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若与颜真无论过去怎样,但终究是过去,如果她是周惜若,如果这个男人已经变心,她想她会放手。
所有的痛,时间都会替她抚平。
显然,周惜若不是那类人,安馨不由的想,颜真曾经是否也像对她这样对待周惜若?他是会的吧...他若是喜欢一个人,必定是竭尽所能的喜欢,他若不喜欢,真是冷心冷肺的令人心伤呢。
"颜真..."安馨开口,此时此刻,心潮难平,她其实不想说什么,只想叫一下他的名字。
"叫这么缠绵做什么?"颜真抬睫瞥了明月一眼,明月立时聪明的领会到了主子的含义,退了下去。
"我赶到院子时,看到了你..."安馨垂下眼睫,声音压抑的情绪,竟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那一刻,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惊痛的滋味。
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安馨无法用语言去描述,但那一瞬,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颜真笑盈盈道:"哦?什么样的人竟也能让馨儿认错?"
安馨想若是那人不跑的那么急,她也许会立时识破那人并非颜真本尊,毕竟,颜真身上的东西,并非他人轻易能学来的。
她突然感谢上天给她这样一双眼,可以看破伪装,直取真相。
"我也有眼拙的时候好不好?"他这话细细一寻思,说的好像她多了解他似的。
颜真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道:"看别人眼拙便好了,看我要瞪大你的大眼。"
安馨果真瞪大了大眼,盯着他挑了挑眉道:"够大吧?"
颜真被她这突来一问,扰的意外又好笑,她冷情冷性惯了的,他惆怅的是,改日洞房花烛了,她还这么冷情冷性,便大大不妙了。
冷情尚可接受,冷性嘛...
他低笑一声,抬手落在她胸口,轻轻一捏,"这里最大。"
安馨万料不到他会得出个这么无耻的答案,脸颊一红,抬脚就踩。
颜真避开笑盈盈道:"唔,难道这里很小?"
安馨咬牙切齿,"颜真,你给我闭嘴!"
颜真眼睫弯弯,"馨儿是打算让我默认?"
安馨只觉被他给扰的头都痛了,堂堂右相,人前尊贵傲慢的,怎么一到她面前,就这么无耻呢?
"我打算让你滚!"安馨恼火转身便走,却被他拉住手腕,"让我滚怎的自个跑了?笨。"
安馨嘴角抽搐,她想再用一次棒槌,把这个混蛋给抽到西天去。
明月跑来笑道:"安姑娘,你这满身是血的,奴婢给您准备了澡水,快些去洗洗吧。"
安馨也正觉着全身不舒服,不禁对明月这丫头的好感度又增了一分,淡声道:"好。"说着甩开颜真就走了开去。
颜真低低一笑,撑了折扇,向前走去,却被周惜若叫住。
周惜若只觉心头有一万只蚂蚁在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心口痛的都扭曲了。颜真从没有跟她开过那样的玩笑,那样羞人的,令人脸红的玩笑,他从不曾对自己说过,凭什么安馨就可以!?那些话,化成一条条毒蛇,撕咬着她的身子,让她痛的颤抖。
安馨...
好一个安馨!
颜真顿住身子,眸光懒懒瞥向周惜若,等着她开口。
"刚才..."周惜若握紧拳头,她不能和他闹,那样只会让他越走越远,她必须尽快的想办法,挽留住他...
"对不起。"周惜若眼圈红了红。
颜真笑道:"本相知道,惜若一向懂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周惜若低低道:"我去照看母亲了。"说罢垂头向前走去,经过颜真时,她步子顿了顿,却终还是垂睫走开。
颜真视线浅淡的落在周惜若的身上,良久道:"明河。"
明河幽灵似的飘了出来。
"无论惜若要什么,都给她。"这是他欠她的。
安馨望着面前巨大的池子,不由撇嘴,古有华清池,今有莲清池,不过是个洗澡的地方,何必搞得这般奢华铺张又浪费的。
但她全身疲累,能够好好泡个澡,实在是求之不得。
随手将衣裳褪了,没入池中,水微微有些烫,不过还能接受,安馨靠在光华的石壁上,闭目眼神。
明月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安姑娘,澡豆有十几种,您喜欢哪一种?"
安馨一听十几种,头就有些大,洗个澡,为澡豆犯愁,才是和自己脑袋过不去,便懒懒道:"随便吧。"
外面便没了声息,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推开。
安馨被澡水蒸的全身都懒懒的,就连声音也好似氤氲了雾气,软了许多,"把澡豆拿来"
脚步声响,而后一碗澡豆递了过来,安馨随手接了,下一刻,她蓦地闻到一缕淡淡的熏香气,那熏香气她何等熟悉,只觉一刹那间,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骤然睁开眼睛,陡然转身,一眼看到,正俯身望着她的颜真。
他的容颜氤氲在蒙蒙雾气里,像极了墨夜下盛放的曼陀罗花,只一双眸子幽幽深深,却还是笑盈盈的望着她道:"果真,不小。"
安馨后知后觉,这才觉着胸口凉凉,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咬牙切齿的吼道:"颜真,你无耻!你突然跑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馨儿让我进来的。"他好无辜,却抬手开始宽衣解带。
安馨真是要被他吓的魂飞魄散了,什么鬼混神怪的,颜真比这些东西可要可怕多了!
"你干嘛!?"安馨瞄了眼远处的衣衫,预测着自己裸/奔过去不被他发现的几率大概有多少,答案是:零。
"这么大的池子,馨儿一人泡,实在浪费的紧,皇上提倡节俭,本相岂能抗旨不尊?"他笑的很美,说出的话可就不怎么美,安馨只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简直要气急败坏了!
"颜真你马上出去!你,你..."安馨下一句话卡在喉咙,他已然褪去了衣衫,堂而皇之的下了池子,而后手臂懒懒撑在脑侧道:"我怎么了?"
安馨受惊的兔子似的,迅速向后退,一直退到池子的另一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