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江流体内像是混沌初开一般混乱,一股邪恶的气息自体内闪现,像是一只寄生虫一样想要突破寄主的封锁。
一丝黑气缭绕,金蝉双翼交击,发出金铁轰鸣之声。
轰!轰!轰!
每一次交击,周围的黑气便泯灭一丝,犀利的攻击之下,黑气直接溃败,全部收缩回金蝉体内蛰伏。
嗡嗡嗡!
在这一瞬间江流仿佛看到了世界的真谛:世为迁流,界为方位。无尽的时空在倒退远离,江流整个人沉浸在奇丽的妙境之中。
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之中的诸天佛陀从渺远的时光之中浮现,向江流叩首膜拜,诵经万遍而不觉意乱心烦。
时空像是一条绚丽的彩色丝带,缠绕在江流身上,织成一件佛宝袈裟,每一点闪亮的光点便是一位佛陀在诵经顶礼。
嘶!一声难以名状的痛苦自腰间传来,低首细看,血红色袈裟包裹着汨汨流水的伤口。
揭开红色滴血的袈裟,肋间血肉全无,露出白莹莹的骨骼,一块断骨之处,流出暗黑色的血液,侵染光明的躯体。
轰!
一只遮天巨手不知从虚空何处袭来,金色的大手搅乱时空,血红袈裟一闪而没。
巨手达到江流身边之时,却再也不能前进一寸,无尽的虚空凝固、回转。
江流迷迷糊糊之间又回到了房间之内,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个渺远的梦,耳边传来两声清晰的惨叫。
一声来自江流脚下晕倒的殷夫人,面如金纸,倒地不起,梁嬷嬷闻声冲进房间,大惊之下连忙呼喊了几声“阿娇”。
另一声则是来自内室,武灵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捂住胸口,身体之内也是金光闪闪。
江流进去之时,她正一把推开“姐姐!姐姐!”叫着的陈玉华,手中蓝光一闪,脚下渐渐结冰并且迅速蔓延。
“灵儿!你干什么!”江流大骇之余试图接近武灵儿。
她却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尖利的声音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好痛苦,江流儿,我好痛苦!”
江流闻言急忙退出内室,心中了然,一定是自己当初鲁莽为武灵儿移植的那一段骨受到本体的召唤,撕扯之间才会令武灵儿痛苦万分。
喝!金蝉寂灭!
一身气息像是受到了寒冬暴雪的摧残,像一只冬日里蛰伏的蝉蛹一般没有半点气息外泄。
“灵儿!你好些了吗?”
内室之中,武灵儿平静了下来,身体之内却是闹了一个天翻地覆。
此刻,她香汗淋漓,两鬓发丝贴在娇红的脸蛋上。
手中洪波剑咣当一声掉落,倏得消失不见,脸色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好了!我没什么事了!”声音中尽是疲惫。
梁嬷嬷扶着殷夫人进来,躺在软榻之上。武灵儿和陈玉华在旁边一人坐,一人立。
“夫人······她究竟怎么了?”
“唉!”梁嬷嬷叹了一口气,盯着江流上下打量一番,“像!真是像!”
“嬷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流疑惑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阿娇这孩子苦啊!她的心中藏着一个大秘密,只是一直不肯说而已。
这个秘密至今已有十余年了,这十余年我一直贴身保护她,但是她却从不在人前说起这些,只是常常对着一幅画流泪。
今日,她应当是大喜大悲之下用心过度才晕厥过去!“
梁嬷嬷取来那幅画,铺展开来,上面是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眉目之间和江流倒有七分相像。
画卷之上还有一副题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落笔纤细,外掩柔痕,内有铮铮劲骨,落款是陈氏殷娇。
江流心中的那个猜想本已有了四五分,这下便有了**分。
梁嬷嬷把画卷收起放归原处,走到床边去照看殷夫人。
“喂!你母亲房间里的画像怎么不是你父亲啊?”
武灵儿手指和陈玉华搭在一起,传念给她。
陈玉华呆呆地坐着,听了这句话后圆目环睁,嘴巴鼓起,忽然又闭上了。
“在心中说就行了!我听得到!”
陈玉华偷偷看了一眼神游的江流和安心照顾殷夫人的梁嬷嬷,这才在心中说出了真实想法:“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亲妈!”
“呃!那你父亲陈府尊知道这件事吗?”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亲爹!”
武灵儿似懂非懂,原来天底下的孩子都没有亲爹亲妈,于是对陈玉华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看似神游物外的江流实则这边一直默默拉着武灵儿的另一只手,只是她习惯了没有发现而已。
她们两人的谈话他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对于陈玉华的身世,他一点都不惊奇。
在这个时代里,父母对待子女的一般标准是这样的:打是亲骂是爱。
就她这幅在府中爹嫌娘不爱的样子,整日里疯闹,无人认真拘束,是亲生的才有了鬼呢!
不过,武灵儿最后的论断倒是差点让江流笑破肚皮,自从成天都一战之后,武灵儿的智商有呈直线下降的趋势。
江流偷偷拉过武灵儿,准备告诉她真相。两人趴在一起咬耳朵,呼出的热气让两个人都面红耳赤。
“啊呀!不好!”
梁嬷嬷一声惊呼,把一边咬牙切齿的陈玉华和凑在一起的江流两人吸引了过去。
“不对!夫人这是······气息怎么越来越微弱了!不好!再这么下去就没救了!”
果然,殷夫人带着笑意,身体之内的活力却是一点点减少。
怎么她的症状如此诡异,倒像是陷在梦里耗尽了心力,江流如此想道。
“快去请府尊过来!”
梁嬷嬷施展了一番手段,最后只能摇头,吩咐去请陈府尊。
“夫人怎么样了?”
陈府尊匆匆赶来,直奔内室,刚要接近殷夫人,便被梁嬷嬷拦住。
她强硬地说道:“府尊便在这里看吧!”
“你!哼!我也不通歧黄之术,就不看了!江州城内最有名的大夫来立刻便到,我在这里等上一时半刻没问题吧!”
“上茶!”
不一会儿,一位妙龄少女走了进来,虽然是炎炎暑日,但是她的装扮却有些过于清凉了,也过于奇葩。
一丛青绿的树藤,带着一股清香从肩头缠绕,中间时紧时松,一直缠绕到脚下,露出长长的一截拖曳在地上。
这位女大夫头顶粉色花环,脚下一双青绿草鞋,走上前也不施礼,直奔殷夫人床前。
这次,梁嬷嬷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大夫。
“这位便是江州城中人称药仙子的神医!活人无数,施医赠药,是一位真正的活菩萨。”
陈府尊心中有了一点底气,向江流说明来人的身份。
药仙子款款走来,脸色红一块青一块,脸上布满了胎记,遮住了本来面目。
“大人!夫人身体并没有任何病患,只是睡着了!”
什么?睡着了!江流是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明明身体活力在下降,却说没有任何病患。
等等!没有病患,那就意味着是······
有人做了手脚,竟然能够把手伸进府尊陈府,真是手眼通天之辈啊。
“来人!送客!”
上一秒还对这所谓的神医赞不绝口,下一秒就开始赶人了。
江流神色一动,送这神医出了房间。两人顺着道路,一直走到了府门外,引路的小厮也回去了。
药仙子停住脚步,看着江流,冷冷地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我看到你在里面皱眉,对于府尊夫人的病,你有什么没说的?”
她踮起脚尖,看着江流,花花绿绿的脸蛋几乎贴到了江流的下巴:“想知道吗?”
嗯!江流点点头。
“那你······”她打量着江流,冷笑道:“那你就亲我一下!”
呃!她话刚说完,就感到一丝凉凉的,甜甜的东西接触在嘴唇之上。
啊!
啪!
江流拦着药仙子挥出的手,嬉皮笑脸道:“是你提出的要求好不好?”
“哼!现在城内不少人都出现了夫人的这种症状,应该不是偶然,是有人蓄意谋害这些人!”
药仙子气呼呼说完了就要转身离开。
“哎!”
江流叫住了她。
“怎么了?”
“你脸上的颜料掉了!”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