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啊,跳啊,怂货,你到底跳不跳,快跳啊。”
西河白杨堤,有个富家大少,穿的是绫罗绸缎,指手画脚,眉宇间不可一世。
在他周围有个恶奴其胖无比,臃肿的身体,双手叉腰,肆意骄横环视四周围上来的看客,气焰更是嚣张无比。
在那富家大少脚底下匍匐着个货郎,看年纪二十来岁,狼狈不堪,满脸愁苦,双手奉着一张银票哀声道“公,公子,您行行好,放过小人吧,这钱,这钱我不要了。”
“不要?登州水师都司苏家大老爷长子厚赐,你胆敢不要?你小子活腻歪了吧。”
胖恶奴上去一脚踹在货郎身上,瞪眼如夜叉般喝道。
白杨堤上,那些一泰学府的学子各个义愤填膺,朗朗乾坤下,一个恶奴胆敢这么嚣张,当众打人,立马就有两个青袍儒生想要上去劝阻,却被白羊须老者摆手劝退。
“老师,你平时叫我们不畏强权,敢为真理辨知,此子骄横跋扈,怎能任由他肆意妄为!”
有学子看不过眼,握紧双拳,眉宇倒竖成怒道。
白羊须老者摇摇头,叹气道“今晚我们过来看戏,少管闲时,否则惹祸上身,不妥,不妥。”
“难道就任由此子草菅人命!”又一学子打抱不平道。
白羊须老者默不作声,身边爱徒见此只能无可奈何,袖手旁观。
在胖恶奴暴打货郎几拳后,他身后的富家大少打个哈欠,不耐烦挥手道“无聊至极,无聊至极,枕头,在多给他十两,凑足三十两,把他丢下河去。”
“好叻!”胖恶奴得令,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宝钞丢地上,眯眼阴森道“小子,三十两够你这辈子养老送终了,是你自个跳这河里,还是要老子给你搭把手啊。”
“大爷,大爷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会水啊,而且小神仙给我算过,今年入水,定有大难,家破人亡啊。”货郎眼泪鼻涕齐涌,惨不忍睹道。
胖恶奴扁扁嘴,踏步上前,拽住他脖颈怒道“少爷叫你跳,不跳,你也是家破人亡!”说完,便将挣扎的货郎硬生生朝河岸边上拽去。
“住手!”
一声娇叱自人群中响起,在跛着腿的马三放护持下,丑娘走了过来,俏脸寒霜,显得气愤非常。
“他如果得罪你们,赔礼道歉也就罢手算了,凭什么要强人所难啊。”丑娘柔声细语说完,想要去把货郎解救过来,马三放伸手阻拦,朝后摆手,两个观风口马贼气势汹汹奔了过去,将胖恶奴撞开,拉着货郎保护起来。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胖恶奴被人撞开无比气恼,刚要动手重新把人抢过来,却听到自家少爷笑着喊道“枕头回来,今晚有乐子了。”
“哈哈,这不是苏大少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呵呵,忘了介绍,小人姓王,道上认识的朋友都叫声王屠夫,经营着十里铺子,前些月去登州城望江楼有幸见过公子,当时公子事忙,可能没注意到小人,所以就没什么印象吧。”
落在最后头的王屠夫八面玲珑,刚才听到对方自称,知道来头不凡,立马上前打着哈哈和稀泥。
想着对方就是没听过自己,看架势也会客气几句,没想到那富家大少脸上挂满微笑,在他身边的胖恶奴毫不客气,带着轻蔑的语气道“望江楼?这种破地方我家少爷可是从未去过,你这人想来充和事佬,也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
王屠夫碰了鼻子灰,脸色青紫的可怕,他也有随身的小弟,见到老大被人言语排挤,马上表忠心,上前怒喝道“放肆,哪里来的宵小,敢在关城撒野!”
“关城?呦呦,都说穷山恶水多刁民,行啊,这关城县令叫什么名字?”富家大少抚掌笑道。旁边恶奴着人打听,躬身道“叫高建伟!”
“行,这高建伟把关城调教的不错,给小爷多出不少乐子。成啊,你们几个想出头是吧,从这里跳下去,今晚的事小爷就此作罢,而且你们每人赏银十两。”富家大少把玩着手中马鞭,眼神肆意张狂扫过,待看到丑娘,上下一番打量,笑着道“呵呵,这姑娘长的不错,小爷今晚寂寞,可以作陪。”话刚说完,白杨堤上多风,丑娘左脸上的发梢微微荡漾,显现出来那轮月牙儿红色胎记,富家大少乍一见,收敛起笑意,夸张的退后一步道“哪里来的丑婆子,快快滚开,别煞了小爷的眼睛。”
“你他娘的找死!”
白杨堤上,一道雄狮怒吼疯狂炸响,引得煞风大作,附近看客纷纷忌惮远离。
“把老子刀拿来,今晚不劈此獠,枉为做人!”
金背砍刀在手,马三放倒八字怒眉气势汹汹朝前迈步。
在他身边,丑娘掩面黯然,王屠夫、张康他们明知道富家大少身份不凡,却更加忌惮暴怒的马三放一身狠气祸及池鱼,纷纷散开。
那富家大少此次来关城只带了三名家丁跟胖恶奴,感受到马三放煞气狂飙,三家丁吓得脸色惨白离开,唯独胖恶奴忠心护住,绿豆般的小眼绽放丝丝精芒,展开双臂,蒲扇大小的巴掌连连交错,步如天雷,震地轰响。
“来得好!”
马三放见对方身宽体胖如暴熊不进反退,拍掌过来狠声叫好。
双手握刀,斜劈而上。
这一刀势大力沉,乃是马三放暴怒必杀之刀,誓要将眼前胖恶奴分劈两半。
大刀刮起凌冽寒风而去,附近丑娘眼见干戈为她而起,娇声喊“不要!”想要冲前抵挡,却被小六子抱住,连喊“姐姐,刀剑无眼!”
砰!
在马三放以为一刀建功,没想到胖恶奴硬碰硬,双臂横档,既然将刀锋撞开,连带着马三放吃力不住,骤不及防下,退后半步。
“怎么可能,你这厮是人是鬼?”
刚才刀锋上传来的坚硬让马三放大为惊讶,以他对自己力气的认识,就是块布满青苔的岩石都能一刀砍碎,而眼前这个胖子不但丝毫为伤,反而将自己震退开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人莫不是横练一身筋骨,刀枪不入?”
想到布老虎曾传下来的锻体功,马三放知道这世上有些好手通过苦练将筋骨皮打熬的浑似寒铁。
当然这样的好手极为稀少,就算有,据布老虎所说,不管什么横练功夫都有罩门,只要找到罩门,一击而去,当可必杀。
徒遇好手,马三放战意汹涌,自打杀死天北崖的丁凯,他就感觉自己的刀法进入了个瓶颈,想要突破,靠勤练已经于事无补,只能依靠更强的对手激发,才能更上一层楼。
可惜如今的马三放地位不同往日,身为观风口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总把手,想要找个对手实在太难。不过还好,今晚有这个胖子实力不弱,正好拿来试刀,做突破之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