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你个龟儿子,诶呦,疼死老子了。”
坐倒在一颗大树旁,布老虎扯下脸上面罩,龇牙咧嘴捂住乱颤的右臂。
“亏了,亏了,这又得两三天调养了。”感觉到右臂空乏无力,布老虎愁眉苦脸,连连哀叹。
刚才为了防止杨烈追来,他在壁崖上施展金刚打,因为使力不当,此会被劲力反噬,不但整条右臂痛的撕心裂肺,连带着体力透支,又累又乏。
“从这里到出大熊岭应该有十里路,桑槐他们久久没能发现我,肯定在周围撒下探子,到时候就安全了。”心中暗暗推测,布老虎咬紧牙关,艰难的起身,朝李毅早前交代的西南方向走去。
“下次见到老黑皮,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弄来御空飞行的法门。他娘的,等老子学会以后,天南地北还不是任我翱翔。”
步伐阑珊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布老虎对柳湘月的“腾空飞行术”越发的向往起来。
此时天上乌云暗涌,蔽月,前景晦涩,在一路磕绊,布老虎来到一处草木修长的树林,精疲力尽,坐倒在了地上。
“不管了,不管了,有种他杨烈现在派人搜寻到这里,不然虎大爷我就好好睡上一觉。”
找了颗大树靠下,布老虎双臂环抱,嘴里骂骂咧咧,不多久一阵困意涌上来,两个眼皮子打架,渐渐的起了丝鼾声。
嗤嗤...
连串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猛的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布老虎警惕的环视四周,心中暗道“不会真是杨烈派人来了吧。”
“谁,是条汉子就给老子光明正大走出来!”
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布老虎索性装回好汉,大声呼喊了起来。
“哈哈,这不是观风口当家的大老虎嘛,高盘那小子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勒。”
从前方灌木丛里走出几道身影,为首一人赫然正是射口寨的老余。
“诶呦,差点吓死老子了,余哥,亲人啊,兄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盼来了。”布老虎一副惊喜的表情哈哈大笑,随即上去诉苦道“余哥,你是不知道啊,你们这大熊岭太乱了,出门没几步,我跟高盘兄弟就碰上了熊瞎子。你们射口寨的人是好样的,高盘兄弟讲义气,自己牵制住熊瞎子,才算换回我布老虎一条性命啊。”
布老虎拍着大腿,满脸苦涩长呼短吁道。
“熊瞎子?老虎兄弟碰上熊瞎子,怎么跑到这白沙河附近来了?”老余走过来一脸惊异道。
布老虎愁怨的摇摇头道“余哥有所不知,我...”
一柄钢刀刮着寒风架在布老虎脖颈上,冷冽的冰凉让他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强烈的危险征兆就像排山倒海般冲刺着他的神经。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夜晚漆黑,走着走着便迷路到此?”老余手持钢刀,狞笑着道。
布老虎一愣,立马换上笑脸拍手赞道“余哥神机妙算,正是此理。”
“放屁,老子早就找到了高盘的尸体,他是被靠山崩砍掉了脑袋,这门刀法是雷豹亲传,除了你就剩下大黑天会,难道还是鬼魂作祟不成?”老余一语道破。
布老虎装傻充愣道“余哥,这鬼神之说自古有之,我跟你情同手足,怎么可能杀你儿郎?”
“布老虎,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余一声厉喝,手上钢刀微微下压紧贴布老虎脖颈。
“余哥,我呸,老余啊,成,你不顾念兄弟情义,老子也不跟你废话,借一步说话如何?”撒泼不行,布老虎干脆来硬的,用左手把脖颈上的钢刀推了下去,他朝自己右臂扁扁嘴道“看到没,老子现在受伤了,逃不了。”
“那你就给我去死!”
“慢着!”
“我说老余,唐秋芝那娘们的滋味不赖吧。”
眼见钢刀劈下,布老虎大喝道。
刀势急收!
老余瞪大眼道“你...”
“别说废话,叫那几个小子退开,老子有事跟你谈谈。”
有恃无恐,布老虎回到大树底下靠着。
老余脸色阴晴不定,犹豫再三,挥手道“你们几个退下!”
“是!”
看的出那些跟班都是老余的嫡系,闻言立马乖乖退下,此时小树林周围,就剩下老余跟布老虎两人对峙。
“你知道了些什么?”被人握住把柄,沉不住气的老余率先问道。
布老虎笑道“老子知道你恨杨烈,知道你贪念唐秋芝美色,更知道你强占人家身子不行,反杀人灭口。”
瞧得老余脸色阴沉如水,眼眸中更是凶光毕露,布老虎又道“只要你放过我,重新找个借口给杨烈交代,老子可以保证,今夜一切都当没有发生。”
“哈哈,布老虎啊布老虎,说你太傻还是太天真?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最可靠吧。”老余提着刀,脸色不善步步紧逼。
好像早猜到老余有这么个动作,布老虎不慌不忙道“早在之前我就飞鸽传书把事情真相交代给了一个人,如果我死了,到时候观风口定当闹到射口寨讨要一个交代。”
“交代?哼,那你猜杨烈信我,还是信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了?”老余无所谓的耸耸肩,可当布老虎拿出半支金钗,他的脸色不禁大变。
“老余,余哥,这支金钗不陌生吧,要不要跟你后颈上的伤口做个对比?”
布老虎手中的半支金钗正是唐秋芝刺向老余后颈的那支,当时布老虎收入怀中,原想过后跟上门找茬的杨烈交代清楚。没想到现在用了出来,从老余脸色来看,这道杀手锏使出的时候恰当好处。
“你给我去死!”
龙行虎步,老余被人揭露丑事,只能杀人灭口,夺走金钗。
布老虎心思缜密怎猜不到此人会恼羞成怒?
在钢刀杀来前,布老虎冷喝道“这支金钗我早已一分两半,另一半由柳湘月所掌,我若死,你也会跟着陪葬!”
刀风戛然而止!
老余眼神凶光闪烁,压抑着怒气道“柳湘月跟你是什么关系?”
“患难之交!”
布老虎信口答道。
在见到老余陷入了沉思,他收回金钗道“余哥,现在我叫你一声哥,是认为咱们还有合作可言,怎么样,听的你之前的语气,好像对杨烈很是不满。如果你有兴趣,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杀死杨烈,这射口寨当家做主的从此是你,我布老虎要的也不多。只求事成之后,借些趁手的家伙,顺势灭了天北崖如何?”
布老虎可以肯定,老余不是那种甘愿寄人篱下的跟班,他敢杀死唐秋芝,足见心狠手辣,另有图谋。
不管他有什么图谋,这小小关城他们射口寨应该看不上,只要利益不想冲,布老虎相信,人与人总有交易可言。
正当布老虎胸有成竹,老余定会跟他细谈,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始料未及。
就见老余一声大笑,取出一支弩箭反握,在布老虎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插进了自己后颈。
噗!
鲜血四溅,咬牙切齿的拔出染血的弩箭,老余随手丢到布老虎脚旁道“我余总奉命捉拿柳湘月,失手被弩箭刺中,你说这样,那杨烈是信你,还是信我?”
“成,你余哥不惜自残求全,我大老虎开眼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布老虎苦笑着闭眼仰头,事已至此,他见识到了老余的杀伐果断,知道今晚在劫难逃。
“你即于本尊患难一场,本尊又岂会让你身死奸人之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荡,布老虎心中一动,睁眼,就见半空中又道身影如大鹏展翅而来。
铃铃铃...
清脆的铜铃声在风中动人心弦,老余看着柳湘月的身影,大吼着持刀劈去,这时埋伏在树林里的马贼手持弩弓四射,却被柳湘月如燕子划水般灵巧躲过。
“老黑皮!”
望着柳湘月低俯而来的身形,布老虎纵身抱住他的腰身,好像腾云驾雾般,直飞黑夜。
“余老乌龟,大老虎有事,改日在找你唠叨了哈哈....”
死死抱住柳湘月腾飞上天,布老虎爽朗的大笑在小树林里激荡,底下老余气急败坏跺脚狂骂,无奈只能看到两人越飞越远离去。
“老黑皮,看不出你这人挺够意思的吧,行,交个朋友呗。”
“要交朋友可以,不过你得改过自新,遣散底下贼寇,然后告知本座你那金刚打究竟是何人传授。”
“嘿嘿,老黑皮啊,我瞧你这腾空术不错啊,带我去你那花船喝杯酒呗。”
“呦呦,老黑皮,你这腾空术不赖啊,这才多大的功夫就到了西河,他娘的,太神奇了,比老九的玉狮子日行八百里还要快上几分。”
“老黑皮,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哈,我姐可爱看你的戏了,今晚冲你名头已经上了花船,咱关系谁跟谁是不,我瞧你这铃铛不错,送给我姐当个纪念品行不?”
“啊。老黑皮,老子干你祖宗,不带这么玩人啊。”
乌云蔼蔼蔽月,夜空中,西河上,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尖锐的嚎叫划破长空,格外嘹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