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为寇,得世人憎恨,法令不容,既然天要亡我,我就先灭了这天,这地要阻拦我,我当披荆斩棘,横行无忌!”
布老虎振声狂吼,似要排出胸中激荡的不平之气,他状如阎罗恶鬼,口沫横飞,煞意凛然,那些兵士纵然百死疆场练得一身胆气,在布老虎面前宛若小儿,深深忌惮,不敢有所轻举妄动。
“观风口行事,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紧跟其后,热血沸腾的马三放亮嗓子高呼,白杨堤上,十几个观风口马贼抽刀高举,凶神恶煞,跟那士兵相互对峙。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张康跟王屠夫相视一眼,简短道“老王,今儿这事算是乱套了啊,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搞呗,老子已经派人招呼弟兄来了。”
王屠夫抬眼满不在乎道。
他本就是个地痞无赖,没有布老虎,现在还守着个破烂赌坊混着日子。如今,苏念这头猛龙过江搅事,他早就看其不爽,反正没有了家当还可以再赚,没有了脑袋也是碗大个疤,但要是没了布老虎的支持....
王屠夫看的很清楚,他跟观风口就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荣辱以共,不分彼此。
张康这会脸色犹豫了起来,他家大业大,就算离了布老虎这颗大树也能混的不赖。如果这趟得罪了苏念,登州城苏家可不是寻常门户,那苏家老太爷身份非同小可,这一闹腾起来,那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仿佛瞧出了张康的为难,王屠夫背负着手随意道“老张啊,把你当兄弟,给你讲句实在话,这做人,就像押宝,有时候会碰到买大开小,买小开大。这时候于其被老天爷戏弄,不如放手一搏,认准一条道上走下去,总会时来运转,一朝翻盘。”
听出了话里的敲打之意,张康尴尬笑道“走死在一条路上,总是不妥吧。”
“那就看你运气了!”王屠夫扁扁嘴,无所谓道。
张康牙一咬,想到好不容易靠上观风口这棵大树,如今退缩,弄的之前经营荡然无存,还不如就此一搏。
“也是,大老虎待我张某恩重如山,我张某又是那胆小如鼠之辈,他苏家又怎么了,在这关城,他也就是个掉牙狮子,怎拼的过出笼猛虎!”张康下定决心,转头向身边家奴恶狠狠道“把家里所有青壮全部调集过来,他娘的,今晚就是来了条龙,老子也要斗上一斗!”
在观风口上下一心,苏念这边自然也不会落下威风。
在得到主子示意,胖恶奴从怀里掏出虎符对韩铁生道“韩总旗,现在有一伙贼寇企图谋反,现以苏令公之令,让水龙营将其贼子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末将遵令!”
虎符出,将得令。
韩铁生大手一挥,中气十足道“将这一干贼寇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就地斩杀!”
众将士跺枪喊令,士气如虹,杀向观风口一干人等。
忽然间,黑夜之上,一道人影扑张如飞,迅猛来到苏念身边,探爪锁住他的咽喉。
“好样的老猫,擒贼先擒王,干的漂亮!”
来者身形被观风口那边看的明白,不禁博来大声赞扬,因为此人正是一命九胆的叶家老猫。
“贼子,放过我家公子!”
少主被擒,胖恶奴气急败坏,横扫铁臂而去。
马三放曾吃过胖恶奴一身铁甲的亏,忙喊道“老猫,避实就虚,这胖子穿有铁甲,撼动不得。”
受到警示,叶毛不敢大意,手拍后腰,暗藏的匕首如飞花般旋转腾空握住在手。
在观风口,叶家老猫以胆大响名号于道上。
何为胆?
就像马三放的狠又为何?
杀人不眨眼为狠!
赶尽杀绝也叫很!
至于胆气。
长枪赵子龙七进七出杀进长坂坡救得阿斗,被世人道知一身胆也!
是故,无所畏惧,方为胆!
面对横扫铁臂刮来的凛冽风寒,叶毛屹然不惧,不躲不藏,手如刁,刀锋如勾,朝胖恶奴腋窝刺去。
在匕首刀尖距离胖恶奴腋窝只有半寸距离,那横扫的铁臂距离叶毛脸面近在咫尺。
下一息的功夫,胖恶奴投鼠忌器,化横扫为踢腿,躲过匕首斜刺的同时,也为叶毛脱身腾出了大好时机。
强制住苏念掠身而逃,叶毛丢弃手臂刺向胖恶奴踢脚还不忘回头笑骂道“肥猪,跟大爷斗你还不够格,赶紧滚回家找师姐在练上几年过来吧。”
“老猫小心!”
双腿扎马,叶毛听到布老虎的声音不疑有他,头也不回侧身挪移。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破空声响起扎空,就见苏念手持枪头耍了个花枪从叶毛手中脱身,得势不饶人,手持一截枪头当做匕首反扎了过去。
从刚才枪势感觉到苏念并非纨绔,一手枪法了得的很,腹背受敌的叶毛不敢托大,振声吼道“老马救我!”话音刚落,附近马三放早已摸出柳叶儿刀,双指夹尾,甩手猛打。
五十步打靶,自小马庄马面老财创下,传给嫡子马三放、爱徒叶毛至今例无虚发。
柳叶儿刀寒芒乍现,飞速打向刺在叶毛后背的枪头将其打偏。与此同时,叶毛感觉到身后危险顿消,挪身躲过杀来的胖恶奴。蛰伏,伺机而动的布老虎诡异的闪出身,左掌运起大旗手飞击胖恶奴胸间将他震飞,带着余劲,布老虎反身以迅雷之势拽住失神的苏念,双臂用力,将他生生举起,大步朝河提口走去。
“小子,你不是喜欢跳河嘛,老子让你先带个头。”
受不了右臂传来的乏力,布老虎一狠心,不顾苏念气的哇哇大叫,噗通一声,将他丢进了河里。
静,死一般的沉静好像将白杨堤这一刻的时间凝固般。
胖恶奴还有那些士兵望着苏念落水,呆若木鸡。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目瞪口呆,望着把苏念丢进河里正洋洋得意的布老虎,眼神充斥着太多惊奇。
“救,救命啊...”
一声尖嚎打破了沉静,还是胖恶奴率先反应过来,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救少爷啊。”
“啊,是,是。”
回过神的韩铁生吓得汗毛炸起,拼命呐喊,组织人手跳河救人。
布老虎这会正得意着,岂容那些人施救,目露凶光,他一摆手喝道“谁敢上前救人,观风口杀他全家!”
周围马贼得令,如铁壁合围,将河提围住,阻止胖恶奴救人。
“杀,杀,全部杀了,快救少爷。”
胖恶奴急的好像暴熊,两眼赤红,奔跑着想要撞开阻止的马贼跳河救人,却被马三放持刀跳进战圈,与其颤抖起来。
同时叶毛跟韩铁生对斗,那些水军如果放在战船上那是一等一的战力彪悍,可在这陆地上,他们较之布老虎麾下的马贼还是差些斤两,刀剑交加,根本难以撼动分毫。
“贼子,我警告你,我家少爷不会水,在不救人,小心你们整个关城面临灭顶之灾。”
胖恶奴一边抵挡马三放的进攻,一边呐喊狂呼。
揉着耳朵,布老虎仿佛没听到般哼着小曲。在他身边,王屠夫大笑道“老子干你祖宗,水师都司家的种不会爬水,你唬人勒。”
“我,我真的没骗你,我家少爷真不会水,这在登州城谁都知道。”
胖恶奴急的脸面通红,一不小心,就被马三放东切一刀,又砍一刀,狼狈不堪。
“老虎,我看这胖小子不像在说假话啊。”王屠夫有些顾忌到。
布老虎摆摆手道“水师都司的孙子不会水,就像老虎的崽子不食人,你信吗?”
摇摇头,王屠夫一脸轻松道“我不信!”
“那不就得了!”扁扁嘴,布老虎笑道。
这时,场上唯一保持中立的人,也就是荆轲夜唱的船主小将罗望着扑打的河面,疑声道“苏家大少好像真不会水!”
“不可能啦!”布老虎耸耸肩表示不信,眼睛死死停在场上争斗,唯恐错失片刻的好戏。
“老虎,不好,那人真是个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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