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诖和张闵涛狠狠地瞪眼看着姚苌,李大胆则冲着姚苌大吼,张嘴就骂道:“狼牙不死,精神永存!你个老匹夫……”
“大胆,住口!”张东塍却冲着李大胆喊道,“我们被人冤枉了,还这般冲撞,只能自取死路一条,怎能对先锋大将军如此无礼?”
张东塍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话语间毫无逻辑性可言,姚苌听了,觉得他是胡言乱语,不免火气冲冲,但弄不清他们的来路,更是心中无底,纳闷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张东塍在不知道自己的花脸无法辨认的情况下,故意要诓骗一下他的前任长官,笑了起来,道:“姚将军真是好记性?!”
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姚苌不由得惊疑地缩回手,收起马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算命先生,正要再追问几句呢,就听见跟班的小卒凑近前来,耳语了好一阵,这才对身边的近卫军下令,将这几个人先带回大营,不可为外人道耳。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跟着就看见花媛带着他的师父大国师王嘉驱马过来,远远地喊道:“姚将军,听说你们这边抓了几个嫌犯,请问,抓住的人中,有没有一个穿着破烂的傻大个?”
姚苌听到花媛的叫声,心中一惊,这里刚刚抓到几个纵火犯,就来了国师府的人,算是几个意思?
要命的是,刚才他们几个人中,那个领头的还竟然直接与自己对接起来,这要是让国师知道,再告知大王,如何是好?一边这样想着心事,一边就赶紧让手下带着四个家伙快点走路,心里快如闪电地想着如何对付这个凡事都爱管管的大国师和他的女弟子。
正愁着这事儿,花媛和她的师父王嘉已经来到跟前。
花媛轻松跳下马来,双手抱拳,朝姚苌行了一个江湖礼,道:“敢问将军,人犯可曾抓到?现在何处?”
姚苌双手一摊,指着一堆被炸翻并且散落一地的砖头石子,道:“人影都没一个,我们正全力以赴地调查这事儿呢。”
王嘉坐在马背上,四下窥探,若有所指地将手指在眼前的虚空中一挥,接过花媛递上的一壶水,大喝一口,含在口中,随后,往空中一喷,显出一块雾状虹彩,慢慢地幻化成镜面结界。
姚苌自知不是国师的对手,却也不愿认输,不过,当看到结界面上,几个喽啰带着张东塍他们往前面路上的囚车过去的画面时,姚苌顿时默然了。
王嘉阴损地笑道:“姚将军,你这是想要独占头功吗?你放心,我只是奉大王之命,帮将军理清头绪而已,何苦这般隐瞒啊?”
姚苌的心头跟着一颤,言不由衷地苦笑道:“哪能呢?没有什么事情能躲得过国师的眼睛啊!”
王嘉也不啰嗦,直接让花媛跳上马背,打马过去截留嫌犯。
姚苌这就不乐意了,道:“大国师,本将刚刚截获的嫌犯,按程序,正要带回去审讯,关键时刻,万望国师不要阻扰,误了大事,于公于私,都不利啊。”
王嘉笑道:“大将军多虑了,我只是听弟子花媛回忆说,之前,你们的人逮住一个乞丐,后来细想,与他交流中,听出那人略带些鲜卑族的口音,当时并未在意,后来,据说,那人却不见了踪影,越想越是觉得可疑,便追来现场,想确认一下,那人是否也在其中。怎么,将军觉得不妥吗?”
姚苌无奈,若是执意避开王嘉与那几个家伙的接触,难免会引起怀疑,更何况,和一个国师为敌,对己方十分不利,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明那几个人就是失散了的狼牙组织成员的情况下,要尽量避免和第三方发生任何冲突,自己的心血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要沉着沉着再沉着!
“哦,都是为大秦做事,哪里有什么争名夺利之说啊?大王家室祭祀大典在即,限期破案,姚某受命于此,便急于想要攻破此案,难免谨慎过头了些,让大师见笑了。”姚苌强做笑颜,道,“大国师请便。”
过多的解释也是多余!就在姚苌和王嘉闲扯的当儿,花媛已经追了上去。
“停下来,国师府例行检查!”花媛将马往几个人跟前一横,拦住去路,喝道:“所有人站住。”
在秦国,除了大王之外,说话最管用的便是大国师,就是连大王苻坚有时战前动员,还得亲自请示王嘉,这般行事,可否?那般行事,是利是弊?
连大王都要听从的大国师和他的弟子来过问这事儿,谁敢推诿?当即就顺从地停下脚步待命。
张东塍和他的弟子第一次被人劫持,无论从什么角度来想,都觉得十分别扭,奈何四处都是秦兵,加上这一刻又多出来一个会巫术的大国师,必要地假装老实一回也是应该的,这就很乖巧地站在原地,听话地调过头来,接受花媛的审视。
李大胆转身一看,是花媛来了,不由得灿灿一笑,经过一场恶战后,他的邋遢的造型,被烟熏成了大花脸的面容,找不到原来的样子,即使能有一点映像,也还是要认真仔细一点才能看出一点苗头呢,只是,一笑过后,他的厚唇大嘴展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倒也不是过分难看了,还略带一些憨厚。
“笑什么?”花媛竟然没有看出李大胆来,只见她怒喝道,“待会儿大将军审讯,你们一个个的,都老实交代问题。”
没有一个人应答她的话,都傻愣愣地看着这个凶悍的女人。
“苍天啊大地啊,能被这样一个女子看中的男人,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一无所知的张闵涛被彪悍如男人的花媛惊到了,他低下头去,尽量避开与花媛的正面接触。
“你,转过身来!”花媛指着背对着她的张东塍,见他没有一点反应,大声喊道,“听见没有?!”
张东塍听到花媛在叫他,无可奈何地慢慢转身。
老张特意斜着眼、歪着嘴巴,大声喘着粗气,咳嗽着,装出一副哮喘病人的样子,喉咙里仿佛还有阻碍呼吸的痰未能吐出来一般,让人听了十分的难受。
“有这么夸张吗?”不知所谓的张闵涛心中暗自思忖。
田诖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就急道:“师父,你怎么啦?”
花媛认真地盯着张东塍,那套装束似曾相识,转而突然大吼一声:“真有这么难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