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一国之君,却也是众怒难犯啊!
苻坚很心疼,害怕失去他难得的一个真爱,尽管是一个君王,可是为了小凤皇,他却也经常是小心翼翼地。
“大王!”王猛和刘登红一起进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请大王三思!”所有在场的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劝谏苻坚。
如此场景,委实让苻坚倍感惊讶,苻坚心里默念:这个大理寺,在刘登红治下,竟然如此精诚团结?不过,这样要挟寡人,未免有点欺君罔上了!
“众卿快快请起!”苻坚看着跪了一地的将士,对王猛有些嫉恨,苻坚确定,这就是王猛鼓噪的,却又没有一点办法,只得讷讷地应道,“此事得从长计议,毕竟,有些误会需要解析。”
苻坚自己也觉得这就是一句废话,实在不是能留住慕容冲的得力的理由。
看着众人不吭一声地跪在地上抗议,唯有小凤皇和他站着,这场面未免有些尴尬。
面对众多大秦将士和老臣拼命要弄死慕容冲的前提下,慕容冲唯有全力自救!
大理寺院内,骤然间死气沉沉。
慕容冲转身朝向苻坚,虽面露委屈之神色,竟也振臂一呼,他慷慨激昂地说道——
“大王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说?
这帮玩弄权术之士,胡乱整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小凤皇,并假借爱国兴邦之名,要挟大王!
他们何来真心爱国?又何来忠于君王?又何来一心为民?!
国之重臣,尚且这般戏弄朝廷,虽,秦国雄霸天下,然,人心向背、一盘散沙,怎能国运长久?
难道大王宁愿纵容他们犯错,也要置凤皇于死地?留一个骂名给大秦的附属国,令人惶然,再揭竿而起,与你纷争吗?
与大王相处已久,得到过大王无微不至的关怀与保护,凤皇也曾心中感慨,自以为,从此,可以安生!
可谁料到,凤皇之与大王固若金汤之友爱,竟然不敌为一己私利而轻慢大王的所谓忠臣,委实是要让人剖心滴血、伤痛至死!
大王!那些无中生有,妄自菲薄之人,就在眼前。
凤皇虽倍受迫害、亦恨之入骨!但,换位思考,亦释然。
毕竟,诸位乃大王亲信,凡事要为君王考量!因而,竭力排外、安抚弱小,是可谓职责所在。然而,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置凤皇于万劫不复之境地,实乃损毁刚刚修好的友邦之爱,让世人惊诧,不再相信大王之‘与众国修好’之说。
大国虽强,难于强众小之合!奸人面善,难掩其心胸狭窄!
之于大秦国事,虽小凤皇遭此不测,却能检验各位忠臣与否,也可称其为一大善事,虽牺牲凤皇一人,也足够庆幸也!
由此看来,对于凤皇,今日确实不公;而对于大王,尽管,群臣忠奸难辨,而与此一刻,倒是一致对外,真可谓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凤皇之所以仰慕大王,盖因大王决策,皆由心生,不为群臣意志所动!
若为大王江山社稷,死也何所惧?
只是,凤皇仍然要斗胆为大王叫屈!众人胆敢违背或是要挟大王篡改个人意志,让人误以为,朝中不能让人安生,导致人心惶惶,试问,一旦战事爆发,大王是要指望那些时刻被忽略的、人微言轻的小民们抛头颅洒热血,来捍卫王的权柄、保卫国的安全吗?!
……”
在随时都有断头危险的境况之下,小凤皇也只有豁出去了。
苻坚呆呆地看着慕容冲,完全被他的口才打动了。
面前,是一群墨守常规的大臣和大理寺的将士,他们逼迫苻坚要对慕容冲做个了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跑过!
苻坚双眉紧锁,暗地里觉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难得小凤皇心胸坦荡,胸怀大度,虽几次三番的遭遇诽谤,还依旧想着寡人,替大秦着想,实在难人可贵!就这样听凭众人妄语,取了凤皇的性命,与大秦又有何益?
地上跪着的人,都在等着苻坚的决定,这一刻,听了慕容冲的一段演讲,都有些难以释怀的意味了,只怕苻坚临时变了主意,做些让人难以接受决定来。
“诸位爱卿!慕容王子是寡人挚友,其为人行事,清澈简明,寡人心中自有一杆秤来衡量!刚刚一番演讲,寡人以为,言之谆谆听之藐藐,由此,孤王心下暗伤,这就要问,一个背井离乡的少年,都能够为所在国之盛衰而甘于置身其中、献言献策,如此无私无欲的翩翩少年,怎忍心舍其性命?”苻坚分明有意袒护慕容冲,这番话,就封住了众臣意欲递进的劝死谏!
王猛跪地,含泪仰叹,道:“大王如此偏袒小凤皇,老臣仍坚持一言相劝,便是老臣不止一次进谏之言,‘慕容姐弟受宠,臣下恐其乱政’啊,大王!”
刘登红也跟着重复道:“慕容姐弟受宠,臣下恐其乱政!”
紧跟着,大理寺的所有成员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喊道:“慕容姐弟受宠,吾辈恐其乱政!……”
如此逼宫,苻坚大为愤怒,却又不便发作,权衡再三,拂袖道:“尔等紧逼寡人,难不成是要逼孤就范?”
想不到众人齐声道:“请大王三思!”
一时间,请愿的喊声响彻天空。
苻坚自知难以跳开这一茬了,他坐视一律以背朝天的众人,也是顿生感慨,遂以不容置疑地口吻下令道——
“寡人挚友慕容冲,身为燕国王子,虽受降与寡人麾下,却不以卑微而屈就,仍不辍学业,与寡人谋朝中之事亦是衷心耿耿,大爱施与所及之人之物!
常言之,欲入籍大秦,愈加积极谋事。
昨日,与药监司访友,被人误会,囚之于大理寺中,遭非人待遇,于此,寡人自罚,罪己过!
大理寺,日常维护,断案,偶有过错,亦情有可原,然,证据不足时,仍强行扣押,实为过犯,记大过一次,罚扣刘廷尉半月饷银,以儆效尤!
右丞相王猛,衷心爱国,敬业勤勉!此次,却遇事欠冷静,险铸大错,虽爱心爆棚,却过激伤人,朝中念其耿耿衷心,侍奉先皇起,便立功不断,曾一度传为佳话,故,口头警告一次,免于处罚!
当事人葵又,经查明,其所持大秦国布防图,系数十年前的一个过时的老版本,基本上无甚大用,但因其来历不明!须重新调查后,公之于众。所幸,此次事件中,未曾脱手流于市面,当判以无罪释放!
当事人慕容冲,识大体、顾大局!遭诬陷,仍平常!息事宁人的态度值得表彰,因其心灵受伤较为严重,故,暂时调离京都,换个环境,助其消化!现,委任其为平阳太守,假以时日疗伤,愈后再返京都,钦此!”
苻坚此话一出,众人都大为哗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