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失意的小孩,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听着他的言语,心微微动着,眼睫微微轻颤,却再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他转过她的身体,把她摁在玻幕前,像是要把她看进眼里的力道,双手紧扣着她瘦弱的肩膀:“何醉,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使性子到什么时候?”
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冰凉,眼睛逐渐的模糊,她真的再也不懂他。
只觉得他的眼神那么冰冷,铁一般硬生生的直逼她的眼底,她倔强的沉默着,直到他突然上前,高大的身子撞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低头捧着她的脸吻上去,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气都灌溉给她知道。
像是急需发泄自己内心的不爽,像是要还给她她给的一切。
她死死地闭着嘴巴不让他闯进去,可是他的牙齿那么硬,硬是给她撬开了。
炎热的天气里,冷清的空间里,两个争执纠缠的人渐渐地越缠越紧。
不比他家里宽大的还算舒适的大床上。
“宝贝,把眼睛睁开!”把遮住身下女人脸的黑丝轻轻地拂去,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粉粉的脸蛋低沉的嗓音低低的要求。
在他那高超的技艺下,终于,她如一头被惹急的母豹子:“你到底要不要了?”
他笑,抵着她的额头笑弯了唇角,在她鼻尖轻轻一吻:“你还敢再野蛮一点吗?”
话音一字一字的直戳她的心窝,那俯视一切的眼神,身下突然一个重力的动作,然后一双眼要吃了她的架势:“宝贝,为什么你现在与我结合,我还是如此想念你?”
那原因那么简单,她却只是愤怒的看着他,双手抬起在他的胸口:“别闹了,做就快点,不做就赶紧起开!”
她把脸移开,再也看他,羞燥的恨不得死过去。
他笑的更得意,唇瓣贴到她耳边:“等不及了?”
她羞愧的又闭上眼:傅忻寒你,唔!
他突然又堵住她的嘴。“这就满足你,嗯!”那低低的声音,好听的如大提琴那优美的旋律,醉了她一心。
白皙的臂弯紧紧地攀在他强壮的肩膀。
忘了是几点,门口突然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刚刚发泄完毕正在她身上轻轻地安抚着,她一下子抬起柔荑抓着他的手臂手指间要陷进肉里。
“宝贝,刚用完就要谋杀亲夫吗?”他皱着眉苦笑着跟她诉苦。
何醉不屑地瞪他一眼:“快下来!”
这会儿才记起让何凡帮忙!
“我已经给你堂哥打电话,我自己的儿子当然是我自己来保护,外面都是我的人!安心!”
鼻尖轻轻地抵着她的鼻尖,又是温柔的安抚。
她吓一跳:“你的人?”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她只能抓他的手,怎奈却被他反袭击,十指紧扣。
“难道我的儿子还要别的男人来保护?过去我不知道就罢了,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他那一字一句的,不轻不重的,却都深深地敲印进她的心底深处:“你真的要对阳阳负责?”
“除了我谁还有资格?”他从她身上翻下来,拉着她躺在他的怀里:“连你都是我的,何况我的种!”
他说的那么霸道,她莫名的笑了出来:“切,我是你的?我怎么不知道?”抬眼看他那火辣辣的眼神,他刚刚降了火的,怎么又……
“那就让我再展示一遍给你知道知道!”
她立即上半身爬起,双手摁着他的肩膀:“不要!”
他便躺在那里,顺便把她拽上,温柔的把她掉到前面的黑丝扫在耳后,看着她透红的脸忍不住心疼的微微皱眉:“让你辞职的事情跟钱树辉说了吗?”
她吃一惊,停下在他胸口画圈圈的动作,抬眼看着他的峻颜:“你真让我辞职回海悦?”
“我是那么爱开玩笑的人?”他低低的说,却让人不敢质疑。
“其实钱树辉人还不错!”她低低的说着,垂眸看着他胸口以上上次被她咬的痕迹,然后不自禁的弯了弯嘴角。
“他人不错?你有什么想法?”他的眼瞬间要吃了她,两手捧起她的脸然后翻身而上把她压下:“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要好几个人轮着照顾你?”
说着一只大掌托着她:“你欠我太多,在偿还完之前不准跟别的男人在有关系,知道吗?”
她的眼里与世无争,只是浅浅的一笑说:“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欠了你多少,不过你说的好像我这辈子都还不上了,所以傅忻寒,我不想还了。”
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这一刻,她像是坚定的代言人。
“那老东西跟你不合适!”他不悦的说。
她却只是笑着:“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来管我!”手轻轻地抬起在他被她咬的留下疤痕的地方轻轻地绕着圈圈。
“何醉,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他好心的提醒她。
她微微笑着:“我知道啊,我儿子都要五岁了嘛。”
他的表情越来越失望,她却已经来不及挽回什么。
这一夜一直到凌晨四点以后,她上完厕所后又回到床上,看到他还在睡着,突然想起他这一夜的折腾,她的骨头都要被他拆散架了。
挂念着隔壁的儿子,没再躺下,只是轻轻地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又在他性感的唇瓣轻啄:“宝贝,等你全心全意的只有我,我便回到你身边可好?”
没打招呼就起身离开,给他轻轻地关上门,一抬眼就看到儿子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男子:“嫂子好!”
因为是晚上,大家说话声音都比较小。
那俩人似是不怎么熟悉她,不过大概见过照片或者是因为她从那个病房里出来,所以对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她浅笑着看着那俩面对她有些害羞的男子:“叫我何醉吧!嫂子可不能乱叫!”
那俩男人尴尬的挠着头:“王哥说了,只有你才是我们的嫂子。”
她略微好奇,原本的困意也没了:“王哥?王彦斌?”
那俩男人都点头:“是他,他虽然表面对你很不服气的样子,可是他告诉我们只有你才是我们大哥的女人。”
那一刻,她的心像是尘埃落定,却又只是低眸浅笑,过了会儿才又问:“就你们俩在医院吗?”
距离她近一点的男子说:“还有几个,都在医院的各个角落,您就放心的去陪大哥睡吧!”
何醉的嘴角微微抽搐:“那个……我想看看儿子!”
两个人立即领悟女人担心孩子了,立即让开一条道,她谢过后打开门进去,小家伙睡的还挺沉。
“他说要对你负责!”她笑,躺在儿子身边轻轻地拂过儿子额前的碎发,想着他那义不容辞的样子不自禁的就笑出来。
不管怎么样,既然阳阳那么需要他,既然他也还算有担当,那么他们父子要交往,她真的不会阻止了。
某男一大早的就摸不着昨晚怀里的小女人了,两条结实的臂弯在两旁打捞了好一阵,然后皱着眉睁开了那双内敛睿智的深潭。
就连那么慵懒的动作,半躺在床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想要寻找到她时候的模样都霸道,酷到极致。
那性感的胸膛上还有昨夜女人受不了他的冲撞而抓出来的印记,他沉吟一声下了床,穿好衣服还觉得头有点痛。
找不到她后就一直皱着眉了,穿着衬衫出门一抬眼就看到那俩家伙:“老大,大嫂是四点去陪小少爷的。”
他瞪了他们一眼,亏他们这么有眼力价,还这么会叫唤。
一声大嫂叫的他心情颇为舒畅。
今天王彦斌亲自拿早饭来给他们,看着那一家三口虽然各怀心思却也算是幸福美满的样子他坐在一旁双手环胸皱着眉:“你们三个这么在一起,万一被媒体发现了怎么办?”
她正在喂阳阳喝粥,听到这话抬眼看了床沿坐着的男人一眼,阳阳吧嗒着小嘴:“妈咪我还要喝!”
傅忻寒看他一眼:“过来,爸爸喂你!”他心里盘算着,等这小子一出院就得把这小子给教育了,不仅以后要叫爸妈,还要自己吃饭,自己负责自己力所能及的各种事。
阳阳立马从妈咪怀里跑到爸比怀里:“爸比乖!”嘴巴上沾着小米粒就往傅忻寒脸上亲了一口。
傅忻寒不自禁的皱起眉,又无奈沉吟:“以后要学着自己吃饭知不知道?”似霸道声音却又温柔。
阳阳点点头转头对妈咪说:“妈咪,爸比脸上有米粒!”
没人把‘王哥’的话放在心上呢,她抬眼看到傅忻寒脸上真的被儿子亲上了米粒,从茶几的纸盒里拿了纸巾倾身去给他擦脸。
傅总那双深邃的黑眸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自然的模样迟迟的移不开眼。
王彦斌在一旁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满身了:“喂,你们三个不要把我当空气好不好?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儿站着呢。”
傅总总算开口:“媒体发现,我要你干什么吃的?”
王彦斌瞬间哑然,何醉看傅忻寒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说话,倒是小家伙:“爸比,王叔叔怎么不吃饭呢?”
傅忻寒低头看着儿子然后轻声说:“他不饿!”
王彦斌顿时想一头撞死,没这样带自己亲兄弟的啊,从床沿站直:“傅老大,你公平一点好不好?”
何醉抬头:“你没吃饭吗?那怎么不过来一起吃?”她还以为他吃过了。
王彦斌举手投降:“你们先吃,我去抽根烟!”
他其实是要去透透气,他快烦闷死了。
王彦斌一出去就被教训:“王哥你也真是的,老大好不容易跟老婆孩子热乎热乎你去凑什么热闹?”
“就是就是,老大这些年也不容易。”
“你们俩给我闭嘴啊,再敢烦我你们俩小心点!”王彦斌被惹急,等兄弟都不敢在惹他他才伸手:“给我根烟!”
早饭后王彦斌他们正在聊何醉,突然就听到后面熟悉温柔的女声:“嗨!”
三个男人一起回头,就看到濮阳雪淳朴温柔的模样站在他们面前,那样子,执教一些男人犯花痴。
那俩男子点点头:“濮阳小姐。”
濮阳雪诚恳地微笑着:“听说忻寒在这里!”
“你还是先不要进去!”王彦斌站直了身子敲了敲门。
一家人刚吃完饭,何醉听着有人敲门还奇怪了一下,傅忻寒把儿子抱到床上:“要乖乖听话等我回来,知道吗?”
阳阳仰着头看着爸比还算温柔:“嗯,那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傅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她装作不知道外面状况,端着盘子往小厨房走去。
他看她决绝的背影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跟过去:“我去上班!”
她点点头:“嗯!”却没说别的。
傅总无奈沉吟:“别这样好吗?”把她抱在怀里,他们已经分别了五年,重逢后也在互相折磨,这折磨该停止了。
她昂起头看着他,勇敢地。
然后对他微笑着:“我没事啊,你去上班吧!”
那么轻柔地声音里却带着空虚,他的眼像是看尽她眼底的执拗,然后点点头:“好!”
说完就走。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突然转了头,眼眶湿润的下一秒泪珠就滑过脸庞。
她也觉得自己太倔强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在所有人面前他的女伴都是濮阳雪,她还能对他说什么?
当大家都以为濮阳雪是他未婚妻的时候,就算他真的不爱濮阳雪……
可是他爱濮阳雪的那些画面在她面前不停的浮现,她难道要委屈自己来成全他对自己的温柔?
可是那些温柔,怎么能满足她空荡荡的心?
她要不然就不要,若是要,就要全部。
这就是何醉。
他一出门濮阳雪就迎上去:“亲爱的!”搂着他的臂弯踮着脚尖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三个男人在旁边看着均是尴尬的转了头。
“你怎么来了?”
濮阳雪见他已经把门合上,又站好:“这两天见不到你人家想你嘛!”其实濮阳雪以前也不这样主动。
傅忻寒只是低低的看着她温柔贤惠的模样,然后点点头:“走吧!”
濮阳雪便又挽着他的臂弯跟他走在了前面,王彦斌依然皱着眉头跟在后面。
那两个也又打起精神继续为他们正牌大嫂把门。
在医院呆了一周后阳阳才出院,但是出院那天又面临新的选择,路口他停下车子:“你确定要去你那儿?前天晚上还有人害他未遂,你们俩住在一起你觉得安全?”
傅总冷着脸气急败坏,她执拗的要让他把她们送回家。
他稀罕她去他那里?
“就算我们不安全还不是因为你?”她毫不退让。
“我也想跟妈咪回家,爸比你跟我和妈咪回我们家好不好?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啊!”
小家伙终于想起一个诱惑老爸的好主意。
傅忻寒看了眼后座坐着的儿子,还不等拒绝就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你要给他看什么?我同意了吗?你就让他去我们家。”
那冷冰冰的样子,阳阳心里也感慨起来妈咪实在是太倔强了啦,这样会把爸比吓跑。
他好不容易把爸比盼回来才不要把爸比吓跑。
“妈咪,如果爸比在就多个人保护你啊,你就不用在跳楼,爸比会把坏人都打跑的,你生病的时候也会有我跟爸比一起照顾你啊,我又背不动你去医院,妈咪,妈咪……”
小家伙脑袋多激灵啊,何醉彻底被震的说不出话。
傅忻寒却也笑不出来。
他不在的时候,这五年她一个人带着儿子怎么过来的?
她生病的时候是朋友在身边照顾吗?
想到她那倔强的性子,大概死都不会想到给朋友打个电话吧。
他去美国的时候见到她那个死党柔柔,那女人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他想,那五年,她过的大概也不尽人意。
可是她却就是不会示弱,连让他不要跟濮阳雪结婚都不找任何借口。
“好了,不要闹了,他是你爸比,但是他是要跟别的阿姨结婚的,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
她烦透了才嚷的,儿子那么执拗的想跟他住一个家里,她要怎么办?
这两天濮阳雪一直在他身边,他几乎是吃个饭就被叫走了,她已经再也没性子跟他装好脾气。
何阳看妈咪生气了不敢再乱说话,心里却犯嘀咕:爸比怎么总让妈咪不高兴?爸比真的要跟别的阿姨结婚?
“那……妈咪我们下车吧,我跟你回家!”
突然懂事起来,自己打开了车门。
“小子你给我坐好!”他冷冷的说,还以为这小家伙是帮手,结果竟然是从犯。
他倾身去给儿子把门关好,又把后面的安全带给儿子拉了一下,然后才回过头:“我送你们回去。”
路上何醉没再说话,何阳也没再说。
他也不说,偌大的车子里却沉甸甸的,气氛很凝重。
到了他们家楼下的时候他们娘俩下了车,何阳站在那里拉着妈咪的手:“妈咪,今晚上会不会再有爷爷来欺负我们?”
小家伙大概是怕了,这时候到了家门口,说话声音都虚弱了。
何醉低头看着他那样子心里也是一沉:“不要怕,妈咪会保护你的!”她蹲下身子柔声安抚。
阳阳低着头也不看她,快要哭了的样子。
何醉当然知道自己让儿子失望了,她不是什么超人蜘蛛侠也不是什么火影鸣人,她只是个平凡的人,她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所以儿子才会突然这么没有安全感,但是又怕她不高兴所以才闭嘴不谈了,何醉看着阳阳沉默下去心里便跟着难受起来。
他站在旁边看着,抬头看了看楼上:“我送你们上去!”
何醉才又站起来,甚至连拒绝的念头都被她扼杀了,为了儿子,她已经没别的选择。
“真的?那爸比等我睡了再走好不好?”阳阳立即抬起头,又有了点表情,然后激动的拉着傅总的手,然后一家三口往楼里走去。
回到家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她就心烦意乱,小家伙却因为有爸比在心宽了不少。
临时整理出来的儿童房里小家伙很快在爸比的怀里睡着,她还在整理自己的床铺,床单都坏了。
突然像是被抽干了那样无力,抱着扭成一团的床单坐在了床沿,脸上再也做不出精彩的表情。
她真的无法再给儿子安全感?
想着阳阳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就煎熬的要紧。
他哄完儿子出来看她没再客厅就去了主卧,当看到她坐在床沿低着头难过的时候不自禁的就靠在了门框:“怎么了?”
她抬了抬眸,却都没看到他处,只觉得疲惫无力:“床单坏了!”嗓子不知道怎么哑了,力不从心的又垂了眸。
甚至做不出什么别的表情,就那么低低的,像个被打击的没了信心的苍蝇。
“以前没有床单不是也照常睡?”
他也垂了眸,过往的一幕幕那么清晰地在眼前浮现,曾经那个充满了活力的骄傲的公主却是愿意跟他睡在没有床单的硬邦邦的小床上。
她才低笑一声,却像是自嘲:“忻寒,我承认自己没有了曾经的勇敢。”
很多东西她都不敢再去抓了,那么义无反顾的何醉,已经死了吧。
“你承认没了曾经的勇敢……可是你前不久却勇敢地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楼。”那勇气又是几人能有?
就连他,如果真的不是到了绝路,也做不出那样的举动。
她低着眼看着怀里被扭坏的床单:可是如果今天在发生那天的事,我绝不会再做那种事!
想着儿子那会儿担惊受怕的样子,她真的没勇气让那件事再重来一次。
“所以呢?”他低低的问。
“所以,我会尽快在市南找房子,以后你若是要跟阳阳见面我不会阻拦,但是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她不是有心要这样跟他说,可是想起最近那父女俩轮番找她……如果她只是一个人她不会怕,她什么都不怕,不过就是一条命,但是现在她有个儿子,她赌不起。
果然不出她所料,前天晚上真的有人偷偷进了药物室,当时若不是被发现的及时,阳阳也许真的小命就没了。
当时他派去的人去了个洗手间回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推开门进去后发现药袋子被人动过,一经检查真的被人动了手脚,加了足以让阳阳致命的药。
但是他的手下再去追那个人的时候没追上。
他后来从监控里也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因为他是打扮成医生,又是在下半夜,而且还带着口罩,但是那身材,其实他并不陌生。
不过他什么都没做,何醉心里明白他肯定已经查清楚,也想到他不追究的原因是因为谁。
所以到现在,她真的觉得他们该说清楚了。
他冷笑一声:“你说清楚,谁给谁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
她沉默,倔强的不愿意再跟他说,他明明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那小房子里顿时一股危机感袭来,她望着旁边床头柜上自己跟儿子的照片无声沉吟。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她的声音低沉的自己都要听不清,他却听的很清楚。
“你觉得可能吗?”他直起身走上前,在她面前停下,双膝挤到她的双膝之间,骨感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逼她昂首面对他那冷的要杀人的眼神:“除非你离开这个城市,我不会去找你。”
她静静地哽咽:“忻寒……”
“别叫我忻寒,我的心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你寒透了!”
他突然低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脸与她的对视着,狭小的空间里,他的眼里一下子烈火燃起。
她的心又是一荡,他那一声大吼,震碎了她的心。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怀里的床单纠结着,当眼泪溢出眼眶,她终于把他推开然后站了起来,对着他冷漠的脸与他一样发疯的表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大吼,谁也不要在跟她提五年前。
五年她她的父亲入狱。
五年前,她怀了孩子……她失去他。
五年前她到了国外,她才二十出头,她一个人担惊受怕的挺着大肚子在街上走着的时候都不敢抬头。
临产前她独自在小公寓里疼的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掉却没人在身边。
到了医院后她听到柔柔赶来一颗心才算落了地……她再也不知道他,生产的时候那么疼,她却像是失去了直觉,只一幕幕的跟他的回忆像是无形的利刃一把把狠狠地插在她的胸口。
他很难过吗?
五年前被她那么羞辱的很难过吗?
可是她所受的他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她那么痛那么痛的时候,他不知道。
甚至她父亲死的时候他明明在她身边,却连抱她一下都不会。
他就被推到橱子前斜着身子看她那几乎发狂的样子,看她的脸上满满的泪痕,看她眼里的恨跟决绝。
那么费力的喘息着,然后她倔强的眼神渐渐地被垂下的长睫彻底掩盖,只是低低的抽泣着:“你走吧,就算五年前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的你已经过的比我好千百倍,你还又有一个大人物的女儿给你当未婚妻……你走吧,谁都不要再打扰谁的生活,我只想安稳的跟儿子生活下去,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你走吧!”
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一点点的脾气,说完后才有力气再抬眸看他,看他眼里的神态淡淡的,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在回忆吗?
“我走!”他没再跟她吵,或许是她的泪让他心烦了,点点头说完就离去。
而她,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颓废的坐在了床沿,就那么把头埋在胸口哭的肝肠寸断后突然想到儿子在隔壁睡觉而用力的咬着娇嫩的唇瓣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他下楼后就上了车,车子发动后却久久的没有离开。
那漆黑的深潭里有的是怒跟恨,想着她说的那些话,她自以为很委屈吗?
可是那是她自己选的。
他终于缓缓地平息了自己的喘息,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人二十四小时在她小区附近守着,另外学校附近还有她上班的地方,若是他们俩有一个有什么差池,我绝饶不了你!”
他几乎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手机那旁的人还真给吓住了。
五年,王彦斌从没见过他为谁这样动怒过,从来镇定自若的傅老大却因为某个女人的再次出现变的毫无章法起来。
她没再搬家,第二天送儿子去上学后就自己开车去上班了,到了酒店同事看到她都跟她问候着:“总经理早!”
“大家早!”
上班后总算有了点精神,先去老板办公室报道,钱树辉亲自去给她开了门,看着她笑着对他:“嗨,老板好,我来上班了!”
他笑,请她进去:“状态不错!”他留意到她今天还化妆了,比较亮丽朝气的妆。
其实他不知道,这个妆,只因为昨晚哭的眼睛都肿了,肌肤实在不好,早起看到自己糟糕的状态无奈的化了个妆,一般情况下她的妆都很淡的。
可是总有些人喜欢误会。
“你儿子没事了吧?”他倒了杯水给她,坐到她对面跟她攀谈着。
她点点头:“小孩子好的快,今天已经去幼儿园了。”
他点点头,看着她那无袖衬衣外面的芊芊藕臂:“你太瘦了!”
突然那么一句,何醉吃惊的抬眸迎上他的眼神,然后垂首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抚顺着自己柔若无骨的手臂:“这段时间还真是减肥了。”
其实有一段时间她还是胖了一些的。
但是这阵子好像怎么吃都胖不上去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心情不好?
“中午我做东,正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他又说道,平静如常。
她也点点头:“好!”大方的答应下来。
她不想提防谁了,她也没想再这么快的进入另一段感情,她只是想正常的生活,这个男人看得起她要跟她吃饭,反正她一个人吃也无聊。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他们都没再见面。
也不能说没见,只是没再打过招呼吧。
下午阳阳放学他会派人去接阳阳放学,有时候也亲自去,晚上爷俩玩够了他送阳阳回家,只是再也没上楼。
她都说到那个份上,他还真是想跟她冷静冷静。
那天晚上她下班前习惯性的在一楼的中餐厅走一圈,领班正跟她说着话:“何经理,咱们酒店这阵子总客满为患,是不是再招几个人进来帮忙啊?一到吃饭点大家都忙的脚都停不下。”
她浅浅的笑着看着领班那小心翼翼怕她不高兴的模样:“可是晓玲,我却觉得就该是这样的工作状态啊,现在看上去大家是辛苦了一些,但是你想想,如果不辛苦,你们的酒水提成从何而来?如果我们餐厅里冷冷清清的,你说你们就赚底薪的时候又该跟我抱怨没干劲了不是?我看不用再招人,大家这个月的提成你也看过,比底薪不差多少了,只要大家好好干,我明天就去跟老板提议以后在旺季的时候就给大家的提成再高一点。”
领班听着她说了那么多原本还心里抱怨,听到后面她立即就笑了,然后有桌客人抬手打招呼,她立即就对何醉说:“那我现在去招呼客人,您别忘了哦!”说完就跑了。
她无奈的摇头笑着,想着下个月酒水进账肯定又比这个月高出一大截。
“妈咪!”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一扭头吓一跳:“何阳?你怎么在这儿?”
她说着拉着儿子的手往不远处的角落看去,那男子正在打电话,眼睛也刚好往她这边看过来,却只看一眼,讲完电话挂掉,她拉着儿子走过去:“你们怎么到这儿来吃饭?”
“有什么不妥?”他冷淡的问,儿子已经又在他旁边坐下:“妈咪你也做啊,阳阳要了你喜欢吃的锅包肉哦。”
何醉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已经坐在儿子另一边。
一楼原本忙的停不下脚的两个服务员撞到一起,原因是看着他们漂亮的女经理坐在了那一大一小两个男子身边。
不用一分钟他们一家三口就成了餐厅里的焦点,何醉懊恼的皱着眉,冷冷的对着来上次的服务生低声说了句:“月底奖金不想要了?让大家专心做事!”
那服务生把菜上了,点点头离去,然后不久就又恢复了平静。
“妈咪你好凶哦!”阳阳一边吃着红烧排骨一边贼笑着道。
何醉看了他一眼,却生不起气来,摸摸儿子的头发:“吃的满嘴是油!”却拿着纸巾轻轻地给儿子擦拭嘴角,那么温柔。
阳阳继续嘿嘿的笑着,一边吃一边看他的爸比妈咪,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呢,他感觉好幸福哦。
钱树辉在外面忙完后给她打电话:“下班了吗?”
何醉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一眼,然后低声说:“是,已经下班!”
“走到哪儿了,我还有点事情想跟你谈。”他低低的说着,车子在路上稳稳地行驶着。
她觉得有点麻烦,但是还是直言:“在餐厅吃饭。”
傅忻寒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仿佛他们父子打扰了她的好事一样,不过心里却过瘾,他就是来打扰好事的。
“妈咪,吃饭的时候不要讲电话!”阳阳看了爸比一眼,然后立刻领会。
钱树辉听到电话里还有个小孩子的声音,温和的眉目间也多了丝难过:“是你儿子,还有傅总吧?”
何醉眨着她的大眼睛:“你怎么猜到?”
钱树辉笑了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再说吧!”挂了电话后他的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他也很不爽。
何醉刚挂了傅总的手机又响起来,傅总看了眼桌上手机屏幕显示的号码,然后也看了何醉一眼,表情却从容冷静,只是拿起手机接通:“喂?”
濮阳雪听到他接电话心情也激动起来:“忻寒,你在哪儿呢,我好想你,我们见面好不好?”
傅忻寒微微蹙眉,看着儿子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现在不行。”
“爸比,你干嘛压着我妈咪啊?”小家伙突然爬到他膝盖上对着他耳边的电话用力的喊了一腔。
何醉吓的抬起头,他摸她?
没有吧,他们距离还挺远的。
傅忻寒则是微微昂首,被儿子的吼声震的耳朵疼,然后看了儿子一眼,阳阳还是乐呵呵的:“爸比,你抱抱阳阳嘛,不要只抱着妈咪,你在给谁打电话?是丑阿姨吗?”
濮阳雪已经要疯了,听筒里突然传来的声音,简直让她抓狂,竟然是个小孩子的声音,最近傅总总是跟孩子在一起,她已经好久不见他。
“何阳,别乱说!”何醉嘘声冲儿子喊了一句,就这看似不重的一句却被手机那头的女人听的一清二楚。
濮阳雪正在海悦门口,听到何醉的声音一气之下就把手机给挂了,然后手机被她摔在了地上,偶尔进出的客人看到这一场还都好奇的看了看她。
只见濮阳小姐已经没有形象可言,小洋装下那美妙的身材跟脸蛋都变了样,整个人张牙舞爪的抱着头还跺脚。(未完待续)