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冲瞪眼看着张东塍,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争了这么久,到头来,眼看着一个个的狼人无谓地死去,而自己,即使战胜了不还是一无所有?这胜利的价值何在?
这会儿,刘冲也糊涂了。
张东塍不再多话,盘腿打坐,暗自运功聚气,开始自疗内伤。
老张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冲的内力了得,若不是自己的硬功上乘,恐怕未必能够经受得住他这一脚踢,不死也都断掉几根肋骨。
李大胆和张闵涛以及田诖背对背,呈三角形警惕地盯着刘冲,竭力围护着他们的师父。
刘冲无趣地看了看张东塍的弟子们,仿佛感到有些茫然,他摇摇头,慢慢地转身,独自一个人走到落叶堆前,寻得那只装着花斑蛇的口袋,默默地离开。
“师父,你怎样?要不要紧?”见刘冲走了,李大胆赶紧凑近了张东塍,紧张地追问着师父,却被张闵涛瞪了一眼。
老张闭目不语,他两耳不闻身边事,集中精力自救。
不一会儿,张东塍的头顶冒着热气,周身如浸没在仙雾之中,就是连围坐在旁边的三个弟子都明显地感觉到了热量。
随之,还有骨骼磨合的脆生生的声响,这等功夫,果真是让三个弟子大开眼界了。
据老张之前介绍过的,他这是童子功的功效,自救能力的大小,盖因童子功的能量的大小而各不相同,若是破身了的,则功力全无。
闭目自救中的张东塍略显开心,自我安慰道:亏得自己守身如玉呢!
弟子们守在一起,谨防外界打扰,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怪兽的吼叫声,那声音如狮吼虎啸,震得地动山摇。
自救快要成功,将要接近满血复活的这一刹那间,张东塍也因为被这叫声惊动了,不免睁开眼来,只见一只如麒麟一般的独角兽,跨过一条小溪,正踏步而来,它的麒麟角上,有一束耀眼夺目的蓝光袭来,直逼得人眼目发胀、瞳仁如被针刺。
“麒麟降临,必有祥瑞!”坐立在地的张东塍赶忙腰身挺直了跪在地上,对三个弟子道,“徒儿们,快快跪迎仙兽!”
一听这话,田诖第一个“噗通”一声跪地,还殷勤地磕了个响头。
谁知那独角兽竟然大吼一声,猛地朝田诖扑了过来,吓得田诖面如死灰,不知所措地趴在那地上。
李大胆则完全没了名号的英武雄壮,反而畏畏缩缩,目瞪口呆地只瞟了一眼后,就如雕塑般伏在地上动也不动。
奇怪的是,张闵涛和张东塍毫无惧色,他们二人双目紧闭、虔诚地跪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飞扑在半空中的独角兽,看到老张和他的本家这般模样,似乎有些触动,好像拐了个弯,扑进河里去了,等它再次起身,嘴里就多了一颗闪着银光的明珠,来到他们二人跟前,将嘴松开,温和地丢下闪着光亮的明珠后,拔腿走开。
震天动地的吼声渐行渐远,田诖和李大胆不放心地偷偷侧过头去,瞟了一眼,但见那颗明珠落在张闵涛的脚前。
田诖伸手就要去摸那明珠,却仿佛被马蜂蛰了一下似地,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传遍全身,他赶紧松开手,不明就里地推了推李大胆,一脸疑惑地是,松开摸明珠的手立马不疼了,心里暗想,这东西还挺有灵性的呐,可惜,不是我的菜。
“师父!”田诖试着发声叫喊师父,他刚刚跪伏在地上的时候,是叫不出声来的,这时,见那独角兽走了,不放心地再次试试,他可不想做个哑巴。
听到田诖的叫声,张东塍有些惊讶,感觉田诖的声音里满是恐慌和焦虑,睁开发现,田诖盯着张闵涛跟前的一颗明珠发呆,声音略显沙哑,人整个儿疲软地瘫在地上。
李大胆比田诖好不了多少,不过,他的样子虽然有点倦怠,但神情似乎还很自在。
张闵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老张的推动下,跟着睁开眼后,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多了一颗明珠。
“这是怎么回事?”张闵涛惊讶地问张东塍。
“……”老张和张闵涛一样,自然也是一点都不知道了,刚刚独角兽扑进河里,含来一颗明珠的情形只能听田诖和李大胆的叙述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捡起那颗明珠的时候,刘冲过来了。
这个丛林本来地方就不是太大,刚刚独角兽来时,发出的声响一定也惊动到了这里的唯一的一个居民——刘冲。
意想不到的是,刘冲还拎着一只竹筒,无盖的竹筒里面还在往外面冒着热气,
“这是被煮过了的蛇胆,它里面的各种不干净的东西,都已经被煮透了,不会再有副作用了,取它的蛇胆液,可以用来涂抹扭伤和内伤!”刘冲放下竹筒,倒出沸水里的蛇胆,拿来一根自制的竹签,慢慢挑破蛇胆,示意张东塍撩起衣衫,露出受伤的胸部,然后,挤出里面的胆液,就要往伤处涂抹,却给田诖一声吆喝制止了。
“住手,谁知道你按得是什么心啊?!”田诖大叫一声,起身挡在刘冲和张东塍二者中间,不让刘冲靠近半步。
张东塍则捏起张闵涛跟前的那颗明珠,缓缓站起身来,问刘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教一下老弟,这里,你看过有怪兽出没吗?还给吐了这颗明珠,这是何红意义?”
谁知,那个刘冲见了闪光的明珠后,赶紧退后一步,单膝跪地,道:“这是传说中的河神现世,只为他的认为是对的人提供护佑!看来,它是找到对的人了,便是你们中的一位。现在看来,你恢复得这么快,河神决定护佑的人一定是你了。”
听了刘冲的话,所有人都很惊讶,目不转睛地期待着刘冲能有更多合理的说法,解释这个超自然的现象。
“刚才你跟我说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和一帮无知的家伙,愚蠢地在这里守着一片丛林,没有盼头没有希望,只知道要和两位前辈中的如何一位比试,当其他人一个个地离世,便加增了我对除了狼牙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的恨恶,只知道,假如和心中默认的敌人比试取得胜利后,就能开心,就能看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帮助兄弟们实现了超越过去的梦想。谁知,事实并非如此,即使是胜了,反而更加地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了!我从一个无知的小卒到无谓地替他人卖命,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回过头来想想,还真的是枉费了这十几二十几年的光阴了。”刘冲伸出手来,递上挑破的蛇胆,要给张东塍抹上。
张闵涛警惕地看着刘冲,张东塍笑笑,果断地撩起衣衫,露出胸口的伤处,很友好地说道:“虽然刚刚自我调节好了,但我还是想让你为我加把力。我最大的希望,还是想请你帮忙领我们走出这片丛林,看看外面春暖花开的世界。我们更希望,能带你一起出去,和我们为并肩闯荡世界,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明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