉着双眼,见着坐靠于旁边的那人真的是佟天,不由的急急奔上前查看,不能相信地扭看抱胸的恶人,只见他跨步笑的让人毛骨耸然,满脸不怀好意,大骇地急抱住佟天摇晃:“你醒醒,你快醒醒。”
昏迷的林华安咕哝一声,只觉山摇地动的,晕的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听得这阵哽呜叫唤,就从迷糊中睁开双眼,入眼便见童木木惨兮兮的小脸。
惊见童小姐,林华安先是愣了一下,猛地坐直身板前瞪,幻影依旧没有消失,错愕难当伸手往跟前的小脸一摸,手指触到竟是实体。
“我靠!”真的是童小姐,他吓的当场从地上蹦起,瞠目结舌询问:“你……童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佟天醒来了,童木木呜的眼泪坠落,既是心酸又是开心地站起,泪目细细打量着他,只觉更瘦了,发丝更白了,一张俊脸盛着浓浓的疲惫,似乎因为生意不顺,没日没夜在操心。可至少他好生生的,没有死,也没受到刑。一时间,所有的前程往事,一路的荆棘风霜涌上心间,心酸苦楚似如江河决堤,再也止不住了,虎地张臂抱住他的身腰说不出半句话,当场嚎啕痛哭了出来。
林华安震惊了,下视埋在胸口内嚎啕痛哭的童木木,如此的悲伤仿佛全家都惨死了一般,心里吃疼生紧,跟着眼眶润红起来,轻轻伸臂揉住她轻道:“不要哭了,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为您讨回公道,不要哭了,嗯。”
童木木只觉要死了,见着他心里奇异的安稳,这种安稳如是在家里一般,有了归属。感受着后背轻揉安抚的手掌,听得他生疼的柔声,明明就安心了,不知怎么地眼泪却越流越急,止都止不住。
林华安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才刚洗完澡,正打算去和宋朝使团们吃饭,突然脖颈疼痛,再次睁开睛眼就是眼前这一幕了。
实在理不出半个头绪,他一手轻抚这个什么都不说的女人,一手后摸脖颈,这种疼痛像是让人给打的,显然是有人朝他下手了。林华安狐疑转目往旁瞧去,但见数步前抱胸着一个大汉,赶紧搂着童木木向山避退移了一步,俊眉皱起,威严大喝:“你是谁派来的?塞柱还是贝贝?”
林阿真有心里准备要面对老大的怒火,然而真的撞上了,一颗心突然就没了半点力气,深怕他冲来一巴掌打死自已,同样步伐轻轻向后退了一步,不料老大一样退步,猛然想起自已易着一张杀人犯假脸,心脏顿时稳了稳,比手童木木道:“我是受人之托,把她从腾冲带来给你的,并非是谁派人刺杀或是干别的事。”
这番话让林华安愣住,也让童木木抬起泪脸,她震愕地把玉指往林阿真指去,再转指自已,疑惑询问:“你们……你们不……不认识吗?他不是你遣派来暗中保护木木去腾冲的吗?”
林华安见她终于泪停了,急忙放开搂抱手臂,摇头看向那人,皱眉道:“我是第一次见到他。”说着,想得金公子就是赴任腾冲,心头突然一疼,对童木木摇头道:“我并不知你去腾冲见金公子,若是知晓……”说到此处,轻轻摇头,说不下去了。
童木木泪目粼粼,不放过他脸庞一丝一毫表情,在见其他眼中暗淡,眉宇苦涩,心里便就真的确定他果然如恶人所说,一直把自已放在心底,却不言不语,睁着双眼视瞧着自已投向他人怀抱。
霎时间,童木木泪目柔如澜水,一颗心既是难受又是欢喜,脸颊生出两朵美艳的山茶花。这个男子原是她的未婚夫婿,自小娇生惯养,染恶习于一身,经过家破人亡的大起大落,一身恶习统统都改了,自食其力的奔波营生,任人辱骂不还半嘴,救自已出绑匪之手亦得不到的一声相谢,反让官府认为他与绑匪是同一路人,于至最后被限禁出城,连亲手为母亲洒一把黄土都没有。
“你……”想着,她刚停的眼泪又溢出了眸眶,仰看瘦削的男子,他因为自已而背景离乡前来此贫脊之地打拼,因为世道不顺而满身疲惫,顽强支撑着。
突然间,童木木感受尘世间所有的羞耻都变的好渺小,那些难于启齿的询问,自然而然就开出了口。“你要是知道木木去腾冲会金公子,也要派人护送我吗?”
林华安不知她在胡七八想这些,视看又哭了的女人,点头说道:“我家里有许多好手,比那些护卫强上百倍,我不知你要去腾冲,若是知道了,就让嫣儿带你去了,我妻子刚刚好也是要去大理的。”
童木木早就见过龙嫣了,是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想自已与他从小青梅竹马,鸳盟约定。最后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抛弃了他,也只有佟夫人这般的温柔女子才能为他重拾信念。
想到此,她既是苦涩又是羞愧,心里酸楚泪问:“你……要……要是没有……没有退婚,你……你还娶我为妻吗?”问落,羞惭无比,低下脸蛋往他胸膛藏了进去。
呃?林华安愣头愣脑,下看埋在自已胸膛内的小脑袋,头脑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童木木羞死了,都这样子了,这个呆子还不动弹,快哭地羞跺了一下金莲,脸也不敢抬地哽咽询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恼我三心二意?不再……不再喜欢木木了?”
反应不过来的林华安猛地一震,一股难于言喻的喜悦瞬间在心田奔流,只觉全身飘飘,如入了梦境。这些日子来他常常想起她,想她与金日双宿双飞,心里就无比的难受,谁知她心里竟还有自已的位置。
他狂喜的差点哭出来,很难相信这个女人竟会向自已告白,几乎站不住地,有点怯懦地伸臂往她身子搂抱住,见她一对小手臂往自已的腰中抱来,呆滞的手臂顿如蟹钳狠狠搂住她,沙哑感谢:“谢谢你,使始在心里留我一席之位。”
童木木呜的一声哭将了出声,狠狠的抱着他的腰,如是疯颠的跺脚哭泣:“你为什么不说,我与你说要去相亲,你还说好,让我去。又不说,把我推给别人,你明明就喜欢我,还不说,一直不说,世上哪有像你这样笨的笨蛋啊。”
“现在说,我现在说。”林华安紧紧抱着这个歇息底里的女人,俯唇轻轻在她耳边深情柔道:“我很爱你,一直都爱着你,可是我已经有嫣儿了,是人人打骂的畜牲,认为配不上你,你可以配一个比我好十倍百倍的男子,所以我不敢说,我怕你会拒绝我。我说了你就会拒绝我,我不说你就没有机会拒绝了。”
此番吃疼的深情言语让童木木更是大声嚎啕,砰砰抡起拳头捶打他,不停的捶打他哭嚷:“世间男子三妻四妾的多如牛毛,木木也有姨娘,哥哥有一妻三妾,你是堂堂男子汉,该有胸襟才是,木木是个小女子,怎么可以怕我拒绝就这般胆小如鼠,你怎么可以这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