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塍退后一步,哀怜地看着那个人,然后,再四下里看看那人的同党,那些人一边起哄嬉笑,一边就赶他走,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把张东塍放在眼里的。
好久没有这么被人奚落过了,老张感觉有点扎心,挫败感袭上心头,看来自己的震慑力不够?!
本来害怕伤了一些无辜的人后,自己会心生愧疚的,可见了这般情形,老张反而如释重负了,他毫不介意地**道:“你确定自己说的是人话吗?爷真的听不懂啊!”
“大胆!”那人咆哮起来。
“谁人在叫?你爷爷在这!”不等张东塍动手发号施令,李大胆就从侧面的枯树上冲了过来,飞起一脚直击那人的眉心。
那人当即一愣,赶紧将头一偏,躲过李大胆的一脚,随之飞身落马,迎着李大胆挥刀砍了过去,一旁的张东塍哪里由得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子?立马甩手将铁扇投掷了过去,只听得展开的铁扇“呼呼啦啦”的追着那人,将那人的后襟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飞马贼们看了,赶紧一齐轮着长刀利剑,围住张东塍,收回铁扇的张东塍忽地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而起,再次落下时,已有两人的面部脑门处中了铁叶扇锋利刃口的划伤,顿时鲜血流下,糊住了他们的双眼,一时间,不敢乱动了。
其他人见状,惊骇地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估计不是张东塍他们的对手,眼珠子骨碌一转,几个人相互对视一下,虚晃一招,转身就要策马开溜。
殊不知,一直未能插上手的田诖和张闵涛分别从两边冲了上来,他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把马贼丢弃的利剑,腾地一跃,跳上马背,左手勒住了他们的脖子,右手的剑刃横亘在他们的咽喉。
领头的感觉后背钻风,冷得有些刺骨,掉转身来,看到眼前多出来几条不要命的汉子,惊呼一声问道:“你们是谁?”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把我的东西弄散了,那可是我们用来养家糊口的物件!”张东塍很绅士地合上铁叶折扇的同时,定定地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把马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们不想和任何人积怨。”
“师父,不能这样放了他们!我们会吃亏的。”张闵涛认真地看着张东塍,手中的利剑也已经在被他劫持的马贼的脖子上做拉锯的动作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东塍探手飞出一颗弹子击中张闵涛的手腕,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剑落地面,那个被他劫持的飞马贼吓得汗湿一身、骨头酥软,当即从马背上一头栽倒,跌落下来。
“他们差点要了你的命,我这是要为民除害!”张闵涛不解地盯着张东塍,委屈地道。
老张却嘿嘿一笑,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这不是我们的风格,走这条道的,自然有他们的难处,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他们。”
听了张东塍这样的解释,旁边的田诖也摇摇头,只好顺从地松开勒住飞马贼的手臂,拿剑柄在那人后背的肩井穴上狠命地一敲,那人猛地一颤,跌落马下。
那个后襟被划破的领头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心胸开阔的人,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张东塍。
从飞马贼的手中截获了四匹马,张东塍亲自整理破马车上的东西,眼见得那些草药被飞马贼们弄得一塌糊涂,很是怨怒,转身朝那贼头喝道:“过来,给我把这些草药整理好!千万别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在张东塍和他的弟子们的虎视眈眈下,飞马贼一干人等抖抖瑟瑟地过去,小心地帮忙将其实并不是他们弄散了的草药收拾好,用麻袋装上,挂在马背上。
重新整理好行装,骑在马背上,张东塍和他的三个弟子每人一匹马,倒也惬意,只见张东塍将手一拱,竟然和马贼打起了招呼,道:“本人坐不改名立不改姓,乃平阳府上左将军张东塍是也,这些马匹,暂时借用,日后还与尔等,勿念!”
飞马贼头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算卦先生,怎么也弄不清张东塍什么意思,只是懵懂地机械地点头。
看着张东塍和他的弟子们从他的眼前策马而过,贼头觉得有点窝囊,他气狠狠地拿拳头扎在地上,纳闷地低吼道:“官匪?!鬼才相信呢,那个叫什么张什么来着?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
一路上策马扬鞭,一人一匹马,倒也自在,不知不觉间,用了一夜的时间,跑过两府一郡的地方。
天快亮的时候,大伙实在都累得不行,弟子们很想找个客栈歇息的,可一路荒野,总也找不到,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来到一个一面临着丛林、三面环水的人工小岛边,几个人合计一下,这里倒是蛮安静的,就在这里歇息吧,瞅了一下那个意味深长的幡旗,只见上面写着“旺岛驿站”,大家一阵欣喜,感觉这地方不错,打马过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有人吗?”负责上前打探情况的田诖轻轻地敲门,却没人回应,觉得奇怪,稍稍用力推了一下,只听“吱呀”一声,门竟然自个儿开了,他重复地喊了一声,“喂,请问,有人吗?”
“喵呜……”突然,一只仿佛受到了惊吓的白猫迎面扑了过来,毫无防备的田诖惊得猛地将头一歪,躲过猫咪的抓扑,却撞在了门后倒挂着的一个生猪头上,赶紧伸手将那晃悠着的猪头定住了,继续往里走过去。
“你来啦?”冷不丁地从里间传来一声问候,口气中满是埋怨,“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整整两天,亏得我的耐性好,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走了。”
田诖很是讶异,他正想回话,却见屋里挂着半截的门帘被掀起一角,里面的地上竟然躺着一个被反手捆着的人,趁那人往外迈步子的时候,大声喊着“救命!”
田诖怔怔地站在原地,弄不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轻易不敢贸然应声,他慢慢地移动脚步,往后面退着,伺机弄清楚情况后再说。
“他背叛了我们!不得已,将他捆了。你的东西全都带来了吗?”那人也顾不上里面的人如何喊“救命”,鲁莽地权当被困的人是空气一般的存在一样,继而,不紧不慢地追问木讷着的田诖,“你怎么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